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疯子点了点头,眼里满是笑意,看似多情,却是无情。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他居然无动于衷,甚至还能笑的出来。
她每次脑海里浮现出青莲纯真的笑容,就替她的死感觉不公,她才年十三,最后却是满目疮痍的归宿。
而始作俑者却在吃茶听曲,满目春光。
被面前这个冷漠的疯子一步步逼到墙角,林归宁默默拿出事前藏好的刀,抵在他胸口处,警告他再靠近她一步,就杀了他。
谁料临疯子却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刀尖狠狠刺入胸口,鲜血缓缓滴落下来。
这疯子居然如此嚣张,是料定我不会杀他嘛!
林归宁故作镇定,将刀刺的更深,血顺着男人的嘴角流下,可神色却无一分波澜,她才慌了神。
不能杀人,不能为了一个疯子手上沾血……
“想杀人,就不该有顾虑,有得必有失。”
“你若不是当朝少师,我今日定在你身上戳出几个洞,替青莲出一口恶气。”
“那女使想去永乐坊报信,我替你杀了她,你不高兴吗?她管不住自己的嘴,我就毒哑她,让她再也开不了口。”
“永乐坊……不,青莲不过是一把刀,受制于人,若她有选择,定不会替别人卖命,可你生生拧断了她的脖子,还将她毒哑,这是虐杀,她才十三岁!”
提到青莲的死,又忍不住共情,眼角溢出愤怒的泪水。
见男人气息急促,林归宁拔出他胸口的刀,用力推开,直言若他想死,就滚一边死去,别脏了她的手。
于是准备离开,却被男人死死拽住衣袖。
同在白日寨那次一模一样,令人生厌。
“你说青莲是把刀,可刀生来的宿命就是供人驱使,若无用了便可弃之,何错之有?”
“她是刀,更是人,在我眼里,命并无贵贱之分,庄临,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好心,别再插手我的事!”
话落,林归宁用刀将他拽着的一边衣袖划断,扬长而去。
无人关注的身后,庄临红了眼。
回府后,和青莲是挚友的女使急匆匆拜见,声称在青莲的柜子里找到一封遗书。
收信人:宁夫人。
钻进屋子里,林归宁打开遗书,整齐排列的字映入眼帘:
“宁夫人观此书信之时,夫人定尽数内情,而我已身落黄泉,吾之罪如数在列,给大娘子传递消息十次,打碎茶盏一次,承蒙夫人之情,故快活数日,然近日时时夜不能寐,只留绝笔一封,以致歉,望夫人饶恕。”
不知读到哪个字时潸然泪下,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席卷全身,沉重的封建礼教压着她的思想,让她喘不过气。
一具蜉蝣之身,如何撼动沧海一粟。
一封绝笔信,让林归宁足足缓了好几日,才从悲痛中走出来,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体体面面地安葬了青莲,亲自为她刻碑明志。
这日,林归宁坐在院子的石墩上,望着这高高的墙,蓝天白云被遮的只剩半分,没了趣味。
接收着系统的的任务催促声,若再过些日子还进不了商会,系统就会开启自毁模式。
青莲一命,院子里的眼线会安稳几日,眼下最要紧的是把新味馆的账目盘算清楚。
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店,不能毁在贪钱的丰老板手里,上次查账之时她假意接受了贿赂地银子。
这空闲的几日内,她撒了网,怕是丰老板这条鱼会放开手脚,大贪一场吧。
戴个面具,束起长发,林归宁准备去收网。
坐在饭馆餐桌前,她看着小二递过来的菜单,短短几日,丰老板居然涨价如此之快,看来这网撒的不错。
她叫来了提前打点好的哑巴主厨,早在那日就觉察他吞吞吐吐,暗中寻到他才知丰老板的种种罪行。
从新味馆大火后,自己便入宫,寿宴忙的手脚并用,便没有询问饭馆情况,这才让丰老板钻了空子。
丰老板见利忘义,贪欲不止,先是搜刮哑巴主厨的月钱,趁菜品火爆便借机涨价,甚至还将几味菜品的菜谱都卖了出去。
思绪被哑巴主厨偷偷塞过来的账本打断,她打开一看,是真的账本,询问他如何搞到的。
他比划半天,约莫意思是偷偷见过丰老板藏账本,便用假账本借机调换了新账本,这才带了出来。
林归宁派人护好哑巴主厨,拿着账本上了二楼的厢房。
摘了面具推门而入,丰老板正数银票乐着,桌上摆了十几盘菜。
林归宁:也不怕被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