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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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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璃开庭那天, 蒋昭昭没有去。

据代理律师讲,对于蒋昭昭要求道歉的诉讼请求,孟清璃也拒不执行。

而且法庭上, 孟清璃堂而皇之地威胁蒋昭昭“注意危险”, 蒋昭昭不是圣母,也没想过从轻处罚她, 律师据理力争,力图给她故意伤人的最高十年有期徒刑。

因为孟清璃一句话, 李元和江临舟分别给蒋昭昭雇了五个保镖, 每天一出门, 就有十个块头巨大的黑衣人在身边围着, 这几个人都不说话, 天天藏在暗处,蒋昭昭刚开始有些被人盯着的不舒服, 过了几天也就习惯了。

可这几个保镖敬业得很。

那天, 蒋昭昭等着江临舟送奶酪过来,顺便在单元楼下面的收发室取快递,就收到了一封莫名奇妙的信。

寄信人:孟清璃。

蒋昭昭心里咯噔一下, 掂了掂分量, 一时间犹豫着要不要拆。

一位保镖走到她面前, 蒋昭昭给信封递过去。

保镖观察了下, 暗自舒了口气:“蒋小姐, 看硬度和厚度应该是普通纸张。”

可再想到孟清璃的在法庭上的话,大家都很谨慎,保镖又说:“要么让我替您拆开,没什么问题再把里面的内容交给你。”

虽然孟清璃已经被控制住了,但是大家也害怕是恐怖信函一类, 不敢让蒋昭昭拆。

蒋昭昭是个连大陆上星播放悬疑剧的恐怖尺度都接受不了的小胆量,也不逞强,直接选择让保镖代劳。

保镖拆开,只有一张A4纸和一张从杂志上剪下来的采访。

是今年蒋昭昭拍摄ELLA杂志封面时的采访。

杂志问:就在去年,你一年进组四次,全年拍戏无休,你是怎样保持高产高质输出的,不会感觉累吗?

蒋昭昭回答:“对于我来说,全年无休的工作肯定是会让人身体疲惫的,但演戏对于我来说并不只是工作的意义,也不单纯是艺术的追求。

我人生的一段时间很迷茫过,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我是靠着不间断地表演在和一个个角色里的碰撞、融合里一点点明确自我认知,找到自我存在的意义甚至是生命的意义。

我是靠演戏认识人生的。”

杂志又问:“那我们现在做一个设想,假如你现在演艺事业上有了很大成就,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其实这是一场楚门的世界,一切都是被别人按照剧本安排好的,那你会怎样。”

蒋昭昭:“哈哈哈,还好是一个假设,如果有人告诉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会疯把。”

——如果这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的呢?

——那我会疯吧。

有人刷卡推开单元门,寒风兜进来,蒋昭昭站在风口,起了一身寒栗。

保镖看得云里雾里:“蒋小姐,不用担心,没有危险。”

保镖二号:“她还整理了你这些年出演过的影视剧综艺和商务代言,后面还标了投资方。”

蒋昭昭接过那张A4纸看了两眼。

《轩辕记》南疆汉斯影业有限责任公司、皇州奥影影视制作有限公司

《风声》格领影视

《医者仁心》誉邦影视,凌翰投资

《因为遇见你》江城温恒影业

……

《小圆满》南疆汉斯影业有限责任公司、格领影视

身后一个高个子保镖小声说:“这公司重合度怎么这么高。”

像是一盆凉水兜头而下,蒋昭昭几乎都发不出声音,思绪却越发清晰起来。

她颤抖着手将纸张折起来,平静地对保镖道:“我先上楼。”

“不等江先生了?”保镖追着她的背影询问,又恍然觉得她颓然了几分。

*

蒋昭昭几乎是踉踉跄跄走回家里的,脸色惨白,她颤抖着打开电脑,又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用企查将上面的公司输入进去。

她胸膛起伏着,手指冰凉,总是打错字,输入再删掉,反反复复,让这段时间不断加长。

可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像是经历巨大的灾难。

果然,几家公司背后的投资公司几乎都是温恒集团和江铃集团。

也就是背后的投资人一直都是江临舟和裴羡,甚至还有司理。

她拍了好些年剧,看上去都是从公司和李元那里拿来的资源,一直没有逃开江临舟对她的商掌控。

圈子里一直流传她背后有金主的说法,蒋昭昭还以为是大家无聊时的谣言,原来并非空穴来风,只有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外面的阳光刺目,风吹着阴云遮住太阳,投下一片阴暗,天气骤然凉了几分,蒋昭昭又想到今年提名的金百合最佳女主,猛然起了一身战栗。

*

江临舟上楼时,蒋昭昭家的大门是开着的。

想起楼下保镖说的话,他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才敲门:“昭昭?”

没人应声,他走进去。

蒋昭昭正坐在会客间的小沙发上,见他进来,大步走过去牵过奶酪,“嘭”的一声给它关进旁边卧室。

奶酪明显感觉到她的气场不对,在卧室呜呜两声,又开始抓门,很久才安静下去。

“今天又是谁惹小祖宗不开心了。”江临舟有意活络气氛,上前去拉蒋昭昭。

蒋昭昭往一侧躲过一人的身位,空气一时间尴尬几分。

“是真的吗?”蒋昭昭问他,声音和眼神一样淡漠,却无端气场生冷。

江临舟额角青筋直跳,推了推眼镜,声音低哑问道:“嗯?”

“你还装?”蒋昭昭冷笑一声,将那张A4纸扔在他的怀里:“你把我耍的团团转有意思?”

江临舟捏着那张薄薄纸片,指骨用力到泛白,他的目光落在白底黑字上,却没有细看内容,半晌,抬眼,墨色的眸子里异常沉静。

他最开始投资蒋昭昭的剧,仅仅是因为认为自己那句“我不要进娱乐圈的女朋友”耽误了她三年,虽然他心里讨厌着明星这一职业,可还是想帮她铺铺路。

再后来,蒋昭昭被资方灌酒,他将她从投资方身边带走之后,那个资方扬言要在业界封杀蒋昭昭,他自然为她撑腰投资了那部剧。

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是我投资的,”江临舟捏了捏额角,音色清冷道:“你作为演员拍戏,我作为商人投资,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要多想。”

“我多想?”蒋昭昭听到这里,隐隐有些发笑:“你在南疆的公司营业三年只投了我的三部电视剧一部电影还有两个综艺,你告诉我是我在多想?”

蒋昭昭说得激动,往前两步走到江临舟面前,仰脸对上他的视线:“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这两年不用上床还能得到这么好的资源?”

“蒋昭昭!”听她越说越离谱,江临舟皱着眉打断她。

他当时想投资就投了,就是为了她能在圈里顺风顺水一些,没有任何祈求回报的意思,在她眼里就成了不干不净。

江临舟推了推眼镜,试图拉她,却被她皱着眉头躲开,像是避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手臂就那样悬在半空,江临舟的喉结重重蠕动了一下,再开嗓,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耐心解释道:“这个圈子因为投资被换掉的演员太多了,你刚开始拍戏,我给你投资……”

“之后,只要我每部剧有资方要换演员,你就投资,是不是?”蒋昭昭打断他。

怪不得之前几部剧有给她换掉的风波到最后也都安然无事,她还真以为是自己的业务能力征服了剧方,没想到只是更强硬的后台暗箱操作罢了。

蒋昭昭被他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炸了,胸膛剧烈起伏着。

可江临舟却愣在那里,一时间根本想不出为什么她会有如此巨大的情绪波动。

“我只是,”江临舟居尽量解释清楚:“我只是想为你好。”

“为我好?”

蒋昭昭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嗤笑出声,可一笑,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却越来越多的泪水在脸上蜿蜒。

看着她哭,江临舟心头莫名地紧起来,像是被人拿刀凌迟。

他弯下腰,尽量平视蒋昭昭的视线:“我们在一起时,我是混蛋我做过太多伤害你的事,我知道我有错。”

无论多么高傲的一个人,也是要在爱人的泪水下学会低头。

“我在美国治疗时,情况很凶险,我每天睡前都怕再也不会有明天,人在生命垂危的时候都会多想,我望外面的灯火,我突然意识到我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只有你。”

“所以我托司理帮助创立了几个影视公司,”江临舟说得有些哽咽,眼底一片红:“我想哪怕我死了,我也能这样守护你。”

“我为什么要一个伤害过我的人的守护!”蒋昭昭声音不自觉抬高:“你不要给自己自私虚伪的感情找借口好吗?你生病痛苦,你被分手痛苦,那我就不痛苦吗?”

蒋昭昭几近崩溃的边缘,最后的字句是歇斯底里喊出来的。

那些被她藏在心底的委屈、难过、自我怀疑的一股脑被江临舟提起来,让她几乎发疯。

她往后退了一步,用力挽起自己的袖子,修身且没有弹力的面料在她细嫩的肌肤上摩擦,疼得她有些面容扭曲。

直到挽到大臂中央,她才将手臂伸到江临舟眼前。

那处有一道细长平直的伤口,已经很浅很淡了,正常社交距离根本看不出。

江临舟想到什么一般,心脏猛然下坠。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问过我的那道疤,你不是想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吗?”蒋昭昭苦笑一声,卷曲的睫毛上挂着泪珠,纤瘦的身子脆弱易折。

“昭昭……”江临舟略显慌乱地要将她的衣袖拉下来,却听到蒋昭昭一字一字开口。

“自/残。”

江临舟手上的动作停下,怅然抬头。

蒋昭昭往进他的墨色的双眸,淡然补充道:“在我们分手之后。”

分手之后,蒋昭昭表面淡定扔掉所有属于江临舟的东西,不在乎他的每次求和,按部就班工作。

可午夜时分,她总是会自我怀疑,会想这段感情里她究竟哪里做的不够好。心里会有一个声音回答她:你做得很好了,江临舟不爱你,不是你的问题。

可心里还会有一个声音反驳:如果不是你有问题,江临舟为什么会不爱你。

毕竟是十八岁那年遇到的一眼万年的心动,是满足了她对青春对爱情所有向往的男人。

蒋昭昭的爱情观都是从被美化的文学作品和幻想上建立起来的,是贾宝玉见到林黛玉的“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是司马相如的一曲《凤求凰》;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否定了江临舟,就是在否认自己构建的价值观。

所以最痛苦时,她感觉自己病了,却忍不住拿刀在身上划下一道道痕迹。

她的袖子太紧了,江临舟拉不下来,指骨修长的手指却一旦点变凉,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抚摸上那道疤痕。

疤痕做过处理,又经历年岁,已经很平滑,可他的眼眶还是在一点点变红,发胀。

“后来李元带我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要我找到新的方向,转移我对分手这件事的注意力。”蒋昭昭歪头一笑,泪水衬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她问江临舟:“你知道我把精力放在哪里了吗?”

江临舟手指一顿,如遭雷击般,浑身冰凉。

蒋昭昭缓缓开口:“我开始认真拍戏,努力工作。”

这两年,连轴转的工作固然累,可至少让她重新找到自我价值和努力的方向。

她的人生是靠两件事成长的,恋爱打碎了固有的价值观,表演重拾自我,涅槃。

江临舟终于意识到她气愤的来源,也意识到自己,自己自以为是的保护、无孔不入地进入她的工作,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怎样毁灭式的打击。

“对不起。”

他垂下头,一贯挺拔的肩膀仿佛用了几分钟时间颓然下来,声音萧瑟落寞,卑微到极点。

然而,这世间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值得被原谅。

蒋昭昭笑了声,声音清冷地给他宣判死刑:“江临舟,你先是毁了我对爱情的所有向往,又击垮了我这些年的精神寄托。”

“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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