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

繁体版 简体版
小小书屋 > 听话 > 第59章 要乖

第59章 要乖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有那么一个瞬间, 周温宴太想去亲她。

他指腹摩擦着她眼尾,却发现眼泪怎么都擦不完。她情绪糟,哭到后面, 精神更差起来。他再不是人也不敢在这时候吓她, 帮她将外套穿好, 又怕给她惹来不必要麻烦,将她的脸转到自己怀里, 又让车停到小礼堂的侧门, 随后才十分低调的抱着她去了校医院。

“39.8度, 烧很高, 怎么才来?”

是中午的饭点, 校医刚拿到外卖吃了两口, 口气不算太好的又责怪了几句。

她说完过了一会儿, 才发现对方一直没说话。她抬头看过去, 不像是学校会出现的那种好看的男生。他年纪很轻, 穿得很贵,虽然看不出品牌,但从细微处都能体现矜贵。

校医愣了下,缓了几秒,又抬头去仔细看男人的脸。他目光一直在床上的女生身上,眉头皱得很紧, 是那种一眼就看出来的关心和喜欢。

校医抿了下唇,拿出输液瓶, 走过去给女生挂上。针插进血管里,胶布固定,做完这一切,她想了想, 还是说了。“挂完烧退了就好了,没什么大事。”

男人的这才终于移开目光,看了她一眼。她这才发现他眉眼很好看,他声音也很好听。

特别是对她说的,虽然只有两个字。

“谢谢。”

挂水的时间,漫长又枯燥。

女生还没醒,她吃完饭扔了外卖回来,男人还是之前的那个姿势。

他靠在那,很专注的看着女生,手指将她黏在脸颊脖子上的发丝小心的拨开,又拿着纸巾帮她擦掉汗渍。这些都做完了,他就只看着,旁边被静音的手机屏幕上,十几个未接电话,他都没发现。

校医看了会儿,觉得消毒水味的空气都是充满爱意的,她有些受不了。

程岁宁视线慢慢聚焦,发现自己在校医院。

“别动会回血,醒得还挺是时候的,马上挂完了。”

程岁宁的反应很慢,她看着校医好一会儿才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校医看着她,回头又往门外走廊上看。

就在这个细微分叉瞬间,程岁宁的手机响了,是陈庭越。

程岁宁看了两秒接了,她听了两句,意外往窗外看过去。

“你来了吗?校医院?”

闻言,校医的目光收了回来,上前帮她把手背上的针拔掉,又给她按了带酒精的棉球。

可能是看她太瘦了,又多叮嘱了两句,“小姑娘不要因为爱美就减肥,过冬了得存点脂肪。”

程岁宁浅浅笑了笑,没说话。

她走出校医院的那一时刻,周温宴正在走廊里接电话,电话那头是朋友的一个法律咨询。事挺复杂的,他本来听得认真,但看到她身影,就突然愣了下,下意识就跟上去。

他站得偏,旁边有几个容易藏着的灌木。脚步加快,就快跟上时,就看见她上了陈庭越的车。

周温宴突然停下脚步,仿佛被抽去主心骨一样,什么都是垂着的。他们两最近的时候距离不到两米,但他没抓住。

校医正巧看见,意外他还在,多看了眼他身边。

啊,男朋友不是他吗?

那怎么那么紧张。

**

“诺,你要的陈庭越资料。”

江叙来到他这个小破律所,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再抬眼眼前这个少爷。

人家懒懒的窝在那儿,已经和背景融为一体。

江叙看得乐了,周温宴抬眸看了他一眼,江叙嘲笑他:“想给你拍个照发朋友圈,给那群人看看,这就是周温宴。”

周温宴皱眉,目光在看他刚的资料。

“你看也看不出来什么,你也够缺德的,还查人家有什么前女友还有什么别的关系。”说到这儿,江叙又骂了句自己,“妈的还是我比较缺德,我还帮你打电话去打听,脸都没了。”

周温宴是没看出来什么,就算看了也没什么用,但他心里烦躁,就想多了解一点。

“哦,除了这些,他好像暗恋一个女的……好像也不是暗恋,就有人提了一嘴。”江叙忽然想到什么,“我说就这作风架势和你以前比也是不输啊,你说别咱们宁宁就好这一口吧。”

周温宴将东西扔回到桌上,胳膊靠在把手上,撑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江叙抽完一支烟,参观完这个破地方回来,看他还是那个动作。

“想什么呢?”

周温宴没吭声,他手机响了,拿起来看了眼号码接起。是他上个案子的人,又打电话来感谢,对方嗓门很大,连江叙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对这些人倒是十足耐心,一字一句都会回。

等电话打完,江叙问他:“就你一个人吗?连实习生都没招到?”

“没招。”

“为什么?”

“不好招。”他语气很淡。

江叙琢磨了会儿,也是,实习生工资又低,就周温宴这人要求又高。他抬眼又瞅了瞅周温宴的脸,啧,脸更是祸害。

后面几天,江叙有空就往这破律所跑。他没从事相关专业,每天就在家里公司混日子,但也过了司法考试,给周温宴帮忙还是可以的。

有天夜里,外面突然非常热闹,连这偏僻的角落里都能感受。

江叙在枯燥的文字里烦躁的大骂,“妈的,要不是陆恕在国外还没回来,我也把他拉过来。”

周温宴哼笑了声,抬手扔给他一罐啤酒。

那晚,江叙后来才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原来是平安夜啊。”他再回头去找周温宴,想跟他说别再工作了,工作是做不完的,不如出去浪一浪。

但他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周温宴人。

周温宴出来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半,处在一个商场要关门,酒吧还没热到最高点尴尬时刻。

他没开车,挤在人潮拥挤的末班地铁里,路过便利店时买了个蛋糕。京大校园不知是管的不严,还是看他眼熟,门卫问都没问就让他来进来。

他走的慢,每个步子都挺拖的,后面有着急回宿舍的学生撞到他,要和他道歉,他微微侧身,含糊应着,却将身影藏进暗色的疏影里,不让人看见。

女生宿舍楼下,有男生在告白,蜡烛围成爱心,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他站的很远,和热闹的人群分隔,偶尔抬头去看,目光很沉,没有焦距。

那边唱完歌情歌了,女生下楼来,应该是答应了。他听见掌声和起哄的在大叫“kiss”。

周温宴靠在那,目光移过去一眼,笑了下,有那么点羡慕。

手机上江叙问他去哪儿了,说他没义气。他看了两眼,没回,又将手机收起来。

就在这儿瞎站着,看着人群退去,宿舍楼里一盏盏灯熄灭。等过了12点,他又慢吞吞往外走。

地铁这个点已经停了,他本来打算走回去的,半路遇到一个刚送完京大学生的出租车,对方停下车问他要坐车吗?

周温宴没拒绝,上了车司机很健谈,“你是我最后一单了,后面要交班回家了。你女朋友是京大的吧,这么晚是陪她过完平安夜才走的吧?”

周温宴嘴角很浅勾了下,没出声。

司机大叔一幅过来人的神情,“还害羞呢。”

到了律所,司机往店面看了看,在周温宴付钱的时候摇了摇头,“小伙子要努力啊,不能让女孩子跟着你受苦啊。”

周温宴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那个小小旧旧的店面。

“不会的。”他说。

“那就好。”车开走了。

周温宴在店门口站着,一时没进去。他脑子里想起程岁宁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的神情,又想起这几次她看到躲闪避之不及的样子。

他低头看着没法送出的蛋糕,心里郁着的情绪始终无法排解。

**

程岁宁没过生日,其实她生日一直都没怎么过过。

那天和平时一样,她三点一线的结束完,就回宿舍睡觉了。第二天一早,她忙着去京大另一个校区帮忙代课,那是个去年才建好的新校区,和她所在的校区隔得特别远,一来一回,上课没多久,全折腾在了路上。

傍晚时分,她还在公交车上,旁边坐着的两个女生在聊天,手机上突然刷到什么,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快看告白墙,昨晚本部那边说出现个大帅哥,有人在求联系方式。”

“哎,我也想去本部,为什么我们这届比较苦得大三才能回本部,本部真的帅哥好多,而且特别优质的那种。”

程岁宁笑笑,有点羡慕他们的活力。

过了几分钟,程岁宁看着车上路程图,下一站要下车转地铁了。她松开这边的扶手往车后走,那个女生忽然说:“啊,告白墙上有人认出来了,说那个帅哥叫周温宴。”

程岁宁在刹那没站稳,好在身旁的人好心扶了她一下。

“谢谢。”

她下了车。

隐约还能听见女生的声音,“哇,我看了他的介绍,太牛了……”

程岁宁深呼吸了下,打开手机,点开告白墙。她一眼就看到了他被偷拍的那张照片,发这条的人是真想知道他,将时间地点和他的描述都写的十分详细。

【平安夜那天晚上,大概晚上十一点多,穿着黑色羽绒服,大概185左右,特别白,其他看不清楚。我是凑完告白热闹回去路上看见他的,地点大概在研究生宿舍楼附近。求求大家了,这位帅哥真的帅到让人惊为天人,我本校保研今天研一,第一次看到这帅的男人。】

程岁宁怔了几秒,被冷风吹醒,她将手机收起来。转身往旁边的地铁站走了,过了安检刷卡过检票口时,发现卡里余额不足。

旁边的工作人员看见了,指了指旁边竖着的易拉宝。

“下载个易行通,直接扫码就能进去,最近刚上线,说不定还能免单。”

程岁宁不太会拒绝温柔的小姐姐,点了点头,打开手机,屏幕上还是周温宴那张照片。她手顿了两秒,才切出去。

晚上她给沈宜打电话,将这件事和她说了,把截图也发给了她。

沈宜还在加班,脑子慢半拍的听完后,“他什么意思?是现在又想追你了吗?”

程岁宁老实的说:“不知道。”

“他来找你都说什么了?”沈宜问。

“他没找我。”程岁宁舔了舔干燥的唇,很平静的说:“一直都没找我。”

但沈宜还是听出来些难过,太细微了,但只要能察觉到就让人心头泛酸。她放下手里的工作,站起来走到茶水间给自己冲了杯咖啡,热气翻腾时,沈宜说:“宁宁,你要不要试试喜欢别人?”

程岁宁沉默了会儿,“喜欢谁啊?”

“谁都行。我就是觉得你太一根筋了,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到底,明知道没未来还藏心里。你这种心态我有时候真的太好奇了,为什么可以这样单方面持续呢……”

程岁宁打断沈宜的话,“我觉得他过得挺不好的。”

“啊?”

“我没见过他这样,在我心里他就应该不可一世高高在上,我不是说他现在做的事情不好,反而我也很高兴他能这么做,我也知道他做的都对,但我就是心疼你知道?”

“心疼?”沈宜问。

程岁宁咬着唇,声音很小,但说得很清楚。

“嗯,很心疼。”

打听周温宴的事情不难,许潇自从被他帮了后,每天都在实验室里念叨,像迷偶像一样迷他。她说:“我师兄说周温宴拒绝了好多大所的offer,说非要自己开律所。师兄还说一开始他会开个那种很高端的那种,毕竟他有这方面资源。谁都没想到他最后在个破巷子里租了个小门面,说好多人都不肯相信。”

“法援律师好像就是服务一些社会困难人员,还有一些被判了重刑的刑犯。一般好像会有指派指标,但专做这个的一部分会是没有案源的律师。”

有人问许潇,“那他为什么这么做啊?”

许潇摇摇头,“我也不懂,但有这么厉害的人做总归是好事。”

后来许潇去问了她师兄,“师兄说可能是司法程序公正吧。”

“什么意思?”

“不懂。”

再后来话题就不了了之了。

月底那几天,周温宴在看守所里见当事人。他呆得久冷眼看着对方态度恶劣,出来时候给他领路的警察一直在说那个当事人怎么样,再怎么不带个人感情也难掩愤慨。

他听着没吭声,看着天空突然飘落的雪,旁边人给他散烟。

“不抽。”

对方听到笑起来,“是戒了还是本来就不抽。”

“戒了。”他说。

烟雾缭绕里,人好像只会猜一个理由,“女朋友要求的?”

沉默了会儿,他笑了一下,“嗯。”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