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黑尾铁朗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幼驯染。
在小学家长日的人类幼崽通识情操教育课上,我毫无感情地朗读了《我的妈妈叫黑尾铁朗》这篇惊世骇俗的个人著作。
而十七岁时,他和我接了吻。
他并不说话。
只是俯下身慢悠悠地吻我。
他不用说话。
我被迫如猎物般仰头展露出自己毫无防备的喉管,迷迷蒙蒙间重力呼唤着没擦干的水渍从他的下颌顺着我的脸颊不停向下坠落。
整个房间热得令人目眩神迷,而我像一条搁浅在岸上的鱼。
沙发好似被托在海湾中缓缓地摇,夏日的波纹在空气中纷纭幻现。
那是一个滚烫又潮湿的吻。
像是拥有者逡巡自己的领土,意图本不在过多的探索。
滑溜溜的舌头在将将结束时卷走不属于自己的体温,我依旧维持着躺在沙发上的姿势仰面望向他,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干嘛啊。”
他直起身,站在我头顶处的位置气定神闲地擦着头发,并不低头,只是视线下垂高高在上地盯着我。
大概有那么一两秒,他嚣张地笑着没说话。
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肌肤下涌了出来,让我心悸,但很快又消失得杳无踪迹。
随后他抬手摁下了开关,空调在启动后发出笨拙的振荡,冷气争先恐后地滚出来,在宽敞的客厅肆意流窜。
“活过来了。”我放过那微妙的错位感,发出一声舒服的慰叹。
研磨就是在这时候抱着游戏机进来的。
“这个温度是怎么回事?”他的脸瞬间皱成了奇怪的样子,“空调坏了吗?”
“研磨——听我说——”小黑拉长了语气,用妈妈口吻向研磨告状,“我家的这孩子她啊——
差不多得了。
我及时打断了他:“抱歉,忘记开空调了。”
对研磨来说,只要能保证接下来能待在清爽舒服的环境就是最好的问答,但是他还是没忍住嘟囔了一声:“那算什么啊,这也能忘吗。”
完整了,身心舒畅。
果然研磨有气无力的吐槽是不可或缺的。
“果然夏天就应该——”我翻了个身趴在沙发的扶手上看研磨,“吃吗?冰淇淋。”
他毫不犹豫:“吃。”
于是我们都很有默契地看向小黑,这种孩子们嗷嗷待哺的眼神看得他缴械投降,无奈地转身摇了摇手:“好好好,收到,鄙人现在立马去拿。”
“我要葡萄的。”我补充说,“研磨呢?”
研磨很熟练地在茶几上整理出一个可以放游戏机的空间,给电视机连上数据线,又从一旁的零食筐里精准找到原味薯片,语气很无所谓:“都可以。”
冰箱那边小黑不满地喂喂两声,他吐槽着:“你们当我家是便利店吗?”
所以最后理所当然地,只有牛奶味的雪糕和普通到极点的盐水冰棍。
研磨沉默了一下,妥协道:“嘛,也行吧。”
“喂,这副勉强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啊。”小黑吐槽道,“不要连冰淇淋都挑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