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芳束两手抓住安全带不肯动,拿出小狗一样可怜的眼神哀求道:“能不能换个地方吃饭,这样我压力很大。”
江钦畅弯腰和她对视,眼神是不容拒绝:“装潢得再精美的餐厅都只是为了提高菜价罢了。只要你兜里的钱够,就算穿沙滩裤在这里吃饭,说不定他们反而觉得你松弛感十足呢。”
听了这话,乔芳束翻出了两边空空的口袋,又从双肩包里拿出一个还没拆封的手机双手奉到江钦畅面前。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江钦畅唇角的笑意更盛了,舌尖顶了顶牙槽,觉得牙酥酥麻麻的有些痒。奇怪啊,明明四颗智齿他都拔掉了,怎么还会有这种智齿冒出时才会感受到的酥痒呢。
于是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吃的倒是其次,这里的风景视野绝佳不容错过。”
乔芳束终于给了面子下车,转身和他对视。
江钦畅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他从乔芳束的手中接过手机,将左手微微弯起示意她挽着。
并肩走入餐厅的时候,乔芳束听见头顶的声音说:“落日余晖下的宝石海,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会喜欢的。”
乔芳束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血液流速骤然加快,带得整片脖子仿佛被电击过一样麻麻的。能够成为一个人见到好风景时,想要分享的人,这份荣耀多么珍贵啊。
乔芳束对着菜品和落地窗外的风景咔咔拍照的时候,江钦畅倒是不知为何显得格外紧张,时不时叫来服务员小声交谈几句。
乔芳束举起香槟杯敬他:“你和服务员说什么呢,他怎么一直看着我们这边啊?”
江钦畅握着香槟杯和她手中的杯子轻碰了一下,心不在焉地回答:“他说就餐的客人可以点钢琴曲,问我想点什么曲子。”
乔芳束点头信了这话,但又觉得奇怪:“点钢琴曲要来这么多次吗?”
江钦畅搭在桌下的手动了动,似乎在擦手心的冷汗:“......哦,我拿不定主意改了几次。”
“选择苦难症啊,我也有一点。”乔芳束饮了一小口香槟后放下杯子,拿起刀叉准备开动,“最后点了什么曲子?弹的时候我仔细听听,这可是含在账单里的消费呢,”
“......”
江钦畅态度热络地将一盘菜搁到乔芳束的面前:“这道菜不错,你可以尝尝。”
......
他们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夕阳的位置刚刚好,将整片海洋都染成橙色的果冻海。餐厅内就餐的人相继举起了手机记录,微张着嘴感叹这无与伦比的景色。
乔芳束兴致勃勃地举着手机要给江钦畅拍纪念照。江钦畅正跟她身后的服务员交换眼神,被她这突然的一下吓得身体挺直,动作僵硬。
乔芳束拍了好几张都不太满意,干脆起身离开了座位想找一个更好的角度。
江钦畅欲言又止想让她坐下,但实在是抵挡不住乔芳束拍照的热情,只能无奈地配合着她。直到拍到了几张满意的照片后乔芳束才坐回了座位。江钦畅才刚松一口气,低头看着照片的乔芳束却突然瞪大眼睛看向江钦畅。
江钦畅心里一紧,桌下的手在裤子上抹了抹掌心的冷汗,问:“怎怎么了?”
“我们来这里不是参加赵丹卓的婚礼吗?”
江钦畅觉得背上冷汗直冒,点头“嗯”了一声。
“我早该猜到的......”
她的眼神明亮又锐利。
江钦畅本就心虚,听了这话更是想举手投降把什么都招了。是啊,他这拙劣的演技怎么可能瞒得过她呢,她那么聪明一定早就看出来了吧。
乔芳束却话锋一转:
“两个人都姓赵,仔细看长相也有一些相似之处。你知道赵丹卓家里有什么亲戚嘛?”
“啊!啊?”江钦畅不明所以,“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乔芳束将手机的照片放大举到他眼前:“他乡遇旧识啊。”
在认出照片里的人影后,江钦畅的眼睛也微微瞪大了:“怎么会——这么巧?”
“赵丹卓是你公司旗下的艺人,你居然也不知道?”
江钦畅啼笑皆非:“乔小姐,我开的是经纪公司不是警察局,无权调查艺人家庭情况。”
乔芳束的视线转向一侧,盯着那个熟悉的恻影露出怀念的笑,低声念叨:“这不够意思,来了这里也不跟我们说一下......明明,我们都那么久没有见面了。”
落地玻璃旁的位置坐着一个曼妙时尚的背影。
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坐姿闲散,裁剪贴身的半裙开叉到小腿,带着一点克制的性感。一头大波浪卷发用一根圆珠笔束在脑后,脖子上戴了一个路路通澳白珍珠项链。两手环抱在胸前,眼睛注视着玻璃窗外的橙色海洋。仿佛是女娲毕设作品的侧颜在夕阳橘光下晕出一层带着绒毛的光边,将她身上生人勿进的周身气派缓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