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歌松开她,手捂着她的耳朵,“怎么没有戴帽子?”
林圻言这才发现,自己跑得太着急把帽子落下了。
她双手合着搓了搓,“其实也不是很冷。”
牧云歌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戴在她头上。
林圻言拒绝了一下:“不用。”
牧云歌动作不容置喙,捋开她鬓边的碎发很自然的低头亲了亲。
“上车吧。”
林圻言疑惑:“去哪儿?”
牧云歌牵着她绕过去,打开车门:“先不告诉你。”
她开的是辆跑车,只有两个座。
林圻言之前没见过她开车,不过她打心底里相信牧云歌。
坐到车上,系上安全带后,才随口问了句:“你这么快就考完驾照了?”
牧云歌发动车,闻言,刚想起来一样,轻轻“啊”了一下:“好像还没有。”
林圻言懵了,与此同时,车子猛地起步,往前窜了一大截。
林圻言吓得死死抓住安全带,脸色瞬间白了:“慢点慢点慢点路上有冰超级滑,而且云歌,你没有驾照开上路,我们两个最后可能要在派出所跨年了啊。”
牧云歌见她吓到了,踩了下刹车,降下速度,保持着匀速向前,心情很好的弯了下唇:“拿到了的,不用担心言言,没有驾照我会载你嘛。”
林圻言扭头控诉:“那你刚刚……”
牧云歌目视前方,一只手搭在换挡手柄上。
她唇角微翘,“骗你的。”
林圻言:……
她正视她,认真地问:“很好玩儿吗。”
牧云歌指尖敲了敲方向盘,装模作样思考了一会儿,“其实也只有一点点。”
林圻言深深吸了口气。
路上有很多人,这边的商场店铺门口都挂上了灯笼,装饰成春节该有的样子。
还有人在路边放烟花。
车窗外风景在变化,霓虹灯光慢慢变少,光线一点点暗下来。
她们在朝着高处去。
很快,车厢里只有仪表盘的渺小光点,前方车灯照着路面。
林圻言目光放在窗外,黑影快速往后掠。
她看了一会儿,视线移回来:“云歌,你是不是想毁尸灭迹。”
牧云歌:“我为什么要毁尸灭迹?”
林圻言只想玩个梗,但是一时间脑子里想不到接什么话能显得有趣,她轻皱着眉,略微思考,最后放弃了,“不知道,我只想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牧云歌很随意地拨了个东西,手转动方向盘转弯,很快的看了她一眼:“开玩笑?”
“对,”林圻言乖乖道:“我想不出好笑的话捧你的哏了。”
牧云歌静了静,轻声:“言言,你是什么相声演员吗?”
林圻言也被尬到了,她蹭了蹭鼻尖:“原本是想过的,我一直觉得我很有梗。”
牧云歌不置可否:“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自信。”
可能是两人关系增进了不少,林圻言能感觉到牧云歌对她很好,至少容忍度高,于是她厚着脸皮问,“你觉得我不有趣吗?”
牧云歌矢口否认:“怎么可能。”
林圻言舒服了。
牧云歌带着笑意接着说,“就冲着你问出的这个问题,也足够佐证你是个有趣的人。”
林圻言品了下,感觉不太对劲。
她揣测,“我觉得你在阴阳我。”
牧云歌轻轻啊了一声,“被看出来了吗。”
林圻言:……
“……你不怕我生气吗。”
牧云歌从善如流:“对不起言言,我错了。”
林圻言沉默。
牧云歌侧眸看她:“言言?怎么不说话了。”
林圻言:“你道歉太快,我没法借题发挥,抓住不放会显得我很无理取闹。”
牧云歌笑了两声。
林圻言绕回一开始的话题:“我们要去哪儿?”
牧云歌没有正面回答:“很快就到。”
她说的很快,是真的快。
车厢里刚安静片刻,牧云歌踩了刹车,“到了。”
林圻言往外看。
周围还是一片黑暗。
牧云歌打开她的安全带,“下车吧。”
林圻言踏到地面上,刚好一阵冷风吹来。
她到牧云歌身边,对方一手打着手电,一手牵着她,往更高处走。
大概走了有五十米,豁然开朗,面前出现一个很宽阔的平地。
站在这里向远处能看到整个燕京。
高楼林立,立交桥四通八达。
火红的灯光从街头贯穿到尾,像蛰伏的龙。
场面太壮阔,林圻言愣了好一会儿。
牧云歌站在后面看了眼手机。
时间赶得不错,阴历2028年最后一分钟。
城市是沉寂的,只有长明的灯。
就像热闹前暗流涌动的平静。
牧云歌往后扫过。
远处的广场上,无数的人聚集,同时抬头注视倒数的大屏。
林圻言视力不错,那栋建筑确实很高,数字醒目。
她大概知道牧云歌为什么带她来这儿了,这边不用拥挤,还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景色。
眼见时间要到,来不及多说,她跟着安静地看。
最后几秒。
林圻言在心底倒数。
“五。”
“四。”
“三。”
“二。”
“一。”
大屏幕上的数字归零。
偌大城市数道声音汇聚成最热烈的欢呼。
庆祝新的一年,祈求未来的幸福。
两道震耳欲聋的爆破同时响起。
一道远方,一道身后。
林圻言眼前一亮,她还没抬头,身后传来清冷的嗓音,牧云歌在唤她。
“言言。”
无论面前是多么美丽的风景,听到这个声音的刹那,她就转过身。
刚巧,一束烟花从牧云歌身后窜出,飞向天空,“砰”地炸开。
漫天的蓝色像一团锦绣花在头顶绽开,将这一整片天空照亮,把下面的两人囊括其中。
林圻言诧异抬头。
它停留片刻,完全占据视网膜的无数蓝色流光往下落,如流星划出一道道绚丽的轨线,从头部开始变成银色。
——无法形容的瑰丽壮美。
林圻言的背后,城市上空各种缤纷的彩色争奇斗艳。
烟花的爆破不绝如缕,一道接一道。
牧云歌站在她面前,头顶尚未结束的银蓝转换的流光尽数落在她眼底,像藏着一整片的星海。
林圻言被震撼的只剩下心脏在剧烈跳动。
她咽了一下,嗓子发紧,“云歌……”
牧云歌笑起来,好看地让人头晕目眩。
她温声说:“言言,新年快乐”
“我爱你。”
林圻言头一昏,耳膜翁鸣声不断。
她还没平复飙升的心跳。
面前的人倾身来,吻住她。
头顶和身后的烟花没有停歇,盛大光明。
这一刻,林圻言觉得,她好像不只是恶毒女配了。
——
新年过去,第二天就是春节。
牧云歌早早回了家。
林圻言一大早也去了余新忻家拜年,现在正坐在沙发上,给发新年祝福的人回消息。
列表里消息不少。
她想起了刚来到这里时举目无亲孤寡惨淡的模样。
感叹了一下。
看来洗白大业指日可待。
等每个聊遍,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
大眼仔推送消息热搜词条“除夕春节情人节三节合一”。
她点开来。
里面要么在顾影自怜,找同是单身狗的网友抱头痛哭,要么是相关搜索“情人节应该怎么过”。
再深一步就是“哪家餐厅最有氛围”“五星级酒店”“主题酒店”。
林圻言盯着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点开最后一个。
一张占据整个屏幕的照片撞进她眼里。
林圻言眼睛都睁大了,错愕了好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