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志忠身子轻颤。

伸手将怀中哭泣的人儿环抱着，还抬起一只手在冷清寒的脑后轻轻抚摸。

冷清寒感觉到脑后那只温厚的手掌，就像前世自己受委屈，扑到爸爸怀里大哭的时候，爸爸也是这样的动作，连力度都是一样的轻。

冷清寒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冷志忠也任由怀中的小人儿哭泣发泄，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一遍遍轻轻的喊着：“寒儿…”

直到怀中的人哭的嗓子都哑了，在一边抹泪的老夫人看不下去了，上前哄道：“寒儿乖，不哭了啊，都快把嗓子哭坏了都……”她拍了拍冷清寒的肩头，又幽怨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你差不多就得了啊！”

其实她是有点吃醋的，寒儿见到她爹哭的那么伤心，中午，寒儿好像都没有一看到自己就扑上来……

冷清寒慢慢止住了哭泣，脸又在冷志忠的怀里左右蹭蹭，将眼泪鼻涕都擦干净，才从他怀里出来。

冷清寒看到面前自己的杰作，忍不住“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冷志忠心里也是哭笑不得，无奈的又摸了摸冷清寒的头，将她贴在脸上的发丝捋到耳后。

父女俩什么话都没说，只有老夫人在一边安慰着冷清寒，冷清寒就默默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几句，时不时抬头看看冷志忠。

真的是爸爸！每个动作，神情都是一样的！

自己哭过后，妈妈会一直在边上开口安慰自己……

爸爸却什么都不说，更不会安慰自己，他就只是安静的坐在边上看着，自己看向他的时候，会回以一个慈祥的笑脸。

爸爸不会对人笑，却只对着自己和妈妈笑的最多。

记得还是五岁那年，冷清寒找妈妈哭诉，问爸爸是不是不喜欢自己，才一直不对自己笑的……却被在门外的爸爸听到了。

然后有几次自己就偷偷看到，爸爸用手机在网页上找笑脸图片，就对着镜子反复练习，熟练之后才常常对着自己笑！

从那时候自己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爸爸笑容那么僵硬，后面却笑的越来越自然……那都是练出来的！

原来爸爸不是不爱自己，相反，他很爱自己，会为了自己去练习对他来说，很难很难的表情。

也是长大后，自己才知道，原来爸爸有面瘫症，平时看着跟常人无异，却是总冷着一张脸，让人以为他不好相处。

一个表情，一个微笑，对他来说，都是很艰难的事情……

但他，却为自己去做了……而且，还做到了！

冷清寒走神，老夫人在边上推了几下她的胳膊，她回过神来问道：“奶奶，怎么了？”

老夫人佯怒的拍了拍冷清寒的额头：“你这丫头，居然在奶奶说话的时候走神……奶奶现在都老了，也不知道还能跟你们说几年的话……”说着说着又哀伤的低下头。

冷清寒连忙：“呸呸呸！我奶奶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不对，要两百岁！”

老夫人闻言哭笑不得：“那奶奶岂不是成老妖怪了？”

“老妖怪也没关系，寒儿养着您！”冷清寒上前挽着老人的胳膊，一脸认真。

“这可是你说的！哈哈！”老夫人知道她在哄自己，却也很高兴，能被晚辈哄着的老人，是幸福的。

冷清寒重重的点头，老夫人食指点了点冷清寒的额头，嗔怪：“你啊！”

这时，小厮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