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饭点,谢忱背着吉他来到杨今予家,见到了正在做饭的姜司南。
杨今予不在,他的到来让姜司南有些措手不及,眼底的慌乱淹没了他,毫无防备碰到炖锅。
“小心!”谢忱眼疾手快拉了一把,挡在火苗前,把燃气关小了。
“烫到了吗?”谢忱问。
姜司南默默退后两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摇摇头:“你来找今予吗,他刚出门,去乐队了。”
“不,我来找你。”
“......”
只是一周没见,姜司南再次听到谢忱的声音,好像已经隔了很久,恍如经年。
他敛眸,下意思舔舔嘴唇,觉得自己离死应该不远了。
他认命道:“你说吧。”
谢忱低头刚好能看到那条项链,此时已经物归原主,各司其职了。
姜司南脖颈浮了一层浅淡的绯红,看他的反应,谢忱大概能猜到,对方那晚没有断片,至少是已经想起了自己做过的事。
谢忱不自觉屈指蹭了蹭下巴,那里的触感已经淡去,只是隐隐的还有层烙印实在挥之不去。
这毕竟是他人生第一次被人亲吻。
“这个,给你。”谢忱言简意赅卸掉琴包,立在厨房门边,似乎是打算送完就走,不往里进了。
“什么意思?”姜司南一怔。
“本来就是你的,物归原主。”
“......什么意思。”姜司南的声音开始有些轻颤。
谢忱想起杨今予的叮嘱,他答应了不会对姜老师不礼貌,便只能平淡而有距离、甚至是友好道:“我想把它还给你,你比我更爱护它不是吗。”
“我并不需要告白失败的补偿,谢忱。”姜司南深吸一口气,鼓组勇气才把现状亮到了明面。
谢忱:“我知道。但这不是补偿,是我不配。”
姜司南嘴角扯开一丝苦涩的弧度,拒绝了:“就当是给我留最后一点面子,收回去吧。”
“......抱歉。”
“你不需要向谁道歉,这是我自己的问题,谢忱。”
饶是这样姜司南依旧是温和的,甚至在开解谢忱那半点莫须有的良心。
谢忱竟有些无法看对方的眼睛,别开了视线。
“那么复赛加油,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可以自由了。”
谢忱张了张嘴,突然卡了壳,忘记了自己回什么。
姜司南勉强笑笑:“你要留下吃饭吗,还是去找今予他们。”
既然被下了逐客令,谢忱没有什么再留着的理由,转身道:“那我先走了。对了,以后夜宵......你不用麻烦了。”
“嗯,我知道。”
“嗯。”
日子又回到了无休止的排练中,初生牛犊的几个小梦想家在见识过初赛时残忍的淘汰后,不免都把飘飘然的心收回了现实——冠军这件事,没有想象中那么信手拈来。
他们比初赛之前更能意识到紧迫了,有好几夜,直接打地铺住在了排练室。
没办法,学生努力,姜司南这个指导老师也必须得陪着才行。熄灯后排练室只剩月光,他合衣躺在留给他的褥子上,闭了闭眼。
所幸夏天要来了,初夏的温度适中,天窗开着,细微的风吹进来,把夏花的芬芳也送了进来。
五张简易的通铺连成一排,合宿什么的,是青春里才独有的情节,姜司南感觉很微妙。他很难想象自己有一天还会再次年轻一遍。
他睡在最边缘,不远处的一侧,躺着谢忱。
曹蝉那丫头的眼睛在月光里格外明亮,她翻身打量一圈,发现大家都没有睡着,突然感叹:“等我们拿下冠军,你们想过要做什么吗?”
她一旁的谢天说:“应该会有全国巡演吧。”
杨今予:“错,是全球巡演。”
曹蝉:“我们乐队还没有过巡演呢,一定很好玩吧。”
三个人齐刷刷翻身,看向姜司南。
“姜老师,全国巡演是什么感觉?快讲讲。”
面对三双殷切的目光,姜司南轻轻笑了下,无奈道:“巡演啊,其实是件很累的事。”
曹蝉:“那应该也是累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