周末很快过去,周一早晨。
林圻言拎着背包叼着面包走去学校。
路上,余忻忻在她经常经过的巷口等着。
林圻言干巴巴的啃着面包。
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圻言。”
林圻言抬头,伸手拿掉嘴上的面包:“忻忻。”
余忻忻把豆浆递给她,跟着一起走:“你看上去好没精神,昨晚没睡好吗?”
林圻言接过来插上吸管喝了一口,闷闷的点头:“失眠了。”
余忻忻皱起眉,圆圆的眼里泛起点小小的担心:“是因为她吗。”
林圻言听出来她的不对劲,笑了笑:“不是。”
“昨晚月光太亮了,刺眼。”
余忻忻:……
林圻言打了个哈欠,几口把豆浆喝完。
——
到了学校两个人分开。
林圻言到教室时,前面的人已经到了,坐在位置上单手撑着头,似是察觉到了视线,往这边看来。
林圻言先一步移开目光。
她到座位上坐下,把作业交了,趴在桌子上补觉。
牧云歌看了她一会儿,收回视线。
学校的生活没有变化。
韩思瑞和李露露刚来就开始声讨对方学婊。
后者被同桌捉住后脖颈按在桌上。
要非说有什么不同,也有一件。
——沈念念转学了。
之后几天,牧云歌似乎很忙,经常一下课就见不到人,偶尔自习课上也看不到。
林圻言常常对着空着的座位发呆,然后叹口气。
再见到人时,已经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星期。
隔天就听唐子茜说沈雁如死了,沈家彻底乱成了一锅粥,之前就有传言说沈佑新接下的项目一直亏空,前期投入了大量资金,到现在没法脱手,只能源源不断往里砸钱。
尹盛的小儿子被绑架,腺体受损,手法和沈家先前的地下产业相似,叶秋棠在病床上发了好大一通火,连夜进了icu。
林圻言知道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
沈尹两家都和牧家有点渊源,她在想这些事和牧云歌是不是有关系。
自从两个人那次商场一别,基本没说过话。
林圻言有时候会很难过。
晚上一个人在黑暗里睁着眼,酸意止不住上涌。
——
下周就要期末考。
周五放学,林圻言先是看了一眼前排仍旧没有人的座位,收拾好背包,去了奶茶店。
这几天都在下雪,厚厚的积了一层。
林圻言戴着帽子手套,慢吞吞走在路上。
冬天黑的很早,五点多,天空已经没有了光,倒是街道华灯初上。
冷风吹着脸颊,冻得人骨头疼。
鼻尖微凉。
林圻言停下脚步,仰头。
漫天雪花飞扬。
她看了一会儿,抬步继续往前。
两个学生从她旁边路过。
“又下雪了,好漂亮。”
“不要摘手套,等下又该喊冷了。”
“哎呀,不摘手套摸雪没有感觉。”
“什么感觉,冻成萝卜的感觉吗?”
“你再挤兑我,信不信一会儿我团个雪球塞你衣服里。”
“你把你的手塞我衣服里暖的次数还少吗。”
“你是我的alpha,怎么,不许吗?”
“许许许。你哪次手伸进来我躲过。”
两人打情骂俏着走远。
林圻言顿了顿,鬼使神差把手套摘下来,一片雪花落在她的指尖。
白色的晶莹剔透。
但很快雪花形状软乎下来,没一会儿消失殆尽。
只剩一滴水珠。
她回过神,戴好手套,加快了速度。
奶茶店里开着暖气。
林圻言把棉服脱了,只穿着件卫衣。
南单见到她,先给她了颗糖,自己也嚼了个,随口道:“最近怎么没见牧神来。”
林圻言手刚碰到那颗糖,闻言,她的手指僵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拿过来剥开:“有事太忙了吧。”
南单点点头,没多说。
风铃声响起。
林圻言在电脑上下单,南单去了后厨。
等这一切忙完。
南单又跑到前面跟林圻言唠嗑。
林圻言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第二性别是什么。”
南单大大咧咧,也没觉得一个omega问这种问题有什么不对。
他直言:“我当然是alpha,你看不出来吗。”
林圻言惊讶,视线落到他那一头卷毛上,“你是alpha。”
南单:“不像?”
林圻言摇摇头。
“商迟池呢?”
他总不能是omega吧,更不像了。
南单咬了一口糕点:“他跟我一样,怎么了?”
林圻言愣了愣:“alpha?”
南单点头:“不过就算他是个alpha,也还是我厉害一点。”
林圻言没理会他的自恋,小小的抽了一口气。
两个alpha?
在同性恋中搞同性恋,好刺激。
南单没看到她的表情,兀自吃完了手里的东西,“说起来商小池,明天他还要来给我补习。”
他气质都颓靡了,“快要期末考试了,这次要是考不好,我哥肯定不会放过我。”
林圻言皱了下眉:“商迟池?给你补习?”
南单:“是啊,他准备了好多套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砸死我,继承我的遗产。”
他吐槽,“不就是上次没达到他的预期,至于吗。”
林圻言:“他学习很好?”
南单一本正经:“按他的话说,要不是为了等我,他早就去一班了。”
“瞎吹牛。”
林圻言的眼神瞬间变了。
他们的爱情竟然如此忍辱负重且积极向上。
——
下班后,林圻言全副武装,打开门,迎着刺骨的寒风往家赶。
雪已经停歇,时间很晚了,一月中旬夜间更冷,街上已经没有了人。
连之前一直很热闹的夜市都没有了踪影。
很快,她就到了公寓所在的小区。
在单调的冬季,路灯都显得有点寂寥暗淡。
林圻言心底慢慢冒出一点不好的预感。
她的脚步稍滞,接着恢复原状。
这个小区在市中心,但并不是高档的,基础设施称得上可以,不过难免有些地方不周到。
走出前一片路灯区,周围黑暗下来。
旁边猛的一阵风袭来。
林圻言本能的矮下身,同时一脚扫过去。
被躲掉了。
她快速站起身,转了半圈,后面拳风堪堪擦过脸侧。
林圻言伸手掰住他的手腕往下一压。
“咔吧”一声,骨头断了。
那人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硬生生忍了下来。
林圻言隐约觉得这几个人跟她平时遇到的混混流氓不一样。
这些人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她开始在脑子里筛选什么时候得罪过这样的人,同时,找时机准备逃跑。
对面一共三个人,力气都很大,且有格斗技巧。
林圻言再怎么努力,都只是个omega,精力和耐力有限。
她只能挑一些脆弱隐秘且角度清奇的地方攻击。
那些人和她缠斗了一会儿。
有个人暗骂一声。
林圻言正好看到包围圈的一处缺口,向后踹了一脚,同时一个过肩摔,转身往后跑。
谁料,面前突然一片白雾。
林圻言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捂住口鼻,却为时已晚。
她脑袋一晕,瞬间失去意识。
——
牧家别墅。
二楼的房间还亮着灯。
牧云歌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对面说了什么。
她冷淡的应了一句。
最后挂断电话。
牧云歌往后靠在床边,手捏了捏眉心。
刚歇没一会儿,手里停歇下来的手机又开始震动。
牧云歌接起来。
“什么事。”
那边说了一句话。
牧云歌坐直身体,脸色瞬间沉下来:“确定吗。”
她挂掉电话,立马打开面前的电脑。
没过多久。
唐子茜和牧云景都到了。
几人去了书房。
唐子茜看着牧云歌的表情,“真失踪了?谁那么缺德。”
牧云景沉吟:“圻言姐平时应该不会得罪别人,但是目前她和我姐绑在一起,难免会有人想借此来找我姐谈点什么东西。”
唐子茜接着他的话,“现在陷入困境的,只有尹家和沈家。”
牧云歌垂着眼睫整理思路:“尹家现在忙着那个小孩儿腺体的事,暂时没空报仇,倒是沈家,因为先前的项目严重亏空,沈雁如去世,再加上这次腺体的事,让尹家产生了怀疑,也不愿意再提供帮助。”
“他们三面受敌,要么被拖死,要么找机会翻盘。”
唐子茜皱眉:“沈家那么多人,谁会干这种事。”
牧云歌拿起扣在桌上的手机,找出个人发消息:“你觉得现在沈家谁最迫切想要摆脱困境。”
牧云景:“掌权的人。”
唐子茜反应过来:“沈淮。”
她又去看牧云歌:“你没法定位到林圻言的位置吗?”
牧云歌垂着眼睫:“那些人很谨慎,林圻言的手机被扔了。”
牧云景神色凝重:“沈淮名下的产业应该能查到。”
牧云歌手机震了两下,她点开:“查到了。”
他们都知道,等对方的主动联系只会被动,而且谁知道那些人会做出什么事,绑架都敢,这面子已经撕破了。
就看谁能掌握先机,全身而退。
沈淮名下的房子不多,大部分都被变卖投进了项目里。
那些人带林圻言走的地方临近市中心,监控很多,大致能判断出他们的方向,只是避免不了换车伪装。
排查过后,他们确定了市郊的一处别墅和附近几处废弃的工厂。
立刻派人出去探路。
牧云歌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在脑子里过目前所掌握的信息,眉心越皱越深。
她手上攥着支笔,拇指顶着笔帽开开合合。
目标锁定的太快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唐子茜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坐在椅子上,给余忻忻发消息安抚。
这事也不算小,老宅那边很快就知道了,牧云景不想他们去打扰牧云歌,自己主动说明了情况。
外面消息传来的也很快。
几个地方全部看了,都没有。
牧云歌的心沉了沉。
这些世家的子弟或多或少都有点别人不知道的私宅。
整个燕京这么大,包括周边郊区城中村和新开发的地方,想找一个人,根本无异于大海捞针。
倏地她想起什么,还没打开手机,那边就主动拨来电话。
牧云歌眉眼压了压,刚接起来,沈阳笙就问:“我听说林圻言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