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光是庆功宴就办了两场。第一场是谢天撺掇的,乐队他们曾经高中玩得好的同学、老师都到场给他们加油了,他不请顿饭说不过去。
姜司南打眼一看,全都不认识,但也不好推辞,便跟着去了。
他时不时会回头环顾,谢忱走在他身后,冷不丁说:“别看了,已经不在了。”
姜司南依旧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在找他,又有什么目的。
用餐时众人聊的热火朝天,忆不完的往昔,姜司南便识趣的听着他们谈论对自己来说有些陌生的校园故事,时不时报以微笑。
他不经意间瞄了眼身旁的谢忱,谢忱也如同他一样沉默,不知是插不上话,还是本就不想理人。
姜司南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问:“你不跟同学叙叙旧吗?”
谢忱没精打采用热茶烫着碗碟,道:“我不认识。”
姜司南了然地点点头。
这个从小眼里只有杨今予的家伙,又是经常混校外的,不认识自己的高中同学倒也不稀奇。
两个人又在细枝末节的事情上达成了共鸣,姜司南有些欣喜道:“我也不认识,看来尴尬的不是我一个。”
谢忱掀起眼皮瞥了一眼,无情道:“我不尴尬。”
姜司南:“......”
怎么感觉,谢忱有点烦闷。
更让他烦闷的事情很快就出现了,在谢忱刚夹起一块辣子鸡,就被曹蝉伸筷子夺走后。
“忱哥,不许吃辛辣!”
杨今予顺势夺走了谢忱的酒杯,给他换上了热茶。
一桌人的眼睛严防死守,伺候月子似的,把谢忱夹到嘴边的东西全抢走了。
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
小天儿求爷爷告奶奶:“哥,我们进复赛了,你的嗓子现在是乐队的命根子——姜老师,你看着点我哥。”
谢忱直接撂了筷子,被弄得毫无食欲了。
姜司南轻轻拽了一下谢忱,小声道:“别生气,回去我给你做。”
谢忱深沉不语。
这场夹杂的生疏寒暄的庆功宴结束后,曹蝉撺掇了第二场,只喊了乐队内部的大家,准备放开了喝。
但队长杨今予没参与。
他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心事,言辞闪烁的上了闫肃的车。
曹蝉意味深长的笑笑:“不用管他们,咱们单身狗去找咱们的乐子。”
她这么说大家也都明白了,人家小两口要约会的嘛,几个人还当什么电灯泡。
谢忱没劲地打给天水围,定了位置。
在去的路上,谢忱收到杨今予的求救短信。
【杨今予】忱哥怎么办!
谢忱一头雾水。什么怎么办。
【杨今予】我不会啊!
什么玩意会不会的。
谢忱回了个问号。
【杨今予】......很严峻的问题。
【谢忱】哦,有多严峻。
【杨今予】你睡过女生吗?
【谢忱】???
好吧,再聊下去就要往少儿不宜的方向发展了。
他觉得杨今予明显是想多了,便无情的回怼了一句。
【谢忱】你担心的有点多余,闫肃不是“女生”。
【杨今予】?
【谢忱】你要不要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呢。行了,不聊了。
【杨今予】不是,你的意思是说......我是那个“女生”?不可能!
谢忱:“......”
跟杨今予相处这么多年,他头一次知道对方原来这么自以为是,他不怀好意笑了笑,戳过去一行字。
【谢忱】你问我没有用,要不问一下你敬爱的姜老师呢。
没一会儿,谢忱无语的发现,杨今予真的心大的去问了。
因为姜司南抱着手机耳朵都红了,也不知道杨今予都乱说了些什么。
到天水围后,姜司南路都没看,脑袋直接撞在了车门顶,“啊”了一下。
谢忱没眼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阴阳怪气说:“看来经验颇丰啊,聊了那么久还没聊完?”
姜司南一吓:“你偷看我手机?”
“谁会这么无聊。”谢忱嗤了一声,不再理会。
酒喝到很晚。
没杨今予在场,曹蝉和小天儿不敢闹谢忱,把浑身使不完的牛劲全撒给了姜司南。姜司南被他们拥在中间,一杯杯喂酒,谢忱单独坐在对面冷眼看着,破天荒没有阻拦。
即便姜司南已经投来无数次求救的眼神。
谢忱全当没看见,眼不见心不烦的拿起手机。但他似乎并没有打开,黑屏一直固定在一个方向,屏幕的反光映出酒馆来来往往的客人。
直到姜司南全身瘫软已经趴在了桌上,谢忱终于掀起眼皮扫了一眼,说了落座后第一句话:“可以了吧,我困了。”
曹蝉忙看了眼时间,“哎呀”一声:“今天玩过头了,是有点晚。”
谢忱朝谢天扬扬下巴:“送人回去,到家报平安。”
谢天打量一桌残局,又看了看不省人事的姜老师,有点为难。
谢忱:“管好你们自己就行。”
谢天忙道:“哎好,那我就先带小婵走了,哥你们路上小心。”
余光送人出了门,听到酒馆门上悬挂的风铃声摇响,谢忱搁了手机,冷冰冰道:“出来吧。”
说着,他们卡座临近的杂物间走出来一个人,黑衣黑帽,蒙的严严实实。
谢忱没看那人:“你们最好交代清楚混哪条道的,跟了一晚上都不敢露脸吗。”
那人没说话,只是盯着趴在桌上醉成一滩烂泥的姜司南。
谢忱不耐烦的回头:“问你话呢,你应该知道这是谁的地盘。那边那四个也别藏了。”
“谢老板。”那人终于出了声,嗓音嘶哑,听得人不适。“应该这样称呼你吗?把他交给我们,不关你的事。”
“哦,春野,是吧?”谢忱挑眉,不动声色看过去,眼底的凶狠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