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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部:陈长青的重大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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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我多少有点气恼:“我没有见过一个人,杀人之前,还那么高兴的。www.mengyuanshucheng.com”

陈长青止住了笑声,神情变得极其严肃:“你在指责我?”

我作了一个不想吵架的手势:“不能说是指责,只是有点好奇,想约略知道一下你的心态。你决定去杀人,坚决地要实行你的决定,感觉怎样?”

当然,我不单是好奇,想在他的回答中,捉摸出一点线索,弄明白他究竟想去杀什么人。

陈长青看来毫无内疚地和我对望,过了好一会,他仍然没有开口,他的那种眼光十分异特,看起来,反倒很有点可怜我。在他的那种眼光的注视下,我觉得自己由主动的地位,变成了被动。

我转换了一下坐着的姿态,提醒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陈长青缓缓地道:“现在,我决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等到我做了之后,你就会知道。老实说,我自己的心态如何,不是一个问题,问题是在于星体的神秘力量,既然影响了我,那我就非做不可。”

我“哦”地一声:“和孔振泉在铜环上留下的秘密有关连?”

他的怪异行为,那天晚上在我家地下室,研究那些铜环之后开始的,所以我这样试探着问他。可是陈长青抿着嘴,一点反应也没有。

接着,又正面地、旁敲侧击地、软声要求地、大声恫吓地,挥着拳,或是跳起来,问了他许多问题,可是他不民抿着嘴,就是翻着眼,或者是发出一两下听了令人冒火的冷笑声,一个字也未曾回答过我。

我终于颓然坐下,他才冷冷地道:“别浪费精神气力了,回去睡觉吧。”

我恶狠狠地道:“我会就此干休?”

陈长青仍然冷笑道:“那你能怎么样?至多不过继续派人跟踪我。”

我听了之后,正想反唇相讥,陡然之间,我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个主意。

陈长青十分灵活,这三天来,小郭手下的侦探人员,能顺利跟踪他,是因为他根本未曾想到会有人跟踪他。如今他知道了,小郭的手下再跟踪,不是被他摆脱,就是被他愚弄,再派人去跟踪他,已经没有意义。

但正由于如此,我反倒故意道:“当然,继续派人跟踪你。”

陈长青“哈哈”大笑:“好,看看你派出来的猎犬能不能成功。”

我已经有了打算,所以跟着他笑了一会。陈长青这家伙,竟然公然对我下起逐客令来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我双手按住沙发扶手,站了起来,挺直了身子,叹了一声:“你不应该把我放在敌对的地位上。真的,我十分诚心来帮你,当我和白素,猜到了你准备去杀人,就决定来帮你,因为我们相信,你一定有你的理由。可是,你却完全拒绝了我的帮助,还要把我赶走。”

平时,我说话很少这样长篇大论,但这时,我真的感到陈长青的行为非常怪异。对他来说,构成凶险,所以才十分诚恳地讲了那番话。

陈长青听了,神情感动,呆了半晌,才叹了一声:“你实实在在是个笨蛋。”

我料不到我一番好心,表示愿意帮他,他明明十分感动,但是一开口,却会讲出这样一句话来,那真叫人生气。

陈长青看出了我神情难看,想了一想:“我说你笨蛋,是因为有一个相当重要的关键,你始终没有明白。”

我大声道:“好,讲给我听。”

陈长青笑了起来:“我就是要你不知道。”

和陈长青认识了那么久,对他最无可奈何的就是这次,反正我已另有打算,所以我装出一副已经失败和放弃的样子:“好,那只好祝你成功了。”

我无精打采地伸出手来,又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热烈激动地和我握着手,握了又握。

我擅于从他人的行动中去揣测一个人的想法,可是真的无法知道陈长青究竟葫芦里卖些什么药。

他一直送我到门口,等我走出了几步,他还站在门口向我挥着手。这种情形,又使我想起白素的那句话来:“看你们,快要唱‘风萧萧兮易水寒’了。”

我心里不禁一阵难过。陈长青有了现在的决定,一定是那天早上在我家里的事,当时他全身冒汗,可知他有过十分痛苦的心理历程,而他的行动,也和他生死攸关。我觉得我有责任再次提醒他一下。

所以,我转过身来:“你要知道,你去杀一个人,也有可能被杀,机会同等。

陈长青竟然十分平静地道:“我知道。”

他在讲了这句话之后,略停了一停,又补充道:“我更知道,我被杀的可能性,高出了不知多少。”

我叹了一声:“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坚决不要我的帮助?我应付各种险恶环境的能力,绝对在你之上。”

陈长青一听,立时转过了身去,表示一点也不接受我的好意,而在他转过身去之际,我还听到他又骂了一句:“笨蛋。”

他接连骂了我两次笨蛋!

我看着他走进屋子,关上了门,我也只好来到了车子前,驶走了车子,驶过了街角,肯定陈长青已不可能自他的屋子中见到我,立时停车,进了一家咖啡室,打电话给白素。

我急急地道:“把跟踪用的用具带来,从现在起,我和你,二十四小时盯着陈长青。我们要亲自出马跟他,才不会被他发觉,他决定去杀人,可是我却完全无法知道他去杀什么人。”

白素在电话中只是答应,并不多问。我又道:“我在他家屋子的墙角处等你。

放下电话之后,我不再驾车,步行前去,在接近陈长青的屋子时,我行动已开始小心,我看到陈长青屋子楼下有灯光亮着,那是他的“工作室”,我转过墙角等着。

不到二十分钟,白素带来了用具:“他在家,我打过电话问他你走了没有,电话是他听的。”

我吸了一口气,把我和陈长青见面的经过,讲给白素听。白素并不问别的问题,只是道:“他为什么两次骂你笨蛋?一定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我们没有想到。”

我道:“是,那是什么?”

白素蹙着眉,想了一会:“我也想不出来,你是不是有这种感觉:陈长青虽然要去杀人,但是他却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伟大。”

我“嗯”地一声:“是,一副慷慨就义的味道。”

白素又道:“他花了那么高的代价,从职业杀手那里买来了这样的武器,他要进行的是暗杀。”

我点头道:“是,真要是明刀明枪,我看他也没有这个勇气。”

白素望了望窗口透出来的灯光:“他又明知自己的行动,凶险成份极高,有了那么多因素,实在可以肯定,他要去暗杀的,一定是一个有着严密保护的大人物。

我陡然震动了一下,白素的推理,合情合理,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失声道:“他算是在找死了。虽然他有十公尺之内可以致人于死的武器,可是如果对方是一个政治领袖,或者军事领袖,即使他得了手,也绝没有撤退的机会。”

白素缓缓地道:“是啊,所以他才会在决定时如此痛苦。”

我猛然一挥手:“你猜,他要去杀谁?他看了铜环上的秘密,有了这个决定--“刹那之间,在路灯微弱的光芒之下,白素的脸,变得十分苍白,而我也突然感到了一股寒意,袭遍全身,还因为极度的震惊,脸部的肌肉,生出了一阵麻木之感。白素先我几秒钟,我们两人,都想到陈长青要去杀的是什么人了。

这个疯子,我只好说他是疯子,真是彻头彻尾的疯子,他绝对没有成功的可能!

陈长青根本无法接近他要暗杀的对象,而且后果之可怕,真比死亡更甚。

我的声音有点发颤:“不行,我们一定要阻止他。”

白素作了一个手势,阻拦我向门口走去:“可是我们仍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闷哼了一声:“他疯了,谁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素喃喃地道:“一定有原因。”

我不理会白素,大踏步来到门口,又按铃又捶门,又大声叫着陈长青的名字。白素过来,皱着眉道:“你这样子吵,把别人吵醒了。”

我停了一下,仍然不断地按着门铃。可是五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人来应门,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头,向白素作了一下手势,打开了白素带来的那个小包,取出了开锁的工具,很快就弄开了锁,推门进去,一面大叫道:“陈长青。”

白素跟着走了进来,我们推开了那间亮着灯的房间。那是陈长青的工作室,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仪器和莫名其妙的设备,是陈长青为准备和外星人联络和与灵魂交通以及各种他所设想的怪异用途而设的。

在房间正中,是一张巨大的桌子,我看到桌子上有一张很大的白纸,白纸上写着两行字,我还未曾走近,就已经看到了那两行字,我和白素都呆住了。

那两行字写得龙飞凤舞,正是陈长青的笔迹,可见他写字的时候,心情十分兴奋。那两行字是:“卫斯理,我知道你会亲自出马跟踪,你从前门一走,我就从后门溜了,哈哈!哈哈!”

一看到那两行字,我就站定,立时道:“快设法阻止他离境。”

白素苦笑了一下:“海陆空三处,都可以到他要去的地方,怎么阻截?”

我道:“尽一切可能。”

抓起电话,先叫醒了小郭,叫他立时动员侦探社所有的人,到可能离境的所有地方去,一见到陈长青,就算把他的腿打断,也要把他抓回来。

在接下来的两小时之中,尽了一切可能,想阻止陈长青。陈长青看来没有采用合法的途径离境,我想到,他可能躲了起来,躲上十天八天再走,我要白素先回去,我就等在陈长青的家中,可是一天一天过去,半个月,他音讯全无。

在这半个月之中,我至少骂了他一百万次笨蛋,而且在半个月之后,我肯定他因为暗杀失败,已经死了,或者被抓了起来,每天每夜,在受着极其可怕审问。

我肯定他没有成功,因为我和白素,猜测到的他要去暗杀的那个对象,要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是全世界最轰动的新闻,绝不会风平浪静,一无所知。

从第五天开始,我就知道陈长青的命运不妙,转折地通过了不少关系,去探听他的消息,托了人又托人,都是些间接的关系,自然不容易有结果。到了半个月之后,我和白素商量,也到那地方去,白素当时说:“要去的话,我去。”

我问:“为什么?”

白素沉声道:“我不想你卷入这个漩涡!”

我大声抗议:“我要把陈长青抓回来。”

白素摇头:“你是一个那么招摇的人,你的行动能躲过特务系统的监视吗?”

我闷哼了一声:“我躲得过世上任何特务组织的监视。”

白素叹了一声:“先让我去,好不好?”

我凝视着她,心中知道,白素去,可能更好,所以我点了点头。

白素笑了一下:“陈长青为什么要去做这种事,你有没有概念?”

我生气道:“他疯了。”

白素摇头:“不,一定有原因,只是我们想不到,真怪,我们两人的思索、推理能力,不会比他差,为什么他在看了那些铜环,忽然有了这样的念头,而我们却没有。”

我低声咕哝了一句:“因为我们没有疯。”

白素瞪了我一眼:“你又来了,我想你应该从头到尾,把陈长青的言行再想一遍,你和他比较熟,对他的心态也比较了解。或者可以在他的一句不经意的话中,一个小动作之中,得到一点头绪。”

我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下来。那时,白素到陈长青家里来看我,她又道:“我去准备一下,就出发,会随时和你保持联络。”

我送她到门口,看着她驾车离去,心里极不是滋味,白素讲得对,陈长青若是已有了行动,对方一定当作国际政治大阴谋来处理,无缘无故,都不知道可以牵连多少人,白素送上门去,一有失闪,那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我宁愿到非洲的黑森林去冒险,也比到那地方去打听一个人的消息好,这真是一个极大的讽刺,人类竟会出现这种人为的愚昧和黑暗,比起原始森林来,还要令人感到可怖和窒息。

我思绪紊乱,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忽然有人按门铃,我把门打开,看到一个样子十分普通的中年妇人,操着浓重的乡下口音,还提着一些行李,一看就知道是乡下才出来的,望着我:“请问张先生在家吗?”

她一面说,一面还急急忙忙,打开了一封信来,将信上的地址,指给我看。

我一看地址,她找错地方了,就指着对街:“你找错了,你要找的地址在对街。”

那妇人向我连连道谢,吃力地提起行李,我转过身,走进屋子,没有再理会她。

我进了屋子之后,坐了下来,想照白素的话,把陈长青的言行,从头到尾,再想一遍,谁知道背一靠向沙发,就发出了“悉悉”的声响,我忙坐直了身子,伸手向背后摸去,一摸就摸到了一张纸,那张纸,竟然贴在我的背上!

在那一霎间,我惊讶之极。卫斯理,竟然会给人开了这样的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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