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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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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点,技术那边很是时候地恢复出了周善那台旧电脑的数据,数据一经恢复便被人拷贝下来带给了许愿。

周善的□□聊天记录相当完整,其中包含不少毒贩的黑话用语,甚至连普通的黄豆表情都被他当作交易的工具。许愿拿到数据之后和江驰一起分析过。

同周善聊天的那个账号没有实名认证,在这个二十一世纪刚开头的十年,实名认证也并不普及,谁都可以申请社交帐号,账号的注销也很方便。更有甚者,会大批量购买账号用于玩游戏,或是从事非法活动。

“‘新货’这个词出现了不下十次,应该就是我们目前主要打击的新型毒品没错了,”许愿用触屏笔圈了一个词,蹙额道,“但‘白兰’又是什么东西。”

从前只听说□□被叫做“本科”、“四号”或是“白粉”、“白面儿”一类;□□被瘾君子们叫做“猪肉”;大麻被叫做“叶子”......

至于“白兰”是什么,倒是几乎闻所未闻。

许愿看向江驰:“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江驰说,“我卧底的时候从没听黑狗他们说起过,‘白兰’这个词更是听都没听过,再说黑狗就算百分百信任我,也不会把关于新型毒品的一切都告诉给我这个半道儿上入行的。他们那种人心眼儿多,我能活着回国就已经是难上加难了。”

“卧底的时候,你见到过新型毒品,”许愿道,“它长什么样子?是跟蒋笑笑体内的那袋一样的白色粉末吗。”

“嗯,一模一样,”江驰说,“蒋笑笑体内的那袋毒品是拆完之后的散装,很多活跃在边境的毒贩进行交易时,一般会针对毒品的纯度分为‘原货’和‘普货’,纯度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毒品叫‘原货’,其余的就是‘普货’,而且他们通常不会把一整袋毒品卖给买家,而是分装之后论手卖,和□□类似,一手约等于五十克。”

周善的聊天记录里,一条“来点原货,几手都行,最好是白兰”的消息被江驰用双横线标红出来。

许愿微微沉默,继续盯着周善的聊天记录看,又用触屏笔随手圈画了几个词。

“不过,依我个人的看法,”江驰又道,“‘白兰’可能是某种毒品的别称,再联系周善所犯的案子来看,王韬就是因新型毒品刺激而死的,而周善聊天记录里第一条涉及到关键词‘白兰’的信息发送时间是在上个月的15号,正巧就是王韬南下逃亡至滇城的前两天。”

“周善和王韬接头的目的是毒品交易,王韬又是名单上少有的S级通缉犯,”许愿赞同道,“他们因分赃不均而产生矛盾,周善因此对王韬起了歹心,故意利用新型毒品效果不稳定容易致人死亡这一特点杀害了王韬,并伪装成冻死。”

所以,“白兰”很有可能代表着......

.

滇城近几年毒品走向主要以境外输入和邻省交易为主。

交易货品无非就是那几样。

□□,□□,或者被制作成散装药片的□□。

胆子大的,会试图躲过警方耳目将γ-羟基丁酸运进滇城内,而后再通过地下黑工厂制作成类似于“乖乖水”、“□□”一类的药物进行交易,这类药物主要用在不正规的KTV和旅店里,受害对象一般为女性群体。

新型毒品大约是从周善开始,自境外流通至滇城的。

流入滇城之后,毒贩自发形成犯罪网络,很快在地下展开非法交易。

张喜鹊是周善的同行,自从他和黑狗因几次分赃问题闹掰以后,手头百分之六十的货都管周善那边要了,周善这边一出事,张喜鹊就等同于失去了一条重要的新货交易渠道,气得脸红脖子粗却也干不了什么,想来想去张喜鹊只好拉下脸去联系远在缅北的黑狗,让黑狗大人不记小人过,把还未脱手的新货直接拿给自己。

张喜鹊想用非法所得的金钱换取新货,黑狗自然是拒绝的。

像黑狗这样的人,自私自大,自傲自负,眼下新货成了大家都觊觎的东西,而他跟着缅甸那几个本国通缉犯,手头握有大量货源,单是这样的噱头就足以让他在毒贩们的交易圈子里称王称霸,他不可能白白让张喜鹊占了这样的大便宜。

“我在张喜鹊身边潜伏了很久,从他那里把我所知道的信息做了个汇总,但是目前并没有发现有关新型毒品流通来源的清晰线索,”江驰解释说,“我怕时间长了他要起疑心,所以不敢做得太过分,这些信息,都是他在跟毒友聊天的时候透露出来的,或是偶尔说漏嘴的。”

“辛苦了。”许愿拍拍他的肩。

张喜鹊从前是管周善要货的,周善倒了之后他便将魔爪伸向了境外,不过至于周善管谁要货,江驰说自己也没打听出来,队里还是得找个时间再提讯一次才行。

“其实那天张喜鹊约我见面,就在新区永安路的那条巷子里,”江驰坦白说,“他的意思是想让我从警方这边打探消息,黑狗和他没谈拢,他应该是找到了别的卖家,眼下要到境外走货,需要我从中帮忙运作。”

许愿一挑眉:“你怎么说。”

“我说,我们队长盯得紧,加上周善被抓之后全城严厉打击毒品犯罪,我帮不了他。”江驰道。

许愿颔首:“所以,就因为这个,你和他起了冲突,然后双方就打起来了?”

“嗯,权宜之计,我不可能真的帮他犯罪,但如果我没个明确的表态,他也不会善罢甘休,”江驰又强调说,“我和他互相攥着对方的把柄,本来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可我不能为了打听更多的线索而真的去犯罪啊。”

“我知道,不用解释。”许愿垂眸,拍了拍江驰的左肩。

一句“我知道”仿佛从千里之外远的地方飘进了江驰耳朵里。

一句“不用解释”似乎比任何劝慰都有用得多。

江驰有些恍惚,而后低声笑了笑:“队长,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是真的很傻。”

“什么。”许愿不解。

“为什么信任我,”江驰定定地说,“为什么那么信任我,明明你可以不用这样的......”

许愿低头看着江驰没来得及修剪的发顶,突然打断他:“你是我的队员,我为什么不能信任你。”

过了半秒,许愿又道:“团队最讲究的不就是协作信任么,如果那个为了打击犯罪而不得不隐只身前往毒贩身边钓鱼的人是王辉、钱铮、陆祁,或是队里的任何一个人,我一样会无条件相信。”

江驰松了口气,微微一笑:“有你这样的队长——”

许愿看着江驰,等着他的下文。

“有你这样的队长真好,”江驰淡然说,“之前我误会你,以为你是个表里不一只图升官发财的王八蛋,现在我跟你道歉。冯局心里头很重视你,你也确实是个好队长,但他和陈处长都不愿意把我的事情告诉你,也不愿意你插手关于这起计划的任何一个部分,你知道为什么吗。”

许愿没想到江驰话锋会转得那么快,愣了愣,然后道:“为什么?”

之前许愿问过冯局关于江驰的情况,但那时的冯局只是让许愿对江驰好一点儿,此外并不做过多解释,直到那日孙大强将一纸举报信递进了检察院企图拖住警方的办案脚步,冯局才和突然出现在办公室内的陈处一起向许愿透露了一些当年的过往。

他们只说江驰是个英雄,却并不提关于这个所谓的“禁区”计划的只言片语。

“其实当冯局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回事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的惊讶,所以我问他了,”江驰轻轻地说,“冯局说,你看着说一不二,但实际上心思太细,容易心软,干不了卧底的活,加上知道这个计划的人越少越好,干脆上级部门就没有打算透露给你。”

江驰又道:“和你接触下来,我也觉得冯局的话很有道理。”

许愿干笑一声,默认了。

江驰一说,许愿细细一想,好像的确是那么回事。

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原来也容易信任别人,对于一些人一些事的确容易心软。

“我只对你容易心软,”许愿开了个玩笑,拿上外套去开门,“行了,你要跟我走吗。”

“去哪儿?”

“跟检察院的同事去趟看守所,”许愿正经下来,神色微沉,“我要知道周善用来杀害王韬的新型毒品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

滇城市第二看守所。

周善比上一次更瘦也更疲惫了,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发配到宁古塔流放过一遭似的,精神并不算太好。

他因刑事拘留而进看守所的时候剃了头,连着胡子也一起刮了,当时看守所的民警拿着推子问他要不要剃,他说反正自己的罪名早晚也要进监狱,剃了吧。于是民警拿着推子一起一落,头发就这么一簇簇地从头皮上下去了。

他被通知临时提审时正好在放风场上散步,民警过去叫他准备接受审讯,他竟然笑了。

“你笑什么,”民警押着他过去,“都要被判刑了还笑啊。”

“同志,”周善笑说,“我这案子会怎么判?”

“不知道,你自求多福。”民警瞥了他一眼,并不想多说一句。

周善被押到一间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几个看守所的民警一起把他按在了冰冷的审讯椅上,“咔哒”几声,他的双手被手铐牢牢固定在特制的桌子上。

“在这儿等着吧,”民警看了看周善淡然的神色,道,“检察官和市局民警一会儿就到,该怎么做你知道的,他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撒谎不隐瞒,兴许上庭以后还能考虑考虑你的认罪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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