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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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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7月13日星期日早上9点,阿惠在二楼的房间里听到了下面的汽车喇叭声。www.maxreader.net

是和前天夜里约好的那样,阿俵来接自己了吧?

阿惠伸出头,朝下面的一辆灰色的小轿车看了看。阿俵也把头从车窗里伸了出来,向她招了招手。

阿惠下了楼梯。

“这车是谁的?”

“从公司一位同事那儿借来的。车样子旧了点儿。他住下北泽那儿,平时也不那么小气,所以很方便。”

阿惠坐在了助手席上。阿俵把车发动起来,朝赤坂方向开去。

“去哪儿?”

“嗯……因为今天天气好,我想去箱根走一走。”

梅雨期还没有过,天空中还有不少白云,但从云缝中可以看见蓝天了。

对阿惠来讲,去哪儿都挺好。生平第一次从高知到东京才10个月。她每天都是从四谷的宿舍到工作单位,除了和阿俵约会去北涩谷和下北泽外,其他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因此阿惠对哪儿都感兴趣。

这是第一次坐阿俵开的车,但看上去阿俵开车很熟练。

“看,那边是议事堂。”

“这就是首都高速环状线,绕市一圈儿呢!”

阿俵不时地介绍道。对阿惠来说,他不啻是个出色的导游。

她曾去过的涩谷繁华大街是在高速公路下穿过的。

不一会儿汽车就驶上了东名高速公路。

车速也迅速提高了。

云层扩散开来,渐渐地前方可以看到深绿色的山峦了。

“那儿就是丹泽山地,正前方就是箱根了。”

“一直到那儿吗?”

“对……”在前方稍稍停一下。“

还要去哪儿呢?阿俵嘴里念叨了一句什么。

“要让你看样东西……”

汽车在厚木的出入口驶下了东(京)名(古屋)高速公路,又马上驶入另一条收费公路。

“让我看的东西在哪儿?”

阿惠问道,但阿俵只是笑而不答。

汽车驶到平塚交叉路口离开了高速公路,向一条通往乡村样的公路驶去。不一会儿就开到了一条宽阔的河边。

“这是相模川。虽然在这儿看不见海,但离海很近。再往前一点儿就是东海铁道总线,从那儿可以到达河口。”

车又向前开了一会儿,便看到了前方有一栋奶油色的工厂模样的建筑。它看上去还比较新,旁边还有几栋三四层高的建筑并排相建。

一到跟前,便可以看到工厂四周都用铁丝网围着,内侧全都种植着绿色植物。建筑物在更里面一些。

阿俵沿着铁丝网和栅栏慢慢地行驶着。

由于铁丝网总也看不到头,因此看上去这家工厂规模不校院内都是柏油马路,穿着灰色工作服的工人们谈笑着走在厂区内。在这些建筑物旁边,还可以看到有不少管线,看上去也是成套设备的一部分。

这是家什么工厂?正当阿惠要问时,汽车开始拐弯儿了。

沿着铁丝网又开了一会儿,这才看到了正门。

东洋核能燃料工业株式会社门柱上挂着这么一块牌子。

汽车慢慢地停在了门前。

门两旁的铁丝网上都挂着写有“周边管理区域不得擅自入内”的醒目标语牌。

但与此不相衬的是工厂厂区内清洁、整齐、明快的风貌。甚至厂区内还有网球场,地上开着多种颜色的鲜花。

汽车沿工厂转了一圈,又来到刚才出发的地点。

“好漂亮的工厂!”

“让我看的就是这个?”

“对。”

“可为什么……?”

阿俵没有马上回答,再次提高了车速,从原路返回。

“——那家东洋核能燃料厂也就是原子能燃料加工工厂。由于在日本各地采掘不到铀,便只好从欧美进口,在这里加工成核燃料棒,再送到全国各地的原子能发电所。这是一家在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型核能加工厂。”

“就是前天你和相庭先生谈到的?”

“是埃可相庭先生才是这家公司的副经理。他是鹿儿岛的金矿、秋田的铜矿和陶矿公司的正经理。但虽说他是这儿的副经理,可他的资产也不下80亿日元哪!”

又是相庭,阿惠有点儿烦了。

“可你干吗特意让我看这个工厂?”

“不,正好顺道才来看看的……与其我说,不如让你看看这个工厂多漂亮。你看后是不是可以看出工厂的样子和相庭先生这个人很相似?”

“可为什么让我把工厂和相庭先生扯在一块儿……”阿俵肯定是想让自己明白相庭的什么事情!

阿惠催促般地盯着阿俵,阿俵没有办法,只好点了点头。

“我正好想对你说。——这会儿吃饭还早,我们去哪儿喝点茶,边喝边对你说一下吧。”

2

他们在小田原·厚木公路入口处看到了一家十分整洁的吃茶店。

此时是上午11点钟,店里十分冷清。两个人进来后坐在靠近一张挂着褐色窗帘的窗户的座位上。

他们要了咖啡。服务员离开后,阿俵似乎不知如何开口,便在桌子上把打火机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关上。他那像西欧人的眼睛中,这时显露出神经质的神色来。

“——别的,也没有什么。如果你不生气,我就说。”

犹豫了半天,他终于开口了。

“就像我前天多少说了一点儿那样,相庭先生于10年前就死了妻子,后来一直没有再娶,一个人过着孤独的生活。他今年66了,身体还十分健康,而且又有地位,又有财产,只是过于寂寞了。”

“……”

“因此他一直想找一位他满意的女性做其养女,并在暗中寻找着。”

“养女?”

阿惠情不自禁地高声问道。

“对。虽然这么说,但因为相庭先生交际很广,认识的人也多,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瞄着他的财产的什么女人都会凑上来的。于是他便把这件事委托给十分知己的人办,而其中一个人就是我们公司的经理。”

“那你是听经理讲的?”

“开始是。后来我偶然听说了你的事,相庭先生便对你很感兴趣。他去洗过几次桑拿浴后,又见到了你,觉得很满意,便考虑把你当做他的养女之一进行考虑。于是经理把进一步了解的事情交给了我。当然我们很希望能办好这件事。”

服务员端来了咖啡,两个人停止了说话,看着服务员的服务。

她一走,阿俵一边盯着阿惠看有什么反应,一边拿起了一个杯子。

“——因此,你向经理答应了什么?”

“不,我没有马上向经理报告,因为我听到这件事后也很吃惊。”

阿俵苦笑了一下。

“我是希望让经理对相庭先生讲的详细些,无论如何,他是我们公司的重要客人,不能太失礼了。而且我想先问问相庭先生的意思。”

“……”

“据我观察,他想收养养女是认真的。条件也很明确,对方不能任劳任怨不行,要能保证一直为他养老送终。除此之外,他对人品和血缘一概不问。他说人品不人品,只要作得一手好菜,又会点儿医术能照料他就足以了。”

这时阿惠才回想起前天在吃饭时他曾问到做菜、按摩等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条件,我觉得对你来说非常合适,相庭先生也有这个意思,特意让我问问你的想法。这也是前天他请你吃饭的意思。不过我不想过早地透露相庭先生的想法,使你产生先入为主的观念。我想还是以一个比较自然的机会见面为好,然后我再向你转达相庭先生的意思。”

阿俵说完喝了一口冰凉的咖啡。

“那……这个事情……”

似乎阿惠一时吃不准,表情有些犹豫。在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当时相庭突然问自己时的样子,她那时就感到他有什么意图。

“你讨厌照料老年人?”

阿俵紧紧地盯着阿惠问道。

“你怎么考虑?”

阿俵又问了一句。

“这个……”

“不好说?可是,当初你一开始就对我说对相庭先生挺有好感的嘛。”

“不,开头是开头。他对你的公司是一个重要的客人,虽然是大经理,但待人很和气,因此——”“前天我还特意打过电话,你不是还对我说要变一下发型,服装也尽量穿得年轻一点儿好吗?”

“嗯……只是我想那样没有什么不好哇!”

阿俵盯了一会儿阿惠又说道:“我想你是太过虑了。他可是一位具有显赫社会地位、80亿日元的大人物呀!”

“对我们的婚约他怎么说?”

阿惠问道。

“当然他不干涉了!他又不是想继弦,不过是要收一个养女而已。”“……”“说是养女,但不是要把你整天拦在家里。他虽然六十多岁了,但精神十足,还没有到要你住在一块儿整日陪着他,照料他的程度。他还有工作,还要一个人独处,不能有人来打搅他。

他只是想随着年龄增大,真正退下来后,在院子里再建一处住宅,让你和他一起生活.万一起不了床,他也不会让人在身边照料,而是要住医院,那样更好一些。他希望老了以后身边有个亲人,说说话儿,端个饭什么的。“

“可我还是不明白。”

“不,我听相庭先生讲就是这些。”

阿俵的口吻越发热情起来:“没有孩子的夫妇会在亲戚中找养子。但是他没有亲戚,配偶又先他而去,这样的人你让他怎么办?现在他不用担心,但还是有后顾之忧的。这种担心与有多少财产没有关系。”

“可依相庭先生的条件,再婚也不是不可以的呀!”

“那倒是。我还劝过他呢!但他却说,他不希望婚姻使女方失去自由,而娶了后妻也许自己也不自由了。他希望双方都不干涉对方,真正的情投意合才好……”“找不到这样的吗?”

“倒不是找不到,但年龄太大的不适合结婚,可如果找个年轻的,十有八九是冲着他的财产来的。当今世上就是这样。因此相庭先生说,索性他找一个他看得上的姑娘做为养女,陪伴自己终生,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这样一说,阿惠便哑口无言了。

“可像我这样的乡下来的……”

“我不是说过了,相庭先生不问人品或家庭背景,他自己有地位也有财产,他只求对方人本分、能干,要不为什么找了这么长时间呢!他说要找一个能当他的‘眼镜’的姑娘做养女呢!正好你出现了,对我来说,也是幸运的呀!”

“……”

大概阿俵认为他的话已经打动了阿惠了吧,他把刚才向阿惠探出去的身子从桌子上抬了起来,目光也从她的身上转向了别处。

“不,像我开始就表示的那样,这可不行。我想还是再想想,因为也许相庭先生这会儿还后悔了呢。”

听到这儿,阿俵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了。

“当然极有可能相庭先生也不会坚持的,因为他又不是只找了你一个人,也许有不少‘竞争’对手呢!”

“竞争”一词,深深地刺痛了阿惠的心。

他们又乘车回到了东(京)名(古屋)高速公路入口处。他们在箱根转了一圈儿。

回来时车很多。回到东京时已经是夜里10点半了。

在乘车兜风期间,阿俵再没有提起相庭的事情。他像忘了刚才说的话一样,只是一个劲儿地为阿惠介绍要去的风景游览点的特点。

但是阿惠的心中对刚才的谈话越发在意了。她仿佛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心一样。第一次见到的芦之湖和仙原石的美丽风光,在她的跟中似乎也没有多少意思了。

“累了吗?”

进入首都高速公路以后,阿俵关切地问道。

“啊,有一点儿。不过还是很高兴的。”

“那今天回四谷吧?”

他没有把车朝下北泽开,就是这个意思吧?

直到6月,两个人还是在“情人饭店”约会。但阿俵自从第一次把阿惠带到自己住的公寓后,他们就达成这么一个默契:两个人要约会做爱就到他的公寓里。

四谷的宿舍前已经是一片黑暗了。阿俵停下了车。

“你辛苦了,今天我非常快乐。”

阿俵没有说话,他用手搬过阿惠的脸,吻着她的唇。他把舌头伸进去,和阿惠的舌头交合着,爱抚着,然后渐渐地移向她的颈部。阿俵冲动地把手伸进阿惠的内衣里,急切地抚摸着她的rx房,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阿俵一反一个文质彬彬的职员的样子,把他那火辣辣的爱表现得淋漓尽致。

“什么时候还去我那儿?”

“什么时候都……你什么时候需要我?”

“我……爱上你后,特别高兴……”

从阿俵的喃喃爱语中,阿惠感到其中的话与以前有了微妙的不同。在以前,阿惠下班阿俵就让她快点儿来。

阿俵是否认为,如果现在自己辞去了桑拿浴室的工作,是不是就失去了与相庭接触的机会了?

对阿惠自己来说,这个想法也已经产生了。

3

阿惠在赤坂的高层饭店的餐厅里受到相庭的款待之后一个星期,即7月20日左右,相庭再次出现在阿惠工作的“黄金广潮的桑拿浴室。

阿惠赶到等侯室迎接相庭。

“前几天的款待实在是太感谢了。”然后她郑重其事地行了礼。与此相反,相庭只是“氨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

和那天夜里的情景相比,阿惠明显感到相庭心中似乎不快。

就是在阿惠为他擦洗时,相庭也是一言不发,轻轻地闭着眼睛,随她摆布,以致使阿惠感到今天他的沉默更是由于自己的缘故。

“洗好了。可以冲了吗?”

阿惠和言悦色地问道。

“您看什么地方再擦洗一次?”

但相庭没有回答,只是抬起他那双低垂眼险的眼睛毫无表情地看了阿惠一眼。

也许他在思考着什么难题呢吧?

阿惠为自己解脱。

从那之后,相庭每星期准来这儿一次,但他那默默无言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改变,看上去对阿惠失去了以前的兴趣。

这么一想,阿惠心中有点儿不安了。

和阿俵,他们还是每周两次约会。

有时他们在外边吃饭,有时在下北泽的公寓里由阿惠为阿俵做晚餐。

如果到了夜里12点以后,阿俵一定会叫出租车,把阿惠送到四谷的宿舍。但自从从箱根兜风回来后,他奇怪地再也不提相庭了。

阿惠觉出了这里面的微妙之处。在从箱根回来后第三次到阿俵的公寓时,阿惠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嗯……相庭经理不去你的公司了?”

“啊,这段时间好像没有来公司的经理室。”

“后来你也再没有和他说话的机会了?”

“可不是。后来他就是来公司,也只是去找经理,也没有时间和我谈话了。”

阿俵若无其事地答道,声音在空杯子里回响着。

“他还去洗桑拿浴吗?”

阿俵开始问阿惠。

“啊,还来。不过态度不像以前了。”

“怎么不像?”

“最近……他的态度特别冷谈……几乎一句话都不说。”

“工作忙嘛!”

“是碍…不过,在饭店吃饭那次,他不是说和我很投缘吗?这可是他亲口说的呀……”

“也许是偶尔一时高兴。好歹人家也是一家大公司的经理嘛!精神都用在了工作上,当然顾不上理别人了!”

由于看上去阿俵不想再提上次的事儿,因此尽管自己心理不明白,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了。

“那么,关于养女的事情后来他又说什么了?”

阿惠忍不住又问下去。

“啊,什么也没有听他说。”

“要不就是定下谁了?……”

“我想不可能这么简单地就定下来的吧?”

阿俵笑了一下。

“相庭先生对你说没说过他有什么话要对我讲?我可不可以问一问?”

“啊,这个吗,也没有让我转答什么,也许他认为没有什么必要吧!”

“那……”

“我也曾感到过一时的幸运——”

阿俵第一次用有些复杂的目光看着阿惠。

“开始说的时候,我看你就犹犹豫豫的。万一你认为我也是瞄上了他的财产,那多不好。反正事情也过去了,我看你就忘了吧!”

“那……虽说我当初是犹豫来着,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事,太令人吃惊了。我不是说让我好好想一想,不急着回答吗?——不过,我觉得我的话也不应当得罪他呀!”

大概是阿惠觉得这件事儿要“黄”了吧,她极力辩解着。相庭宇吉郎那响亮的职位,80亿日元的资产,无时不透出高贵身份和富足派头的风貌,又出现在阿惠的脑子里。

“那么有修养的人,如果让他参与到我们的结婚事情中,那就会有所改观的吧?”

自从去箱根兜风回来后,阿惠的情绪也有了变化。

“不,如果你要是不犹豫的话,我也会积极配合的,不过……正像我刚才说的那样,相庭先生又不是只找了你一个人。也许这会儿他真的不同意了呢?”

不过,不是说就自己的条件他最中意吗?阿惠有些恋恋不舍了。

“是啊,他不是每次去洗桑拿浴时都指名要你为他服务吗?也许还有希望呢!”

阿俵似乎看出了阿惠的心里活动,目光中又充满了热情。顿了顿后他又说道:“知道了竞争对手多后,你仍然好好地为他服务会怎么样呢?”

不知为什么,“竞争对手”这个词再次深深地刺痛了阿惠的心。

在那之后,无论哪次相庭到来,阿惠都格外“卖力”地为他服务,体贴入微地为他擦身。她希望这样可以换得相庭的回应。但与此相反,相庭每次来似乎都在考虑着什么重大国际问题,一言不发。

进入8月中旬了,连傍晚都显得那么闷热。这天,和平时一样沉默寡言、任凭阿惠摆布的相庭,突然开口对她说道:“你不去一次我的公寓玩玩吗?”

4

阿惠答应8月17日星期日下午2点到相庭的公寓去拜访。

相庭说地点位于港区元麻布的奥地利大使馆附近。

“你要是一问‘好时代’的元麻布,大体上人们都知道。”

相庭特意叮嘱道。

阿惠马上把这件事告诉了阿俵.“看来他还是蛮喜欢你的嘛!他说的‘好时代’元麻布,好像是豪华公寓的代称。听人说他爱把女孩子招到那里去。这么说,也许还是不去的好。”

阿俵知道了这次相庭只邀请阿惠一个人时,心中便不免有些不快。

阿俵又说起了以前他说的话:“他说不愿意让女人不自由,或自己娶了后妻也不自由了。”

在阿惠看来,这会儿的阿俵和那几次来洗桑拿浴的相庭一样心绪不佳。也许是因为又谈起了相庭,或是因为只是阿惠孤身一人去他的公寓,使阿俵产生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阿俵不愿意了吗?

17日星期日的早上,难得地在白云间露出了少有的蓝色夏空。

阿惠倒了一天休息,上午去了美容院。她又梳了一个上次相庭说他十分喜欢的披肩样式。

虽然她的女式服装不多,但她却有一件桃红色的连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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