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乐队的大家发现谢忱脖子里多了条链子。
曹蝉作为嫡系大弟子,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姜老师戴了很多年那条,她贼眉鼠眼喊杨今予偷看。
杨今予瞥过去,“哟呵”了一声。
“什么情况啊?”曹蝉挠头。
“看来是拿下了。”
曹蝉大惊:“什么,谁把谁拿下,什么意思,啊?”
杨今予看曹知知一惊一乍的惊恐模样就知道她又想歪了,毕竟在想歪这条路上,这家伙向来一骑绝尘。
他的五指山压在曹知知脑袋顶,把人拧了回来:“姜老师的大师课,看来忱哥同意了。”
“嗐,就这。”
丫头方才情绪高高抛起,结果居然听了个哑炮,有点不符合心理预期嘟囔:“我还以为什么惊世骇俗的大八卦呢!”
杨今予:“忱哥愿意学琴,不够惊世骇俗吗。”
曹蝉:“那也确实。”
杨今予啧啧一声,再次觉得姜老师这人有点神奇。
他乐了一会儿,坐到鼓后面敲了下鼓棒,发号施令开始排练,扭头一看:“嗯?小天儿又没来吗。”
......
乐队租用的排练室是下午场和晚上场,但下午他们基本是自主练习,合奏排练只能晚上开始。
原因很现实,谢天白天要上班。
说来荒谬,乐队里最没有经济压力的谢天,却是唯一一个没胆子辞职的。曹蝉为了这次比赛,裸辞掉了园林工作;谢忱这个香港小老板,也算是扔下生意过来了。
其实没签公司的地下独立摇滚的处境大多如此,都是在用主业养梦想,没有多少人是做全职乐队的——譬如早年的姜老师,一开始也不是喜欢做老师才成为了老师,要吃饭的嘛。
但谢天的情况属实不一样,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目前偷偷瞒着家里玩乐队,白天要回公司装样子,被人叫一声“小谢总”。
这也是谢忱还在香港时,接到谢天求助电话的原因始末。
他这倒霉弟弟跟他不一样,谢家只认这个正宫娘娘生的独苗儿,打小就是个生不由己的金丝雀,被一板一眼修剪好了人生方向。
前几年仗着年龄小,姑且还算有点自由,从事自己喜欢的物理研究工作,也不知道怎么今年过完年,研究所也不要他了,他再次被栓回了家。
刚“回归正轨”没几天,赶上了乐队重组,家里大概是有所察觉,就扔给了他一家公司分他的心。
谢氏集团的员工大概永远想不到,那位西装笔挺清矜雅正的小谢总,在阔步穿过公司前厅那一刻,人都快碎了。
“小谢总,这是您要的上一季度报表。”
谢天抬抬手,冷淡道:“嗯,放桌上吧。”
助理放完资料告退,关上了办公室门。
装完最后一个逼的谢天终于绷不住了,撕下矜贵皮,挤出两滴猫尿,在乐队群里拨了个视频:“谁能来救救我,呜呜呜。”
杨今予看了眼手机,朝谢忱抬抬下巴:“哎,你当哥的,不打算出手啊?”
谢忱回了个白眼:“你是觉得我在他家能说上话吗。”
“我觉得你有办法。”杨今予好整以暇盯谢忱看。
他知道谢忱有底牌,不止一张,根本就是喜欢看谢天出丑,什么恶趣味。
杨今予:“别抻了,去把他带回来,乐队时间不多了,很需要他。”
谢忱不怀好意地对杨今予笑:“求我。”
杨今予憋了一会儿,选择暂时性服软,乖乖做个低眉顺眼的人:“求你了,忱哥,没你不行。”
他捏着拳头,好像下一秒就要落到谢忱脸上。
谢忱见好就收,抓上了车钥匙:“等着吧,你们先练。”
谢忱一走,杨今予叫嚷:“姜老师,您看他,什么人啊!有办法不早点用!”
姜司南正在擦琴,抬头笑笑:“你不也才求他吗,早两天就该说了。”
杨今予眯了眯眼:“姜老师,我怀疑您现在跟我不是一伙的了,忱哥把您招安了?”
姜司南无奈:“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要站边,你们两个多大了还画三八线。”
也不知道谢忱用了什么办法,一个小时后他的摩托停在排练室楼下,小天儿连滚带爬跳下他的车。
“哥,坐你的车真要命。”
“爱坐不坐。”
谢忱停好车,拎着谢天的领带上楼。
他自认为车技挺好的,载人那么多次,怎么没听姜司南抱怨过,就谢天事儿多爱叫唤。
谢天跟条撒欢小狗似的,领带攥在他哥手里,被蛮力牵着走也不恼,相反心里的欢喜大过面子。他笑呵呵喊:“哥,你果然还是来救我了。”
“别废话。”
“你怎么跟姑姑说的?这么爽快就放人了。”
谢忱冷着脸没接话。
谢天:“哥你真好。”
谢忱就像是听到了什么脏东西,扭头瞪了一眼:“再多嘴把你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