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新的启程（二）
详情：你找到了张先生，令人意外的是，她是一位女人，还是一位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女人。好在，你已经找到与她交易的方式，你决定许诺为她完成一件事以换得一艘船……
状态：已接取
目标：与张先生交谈，确定具体交易内容。
时间：无
最高评级：D
失败惩罚：无
…………
三分钟后，陆舆在一楼的沙发上坐下。
客厅很简约。
简约到让人看不出屋内有什么是属于女性的生活气息，也看不出有什么是属于男性的生活气息，整个房间呈现一种中性的感觉，仿佛房屋的主人没有任何喜欢、偏好。
沙发、茶几、桌子、地板……
大型家具上面没有装饰，最多只有几笔简约的线条以作点缀，应该是买来就自带的。
房间里弥散着一股淡淡的气味。
味道有点呛、却不是难以忍受的呛，像是三小时前抽过的香烟残留下的味道，闻久了甚至会觉得这味道还不错。但陆舆觉得，这股味道，它存在着的时间应该远比三小时久远。
或许来自于三月之前，甚至三年之前……
客厅里烧着火，炭火，仔细听就能听见细微的劈里啪啦的燃烧声。
陆舆忽然注意到，这层楼中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紧闭的大门，正如他初来时见到的那样。
房门紧闭，又没窗户。
要不是装修不算太阴间，这里简直就像个小小的禁闭室了。
张先生在陆舆对面坐下。
她没给陆舆泡茶。简朴的桌面上只有一只杯子，款式和老孟家里的差不多，陆舆看了一眼，发现杯里装的是水，不是茶。
水已然凉透，这个见鬼的天气里，连一丝热气都没透出来。
张先生自己也没喝水。
落座后，水杯就被她推到了桌面一角。
张先生将手里那张叠得规规矩矩的报纸展开，放在了桌面中央。
整个过程，张先生的动作都做的很顺畅，顺畅到过于标准，像是排演过的一样。无论是水杯推动的距离还是报纸摆放的位置，都让人忍不住产生一种这是否是用尺子量出来的感觉。
陆舆又想到了二楼里进来时遇见的制造台。
在他的印象里，只有习惯标准化作业的实验人员或特殊工种的人才会带上这样下意识的“标准”。
当然，或许教授口中的“强迫症患者”也会这样干。
但他们做不到张先生这么好。
标准，也是要长久练习并形成肌肉记忆的。
“听你刚刚说，是孟种让你来的？”张先生手里还有一本很厚的本子，她没放上桌面，而是放在自己合并的膝盖之上，两只手搭在封面。单是这一放一搭，就足以让人发现她有一双很好看的手了。张先生问：“他跟你说了他女儿的事？”
“您认识他的女儿？”陆舆说。
如果没记错的话，老孟今年六十未满，而他是三十岁的有的女儿，养到十八之后，随着她来这常住。照这个时间来推算，她女儿是十年前左右来这的，然后，在这里住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便去了别的地方。
这么短的时间……
张先生这种懒得搭理世事的人，会记得老孟的女儿？
“呵，她姓孟。全名孟婉之，名字是她那个爹翻了三遍字典取的，从小成绩优异，无论是小学初中还是高中，全部屠榜年级第一，高考之后，考入了112区军事大学，学的是机械与制造专业，连续四年平均绩点4.9分。”
“……”陆舆闭嘴。
张先生眼皮都没掀一下，直接就用事实告诉了陆舆，她到底认不认识孟婉之！
这种犀利的说话风格让陆舆瞬间意识到，接下来这段谈话，张先生要拿主导权了。
果然。
下一秒。
不待陆舆继续问话，张先生就不重不轻地敲了敲桌面：“注意身份，现在是你回答我的问题。——他跟你说了孟婉之的事？”
陆舆点头：“说了。”
张先生问：“怎么说的？”
“您很好奇？”陆舆抬头。但他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实际没有要张先生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因此在这句话后，他想了想后便继续道，“他只提了一嘴，没有多说什么。在您说之前，我甚至不知道她考入的大学。”
“……”张先生默了默，“他说了她现在在哪吗？”
“希望港。”陆舆回答。
然后张先生不说话了。
她的左手下意识离开膝盖，来到大衣衣侧的口袋处，她取出一支劣质卷烟，在用打火机点燃之前，她抬头看了眼陆舆：“闻得了？”
陆舆点头：“还行。”
于是张先生当着陆舆的面抽完了半根烟，抽到一半的时候，她默不作声地将烟熄灭了。
火星在她指尖明灭闪烁，最后黯淡。
浅淡的烟雾下，张先生的表情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陆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直觉告诉她，张先生似乎在难过……
半分钟后，张先生将烟头扔到桌旁的垃圾桶里，那里面有好几个烟头，不过都是抽干净了的，像这样剩了半根的，还是第一次。她说：“聊聊交易吧。”
膝盖上的本子终于被她拿起，放在展开的报纸上面。
“这是一本日记，和桌上的报纸一起，在该离开的时候带它们离开这里，我就将船送给你。”张先生将两样东西一同推到陆舆面前，淡声说道。
带一本日记和一封日记，在该离开的时候离开这里？
这样听来，交易实在是不要太简单了。
陆舆低头看了眼那本日记。
日记表面很新，不是崭新的新，而是被保养很好的那种新。
陆舆重新抬起头，确认具体需求：“需要我将它们带去哪里？”
“随你。带出这里就行。”张先生放下日记后就像卸了一口气一样，她耷拉着眼皮，慢慢地道，“希望港？112区军事大学？109区俱乐部？任何有人的地方？随便，都可以，你看着去吧。”
“然后？”
“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