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见她沉默又笑了笑:“姐姐不必害怕,我并没有刻意调查你和祁麟将军的事,不过是顺理成章的推论罢了。”
他摸索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贪婪饮下:“所谓君心不就是如此么?既要人为自己冲锋陷阵守疆土,又怕人兵强马壮威胁到自己的权力。呵。”
楚韵不自觉捏紧拳头:“所以……你和宁国王室有什么关系?”
少年手一顿,低声道:“好姐姐,你不能太聪明。即便你猜到了什么也不要说出来,否则就算那些人不杀你,我也不得不对你动手。”他说完要走,可惜重伤在身,走得并不利索。
楚韵听出他对自己没有恶意,甚至在察觉到她猜出自己身份时他宁愿冒死离开。
他不想连累她!
楚韵说:“站住。”
少年好像就等着她这句话,立刻停下了。
楚韵道:“既然来了,至少止血疗伤再走。”
少年捂着胳膊低声道歉:“若非实在无路可去,我是不会来打扰姐姐的。”
“我知道。”楚韵摸黑找出一个匣子放到桌上:“这里头有伤药,要我帮你吗?”
“不、不必了。”一直嬉皮笑脸的少年有居然片刻张皇,随后窸窸窣窣地开始解衣。
楚韵不动声色听他咬牙给自己上药,不由也被他的隐忍折服。
她给的伤药虽对伤口愈合有奇效,但药性猛烈,撒到伤口上疼痛难忍,除了祁麟,还从未见谁用此药能一声不吭的。
少年哆哆嗦嗦上完药随后飞快穿上衣服。他想了想又小心翼翼问楚韵:“好姐姐,帮人帮到底,今晚可否容我在此休息一夜。你放心,我就睡门口,天亮就走。”
楚韵便道:“随你。”说完自己上床睡去了。
黑暗里,少年摸索着走到门边,果然乖乖在原地坐下,不一会儿楚韵便听见他毫无防备睡着的呼吸。
楚韵没想到,打她重生至今,最信任她的一个是丫鬟阿细另一个却是这个只见过两面的神秘少年。
她想了想还是起身给少年送了一床被子。
许是累极了,少年睡得很沉,盖了被子后愈发睡得香甜,压根不怕楚韵会把他怎么着了。
等楚韵第二日睁眼时只看见被子被那少年整齐叠放在圆桌上。
人已经走了。
她看向外头,天还未亮,正是黎明前的黑暗。
他特意赶在祁麟起身前悄悄离去,并不想给她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楚韵竟有些后悔昨晚没有给少年一些点心,他这几日东躲西藏,恐怕除了没有睡好外连饭都没好好吃过一顿吧。
她按时出门做早课,等阿细收拾完房间,二人一块儿吃早餐。
正吃着,就看见祁麟从外头来了。
祁麟脸色难看,一进来就问楚韵:“昨晚你见过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