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年初一一直到初五, 曲芷桃家里都有拜年的。

在初二这天，曲芷桃也和廖季临一起去了孔师长家拜年。

孔师长家里距离曲芷桃家不近的，一个在家属院东边, 一个在家属院中间。

但都同在一个家属院, 走过去也就花个十来分钟。

孔师长的妻子是名医生，在军区医院工作，就是过年也是忙碌的，所以曲芷桃和廖季临过去的时候没有见到孔师长妻子。

倒是孔师长家四个孩子在家。

两儿两女, 大闺女已经毕业参加工作了，比曲芷桃还大两岁, 也结婚了。二儿子今年大四, 三儿子今年该考大学，小闺女才上高一。

孔师长最宠小闺女, 他家小闺女也最骄纵。不过本性还是不坏的, 就是有些小女生脾气。

廖季临和曲芷桃去拜年, 几个孩子都有礼貌地打招呼，大的打完招呼就坐一边, 唯独最小的孔画好奇地看着打量着曲芷桃, 眼睛一直往她肚子上瞟。

她姐姐拉了好几下都没有把她的视线拉回来。

孔师长和廖季临说起部队的事，其他人插不上话。

孔师长夫人不在家, 曲芷桃作为家属就没人招待了。

孔师长大闺女觉得把曲芷桃一人晾那里不好，她正准备走过去招待她，孔画一个箭步坐了过去。

“嫂子，你长得可真漂亮！”

曲芷桃突然听到小姑娘的赞美, 还惊讶了一下，没想到小姑娘性格这么大胆自来熟。

“谢谢。”听到夸赞她美貌的话，她自然开心, 道谢也是真诚的。

“嫂子，廖团长整天黑着脸，你这么漂亮，怎么同意嫁给他的？”

那边说话的廖季临面色古怪了一下，孔师长立马“咳咳咳”咳嗽起来，差点没呛得喘不过来气。

“孔画！瞎说什么呢？”

“略略略。”孔画朝自己爸爸吐了吐舌头，理直气壮说：“我又没说错，好奇问一下怎么了？”

“没规矩，这种话能随便问吗？”

孔画根本不怕她爸爸，转头继续看着曲芷桃，一脸不问出来答案不罢休的模样。

曲芷桃对孔师长笑笑：“没事的，令爱直言直语，很活泼可爱。”

孔师长尴尬地笑笑：“她还小，不懂事，说错话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没有。”

曲芷桃真没有在意，因为她没感觉出来孔画恶意，纯粹就是一个小女生的好奇，还是个没成熟的小女孩，她要是这种事都计较，她也太没肚量了。

“嫂子，你快说嘛。”

曲芷桃微笑着，看一眼廖季临说：“我丈夫那不叫黑脸，是严肃。大概像你们小孩才会怕他，其实他很好，对我也很好，我很喜欢他。我们两情相悦，自然就结婚了。”

“哇！”

小小年纪的孔画觉得好浪漫，她正是对爱情好奇的时候，就忍不住拉住曲芷桃问她们谈恋爱的细节。

听曲芷桃一件件说起来，明明都是小事，却让孔画听得连连惊叹，觉得怎么甜蜜。在场所有人听着，都觉得曲芷桃是在炫夫。

唯独廖季临一人，含笑着听曲芷桃说，眼中一片柔情，连低头喝水时，嘴角的笑都没落下来。

别人没看到，看似平静的廖季临，其实耳朵已经通红了。

曲芷桃看到了，更是不遗余力说着自家丈夫的好，成功扭转了孔画的审美。

“廖团长这样的挺好的，虽然脸……严肃，但是疼媳妇。我爸说疼媳妇的男人才是最好的，就像他一样。”

“咳咳咳。”孔师长又咳嗽起来，想着等回头一定要和自己闺女说，不能那么天真，家里什么话都往外说。

“爸爸，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孔画皱眉看过去，觉得自家爸爸今天怎么咳嗽次数那么多。

“没事。你嫂子还怀着孩子，你不要老拉着她说话，让她歇歇。”

“我没事孔师长，就是说些话，不累。”

曲芷桃又和孔画说：“看男人不能只看他外表，也不能听他说得好听，要看他做的。他说得再好听，也抵不过你饿的时候给你送块烤红薯，你冷的时候给你送件厚衣服。”

孔画连连点头，觉得曲芷桃说得对极了。

她姐姐孔诗坐在另一边，看向曲芷桃的神色有些意外。而孔家两个儿子，脸上则带着思索。

从孔家出来，曲芷桃挽着廖季临的胳膊，向他邀功：“廖团长，怎么样，我在孔师长家表现不错吧？”

廖季临想起来曲芷桃夸他那些话，只觉得耳朵还有些热。她怎么说起来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呢。

他点头：“很好。不过……”

“不过什么？”曲芷桃转头看着他的眼睛，她夸了他那么多，她要是敢说她一句不好，信不信她咬他。

感受到媳妇眼里的凶光，廖季临微笑轻咳一声，声音低沉温柔说：“可不可以以后不要那么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