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正好有个货要寄送天津。你在天津还有亲戚?”乔季安狐疑地看着我。
“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野猴子,谁还没个亲戚了?”
“行行行,不问了还不成。”
我见乔季安将信收好,便转身要走。他说:“不再坐会儿?”
我心里惦记着小姐,便说:“不坐了。”
“小师妹,后面咱们的戏班要是真能重振旗鼓,你当真不再回来?”
“等到那天再说吧。”我背着他挥挥手,就走了。
走的时候,听见乔季安在身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之所以做了错误的决定,是因为我对乔季安心意的误判,乔季安以为我们从小到大的同门情谊一定比得过我清钰这几年来的主仆情谊,所以他想的是日后重振戏班,我也理所当然地回去。所以可能在他看来,他只是背叛了清钰。
然而他却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他会将这一消息告诉黎府,导致于沛被抓,我定然不会让他帮忙的。
回来的路上,经过警署,又看见了黎府少爷,他好像刚从警署出来,向甫言也跟在他背后。
向甫言看见了我,我们互相点点头,打了个招呼,他好像想走过对我说点什么,但是还是跟着黎少爷走了。
回到府上之后,小姐在书桌前写字,我走近仔细端详,小姐的笔力越发得沉稳了。
“芙桂,你不是去给向先生送伞了,怎么这么久?”
“陈嬷嬷让我去街上买点酱牛肉。”
“月盛斋的吗?”
“那当然啦!”
“你下午在府上看到向先生了?”
“没有,但是我在警署看到他了,还有黎府少爷。”
小姐将笔放下,转头看向我:“那他说什么了吗?”
我摇摇头。
小姐继续拿起她的笔,平平淡淡地说:“今天我去给阿玛请安,阿玛说向先生要回天津。”但她显然并没有沉浸其中。
“啊?怎么这么突然,那他还会来吗?”
“不知道。”
“应该会吧,我看他院子里东西都还在呢。”
小姐点点头,手下一直没停。
看来下午那时候向甫言已经准备动身回天津了,所以他欲言又止可能是想和我说这件事。至于为什么他和黎少爷为什么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后来我听乔季安说当时黎少爷是和向甫言一起回天津的。
向甫言走了,府上又清静下来了,一切就好像回到几个月前,向甫言一走,我们去看云珠姐也不是那么方便了。我们都在等着日子一天天过去。
那天我和小姐陪老爷和夫人在院子里晒太阳,老爷在看新送来的报纸,树枝上的鸟语盈盈。
老爷突然坐起来,抖动着手,又紧紧地抓住报纸,看得更加仔细。
喃喃地说:“怎么已经动手了……”
我们都觉得不对劲,小姐接过报纸,问:“什么事?”
我凑过去看着那报纸的右下角,粗黑的标题写着:【天津新任吕参谋遇刺!现场遗落某军枪支】
正文说的是吕参谋在晚上从饭店出来之后,回家的路上被枪杀,目前已经送往医院救治,但是现场遗落了一把枪,凶手下落不明。
我们都知道凶手都是于沛,我们一边因为于沛没有被抓而庆幸,一遍又胆战心惊。
“阿玛,这是于沛是吗?于沛哥是不是这几天就会回来?”小姐问。
老爷沉思不语,好像这件事也出乎他的意料。
然而过了几天,向甫言从天津捎来音讯:于沛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