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初明回来得很早，018甚至都还没有醒。

“哥，起来吃早饭了。”赵初明提着正冒着热气的早饭，里面还有两瓶牛奶。

“回来了，几点了？”胳膊都在脸上压出了印子，长时间没换姿势，身上也酸疼。另一边被压在屁股下的手还有点丝丝凉意，麻了。

“现在是地下基地时间六点十五分”的声音从赵初明的通讯手环中传出，他把早饭放到桌上，拿出一瓶牛奶喝了起来。

018洗漱完毕出来时赵初明还在慢慢抱着牛奶嘬，一小口一小口地。

“不好喝？”018问。

“好喝。”赵初明喝下一大口。

他坐到赵初明身边拿出一块糕状的东西吃了一口。不愧是赵初明，买的东西比037买的要好吃多了。

赵初明头发翘起一撮，018换了只手拿吃的，转过头贴着他右耳去“收拾”那点不听话的头发。018一直觉得赵初明是青草味，那种雨后清新、阳光下顶着一点小露珠的青草味。当然了，也可能是因为他总是给赵初明买青草香味沐浴露的原因。

现在不太对，赵初明有点臭。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018又靠近些闻了闻，还轻拉起那撮头发放在鼻子下。

赵初明被扑在脸上的鼻息弄得脸直痒痒，他朝一边躲了躲：“酒味。昨天晚上喝了点酒。”

最近是听说商店出了新品，018没来得及去，他也没想到会有酒。

“我记得，酒好像……未成年不能喝吧。”

赵初明低着头给018看：“可我现在是二十岁，‘人造人’没有未成年，不喝就露馅了。”

“你可以说不想喝，不爱喝。”

“没喝多少，放心吧。就是第一次喝有点晕，昨天也挺开心的，那气氛喝了不误事，”赵初明像是在哄018，握住他的手说，“昨天我不在，哥为什么睡在沙发上？是不是不习惯？”

“没有。孩子大了要离家，谁都拦不住，”赵初明提到“误事”，倒是提醒了018，他说，“中午你自己去随便吃点，我有点事。”

赵初明点点头：“加班啊？那我给你送饭去。”

“啊……不是。是037给我介绍个朋友，中午一起吃吃饭互相了解一下。”018有点心虚，也不知道自己在虚个什么，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错。

赵初明咕咚咕咚喝完剩下的牛奶，问道：“是什么朋友？”

“普通朋友。”

“那带上我。”

“不太方便。”

“不是普通朋友吗？”

018吃了口东西，嚼上两下后说：“好吧，是037给我介绍女朋友来着。”

赵初明没说话，他默默看着018吃东西，018也吃得煎熬。他不喜欢这个氛围，谁都不说话，倒不是因为尴尬。

就像两人中间有条不深不宽的河水，你一脚跨不过去，下去就会打湿裤脚，你只能在河对面坐着、看着，等着。

等着看，谁先跳下去。

018吃完了，赵初明起身收拾垃圾丢进垃圾桶里，他笑了，“很期待，不知道哥会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一切顺利。”

他在赵初明的目送中离开家，门被赵初明关得不轻不重，哦，听声音还落了锁。

这是要把他锁外面不让回去了？018摇摇头，自己最近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越来越多了，有时候还挺想去培养室检查一下的。又怕工作人员说他瑕疵太多，要销毁什么的……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开始工作后明显的心不在焉，走两步叹口气，推车都推成了碰碰车，也幸亏被撞上的人是037。

“怎么了，还没见上就开始急了？”037将车里被撞出去的货物捡起来，018蹲下一起帮着忙。

“不好意思……我没有急，就是有点心事，分心了。”

“因为013吧。”037语气很是笃定。

018默认，“我真的，挺奇怪的。”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037朝上望了望监控，“晚上再说。”

他也不知道赵初明在不在家，总之，他中午没回去。

他去了037家里，洗了个澡，换了件他新买的三件套里的其中一件。

“难为你这么重视，还特意洗个澡换件衣服，”037看着018，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有些脏的衣服，“我就不折腾了，反正我只负责给你带到。这衣服下午还能穿，换一件太麻烦了。”

018照了照镜子：“还是重视点好，不然下次去买衣服见到也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