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苏荷一怔,失笑地将手腕递到桌上,无奈道:“御医,您请。”
老御医颇有老顽童脾气,他别扭地坐到晏苏荷身侧,给她手腕垫了引枕,撅着嘴给她把脉。
约莫半刻钟后,他拧起眉目,眼神从一开始的不耐烦变为沉默、而后悲悯。
他皱眉叹气,刚想起身与晏期年说些什么,那病弱的女郎却牵住他衣袖,轻轻摇头示意:“多谢您了。”
老御医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见过许多勾心斗角,心眼自然要比旁人多一些。
他联系起这女郎前后的反应,一下便猜到她的意思。
老御医沉默了。
这女郎脉象无根无神,又虚又乱,按照他以往的经验,是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也是一个可怜人啊。
老御医摸了一把胡子,叹了口气,拎着药箱出去了。
晏期年找他了解情况,老御医遵从晏苏荷的意愿没有将她的病情告知,晏期年听妹妹身体无大碍,便松了一口气。
他在牢外呆了一会儿才离去。
*
兄长走后,晏苏荷沉沉睡去,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战火纷飞,将士、百姓的尸骨布满荒野,护城河里的血水映着冲天火光,整个长安都被叛军搅了个翻天覆地。
晏家所有女眷在府中卫士的护送下逃离长安,而途中遭到伏击,晏苏荷与家人分散,陆葵和琼若护着她逃亡,最后还是被叛军抓住。
梦中她依旧看不清任何人的脸,只能凭身形服饰辨认出认识的人。
叛军将她们抓入营帐,带到一个身着甲胄的男人身前。
甲士称那男人为王爷。
男人挑起晏苏荷的下巴打量,似乎很喜欢她这张脸,他将她从地上抱起,带到床上。
男人高大的身躯瞬间压了下来。
梦中的感觉很真实,晏苏荷能清楚地感受到被他厚重甲胄硌得生疼的感觉。
而这男人的动作很粗鲁,与之前那人截然不同,他用力捏着她下巴,跪在她身上,俯视着她,神态轻蔑至极。
晏苏荷内心憎恨多于羞耻。
她裙摆被人撩起、双腿被迫分开,还有一只手在她腰间骚扰。
她看着男人俯身下来,想要亲她。
晏苏荷抗拒地侧过头,“别碰我。”
男人冷笑一声,掰过她下巴对视,“晏娘子是不是还没有搞清楚此刻的状况?”
“你若是不从……”
耳边女子的尖叫声逐渐清晰,令晏苏荷心神一颤。
她听男人道:“你的婢女就要被我的人玩死了。”
晏苏荷瞳孔瞬间猛缩,她听着琼若的尖叫声,心疼、悲伤、痛苦的眼泪不停地从她眼尾涌出。
晏苏荷仰着颈,听到自己一声声:“求你,求你放过她……”
男人的手便开始挑起她的腰带。
身体一寸寸被他抚过,晏苏荷浑身颤抖,死咬住唇,她抓住男人手臂:“放…放了她,我就答应你。”
男人轻笑一声,朝外面道:“够了!”
不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停了下来,可婢女哭声依旧未停。
琼若爬进来,撕心裂肺地喊:“娘子!娘子不要!不要答应他!”
以晏苏荷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婢女身上被人撕得破烂的衣衫。
一股揪心的痛意传来。
男人恶劣地在她耳边道:“便让你的婢女看着你在我身下承欢如何?”
晏苏荷眸里含着泪,又怒又惧地盯着他,浑身发颤:“衣冠禽兽。”
男人瞬间将她拎起,气急败坏地扇了她一巴掌,“今日就让你瞧瞧本王的厉害,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顶嘴!”
晏苏荷大片肌肤裸露于空气中,她实在太过柔弱,反抗毫无意义。
鞋袜、外衫、里衣尽数被人挑开,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她身上,衬得她肌肤更加雪白诱人,男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有她。
晏苏荷眼泪不止,就在男人伏在她颈间啃咬时,外面突然响起兵器交接的声音。
男人瞬间警惕起来,起身离了她。
可下一刻她却听到长箭破空而来的声音,男人捂着肩痛呼一声,滚下床榻。
他尝试起身去拿剑。
而晏苏荷搂起衣衫,害怕地朝帐外看去。
外面天光很亮,来人身姿高挑矫健,长腿宽肩,他手执长刀,正一步步向她走来。
他步伐稳当有力,手中锋利的长刀对着刚才侵犯她的那人,语声淡漠:“滚。”
王爷似乎对此人很惧怕的样子,立刻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晏苏荷依旧看不清这人的脸,但莫名其妙觉得他很熟悉。
他越走越近,直到来到她身侧。
男人靠近她时,晏苏荷感受到心跳加速感。
他却拿起了她旁边的衣裳,遮在她身上,而后俯下身帮她理了理长发,沉声道:“得罪了。”
晏苏荷心一跳,连声音都那么像……
蓦地她身子一轻,晏苏荷慌乱地攀住男人臂膀,紧张地看向他。
却只看到他粗长脖颈间的那道明显突起。她脸一热。
男人已经把她身体遮掩实了,抱着她往外走去。
他声音冷冽沉稳:“好久不见,晏五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