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女孩的目标始终很专一，那就是江也。

不知道是不是他在这个污染物慢慢的水池里待太久，还加快了他右手的感染进度，江也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快要拿不住东西了。

小女孩朝着江也跑过来，双手不断拍打着身边的水花，咯咯咯地笑着。

江也看她已经来到面前，一把拿走晓晴手上的零件，然后给自己使用了一张【无敌护身符】。

小女孩发出了骇人的笑声，这声音带着冰冷的寒意。

江也听着，却感觉这笑声里不只有小女孩的嗓音，其中似乎还有第二个人的音色。

江也想着，他的身形有一瞬的迟钝，来不及躲避扑过来的小女孩。

小女孩双手一圈，他被小女孩勒住了脖子，这小孩整个吊在了江也的身前，他被勒得喘不过气。

她仿佛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稍一松手就会重新掉回地狱。

江也的手卡在小女孩的手臂和自己的脖子之间，给自己空出了一些喘气的余地，他的鱼尾在水下划开一大道好看的水花，但是小女孩扒拉得太紧了，任凭江也怎么动，都无法把她甩下来。

小女孩突然在他的身前抬起了头，那双浅色的眼睛有些朦胧了，瞳孔和眼白的界限变得模糊，眼眶里慢慢溢出了血泪。

她嘴角向下弯成了一个括弧形，从小女孩张嘴的动作，能看到她被磨损地只剩牙根的牙齿。

“小鱼，我喜欢小鱼。”

“但是妈妈不喜欢小鱼。”

“妈妈不让我养小鱼。”

“你是美人鱼吗，我喜欢美人鱼，他们很好看，比我好看。”

小女孩一边说话，嘴里就一边往外溢着稀血，含都含不住。

明明还是小孩子的年纪，她脸上的皮却非常地松，随着她说话，脸皮总是有一种挂不住、一直往下熔的感觉。在溶掉的脸皮后，好像又藏着另一张脸。

江也定睛一看，那脸皮却还好好地挂在脸上，也是一副小女孩的容貌。

是错觉吗？

就连他听到的声音，也都有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就好像，小女孩的体内还藏着另一个人。

江也被这个想法惊住了，心跳地有些快，但是他的表面却看不出一点慌张，只是皱了皱眉，然后就揪着小女孩的后衣领要把她拎下去。

但是小女孩的力气非常大，她非常抗拒江也的动作，不住地摇头哑叫着。

江也的身子有些吃力了，要不是有【无敌护身符】，他的脖子都要被小女孩的手指扣出几个血洞来。

“给我滚下去。”

江也浑身不适，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松开了卡着脖子的手，转为拎住小女孩的两只胳膊要把她拿开。

小女孩却突然大哭起来，那哭声当中还混着其他人的哀嚎声，乍一听十分地惊悚，令人发毛。

“呜呜哇——好痛——”

“好痛！！”

“啊啊啊啊啊！”

她的尖叫直接对江也造成了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伤害，江也感觉到自己的额耳朵里往外涌出了热乎乎的血。

在小女孩的哭喊声中，江也似乎看到了一些不属于这里的画面。

..........

江也此时所处的环境有些奇怪。

银白色的长方形密封仓里，其中有一面是透明的玻璃。

外面围着好几个人，无一不穿着白大褂，白色外套里是整齐的深色制服，他们之中有些人拿着一个夹着纸张的板子在记录着什么，有些人拿着一支笔对着玻璃指指点点，相互交流着，另一边是一台对着这边记录的摄像机。

江也躺在密封仓里面，侧头看着外面的人们，在他耳边响起的抽泣声却是小孩子的声音。

他感觉自己的手脚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特别是手腕和脚踝，似乎还破了皮，痛感及其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