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那天, 程灵在季向由的手上咬了不下五个牙印，各个印记清晰，几个小时都消不下去。www.xiashucom.com

季向由在边上看得心紧, 中途只要程灵一喊痛得受不了, 便立马叫来医生。

后面医生都有些遭不住，无奈道, “季先生，生孩子是这样。”

季向由眸色沉冷, “那要痛多久, 不能现在就生吗？”

“这个, 每位孕妇痛的时间都不一样, 我们也没办法那么准确地判断。”

医生说完灰溜溜地跑了, 留下季向由, 紧紧握着程灵的手, 温柔地安抚着，“再忍忍, 再忍忍就好了。”

“放屁！”程灵忍不住骂出脏话, “太痛了，老子以后不生了，要生也是你生。”

“好好好，以后我们不生了，嘶——”

程灵忍耐不住又咬住眼前男人的手臂。

季向由也就任她咬着, 全程顺着程灵来。

就这样一直到下午五点，程灵才成功在产房生下一子。

孩子出生那一刻，程灵瞬间觉得自己重获新生。

她被推回普通病房，休息了一会儿，这才注意到季向由满手的深印, 触目惊心。

“痛、痛吗？”程灵轻声问道，现在身子没那么痛了，愧疚感也就上来了。

季向由只摇摇头，“没你痛。”

程灵还想说话，季向由用指尖撩顺她沾满汗水的发，说道，“睡吧，累了那么久你也该困了。”

程灵也确实没什么力气，听话地闭上眼睛，找周公幽会去了。

隔天清晨，程灵迷迷糊糊听到了几声交谈。

当她睁开眼睛时，弟弟程铭坐在床边，见她醒来，立马问道，“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能怎样，就这样呗。”

“痛吗。”

“当然了。”

“你还知道痛。”

一声熟悉的嗓音从程铭身后传来，程灵眼前一亮，看到那抹正在收拾东西的身影，喊了声，“妈！”

纪美香没回答，默默从袋子里掏出熬好的虾粥，还有些较为清淡的菜色。

“妈，你怎么来了。”程灵小心翼翼试问。

纪美香眼神也不愿给一个，“我不来，到时候别人说我心太狠。”

“哪会啊，大家都知道你一个人把我们俩姐弟拉扯大，怎么可能说你心狠。”

“我不心狠，我女儿怎么不选择我，丢下我跟其他男人跑了。”

“妈，季向由他……”

“你别说了，我又不是听不懂，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们季家人。”

程灵还想再解释，程铭一个劲使眼色，让程灵先吃饭，其它的等以后再说。

程灵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海带汤，熟悉的味道，暖暖地，让人怀念。

正好这时出去提早饭的季向由回来了，手里端着土豆丝、鸡蛋和稀饭，和程灵桌前的一比，有些寒碜。

季向由犹豫间喊了声“妈”，然后小心翼翼走到床边，把手里的菜放在桌子上。

纪美香冷哼一声，“你就是给你老婆吃这些的？”

季向由连忙回道，“因为医生说前几天不要吃太油腻，等过几天再补。”

“不要油腻也不是让你拿这些没什么营养的东西给她吃。”

“我下次注意点。”

程灵实在是难得见季向由这么吃瘪的时候，而且还丝毫不敢还嘴。

她拍拍病床旁边的空位，“你坐下来一起吃吧。”

纪美香，“谁说要给他吃的，我是给你做的菜，不是给他的。”

“妈，没必要这样吧……”

“如果你要给他分，那你也别吃了。”

眼见纪美香就要把自己带来的饭菜收起来，季向由按住程灵想要反抗的手，“没事，我吃我自己买的土豆丝就行。”

季向由打开饭盒，夹上几根土豆丝，配上清得看不见几颗米的稀饭。

和程灵相比，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可怜辛酸。

趁着纪美香去洗杯子的空档，程灵赶紧给季向由夹了好几块鸡肉。

“你快尝尝，我妈手艺一直都很好，那个......你也不要怪她，她就是恨了你们这么多年了吧，哪怕告诉她，那事跟你们没太大关系，她一时也缓不过来。”

“没事，这件事我们家本来也有错，当时不应该包庇我小舅的。”

季向由连吞了好几块鸡块，站在床边的程铭一直望着门口放哨。见纪美香回来了，赶紧给程灵打手上动作。

程灵快速收回筷子，季向由也立马把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

一切伪装得相当完美。

吃完早饭后，纪美香看了下孩子，孩子刚出来，全身皱巴巴地。

纪美香虽表面不在意，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孩子的姓名那些都想好了吗？”

经由这样一提，程灵才想起来，“妈，我差点忘了，这孩子，跟我们家姓。”

此话一出，纪美香果然面露诧异，她打量了下季向由，“跟我们家姓，他们季家那种情况，能同意吗。”

“不瞒你说，一开始是有点不愿意，但是向由跟他爷爷他们说了，就跟我们家姓，后面他们没什么法子也就同意了。”

纪美香神情明显缓和了些，但嘴上还是说着，“反正你自己的孩子，你们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