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狠的。
他上赶着,他妈的给他一把伞有什么用?
后来他拿着那把伞,又去了几次,在他好不容易盼望来的雨夜里,操蛋的是,沈透彻底不来了。
他总是翘课,老师就通知了陈淑云,于是他屁股后面就多了两个保镖。
挺憋屈的。
宋初衡想,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他轰轰烈烈的爱过,人家不愿意,就到此为止吧。
可他真的好不甘心。
他为沈透心痛到要裂开,心碎到不能呼吸,凭什么就这样放手。
他爱沈透,又恨沈透,有一瞬间甚至想杀了他,跟他同归于尽,他掐着沈透的脖颈,叫他不能呼吸,看着他眼角流出不知是泪还是雨的水。
但他又怕他和沈透的骨灰埋不到一处,死不同寝,那这一切又算是什么呢?
他放开了手,他心痛地喊沈透的名字,他问为什么。沈透惧怕地看着他,跌跌撞撞地跑了,他伸出手去,捞得两手空空,心像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刺痛。
怎么放手,他根本不想放手,放手的话,他的心就被割开,跳动不了了。
手机响了,宋初衡看了宋嘉言发来的信息,他那样掐沈透,沈透会恨他的,沈透还会有什么东西要嘉言转交给他?
宋初衡扯了扯嘴角,总不至于又是“情书”。
沈透那么讨厌他。
沈透恨他。
他青面獠牙,沈透害怕,瑟缩地躲开了。
第二天,宋嘉言说要来找他,说下飞机了,后来却迟迟不见人影,电话也打不通,他刚要出门,就接到了陈淑云的电话,叫他赶去医院,嘉言出车祸了。
车祸。
啪的一声,手机从手中垂直坠落,猛地砸到了地上。
宋初衡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看到成蕴涵在手术室外痛哭,宋业德亦一脸沉重,身边是两人的秘书和司机,陈淑云见他来了,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臂。宋初衡气息不定,声调不稳:“嘉言呢?怎么回事?”
陈淑云看了眼成蕴涵,叹了口气说:“还在手术,医生......下了一次病危通知书。”
宋初衡身形微微颤抖,明明宋嘉言不久前还给他发了消息,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他怎么就躺在了手术室里,就像上一次的沈透一样,叫他隔着一道冰冷的门,在外面等着他在里面受苦?
车祸几乎成为宋初衡的阴影了。
漫长的等待中,他不知宋嘉言是生是死,只能死死盯着手术室亮起的灯。
手术持续了八个小时,灯暗下来,医生打开了门,成蕴涵踉跄地扑了过去:“医生,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大脑大面积受损,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病人这几天要继续留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待生命体征平稳后才能转入普通病房。”
“植物人……”一夜过去,成蕴涵眼睛哭得通红,完全没了平日里优雅干练的模样,闻言松开了医生,怔怔地看向宋业德,随后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如此沉重的结果,是大家所不能接受的。
二十四小时过后,家属才能进ICU探视,过了几天,宋嘉言转入普通病房,宋初衡才看见他。
宋嘉言有呼吸,有心跳,但失去了意识,他不会再笑了。
明明以前他总是活蹦乱跳。
“嘉言。”宋初衡哑声叫他。
宋嘉言静静地躺着,唇色苍白,没有回应。
宋初衡脑海里浮现出他爱笑的脸,喉咙猛然发哽,嘶哑地又叫了一声:“嘉言。”
换来的,只有成蕴涵抑制不住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