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沈月言再问，她又补充：“是我同桌。”

绝不是炫耀，如果是大小姐自己问出来，她会兴奋到把她脑浆摇匀。

从她嘴里主动说出来，果然大小姐就收敛了很多，但还是狠狠地往她身上拍了好几个巴掌。

“我的天哪！”拍了三下。

“你们也！”

“太有缘分了！”

这回，柯悄悄却没有反驳。

确实是太巧了的一件事。

她把沈月言在空气中挥舞到冰冷的手抓过来，塞进棉袄口袋，红了红脸，小声：“别这样。”

脸一发烫，刚刚的一幕又在脑海里浮现。

谢纯会觉得很莫名其妙吧。

欢笑打闹间，考场的人走得七七八八了。柯悄悄拉着沈月言正要走，却忽然被沈月言反拉住。

“诶？”沈月言冲一个方向喊，“你等谁呢？”

柯悄悄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学校天井的旁边站着个穿着鲜艳的女孩，正踮着脚往教室里张望，像是在等人。柯悄悄觉得有些眼熟，却认不出。

直到她听到沈月言的声音转过头。

看到了脸，脑海里的回忆才一五一十地涌上来。

最深的印象，是舞会上谢纯朝她伸出的手。

最浅的，是她装作不认识路，望向谢纯的眼睛里全都是星星。

“是沈大小姐啊。”唐千抱着臂，抬着下颌，上下扫了她们一眼，语气不善：“你管得着吗？”

“你不会是在等谢纯吧？”

沈月言啧啧，使劲挤出阴阳怪气的语气，“你难道不知道谢纯成绩很好吗？”

唐千看上去真的对谢纯了解没有那么多，嗓子一噎，凶巴巴丢下句：“别乱猜。”就蹬蹬噔地擦过她们走了。

唐千走路带起的风掠过柯悄悄，带起她的碎发乱飞。

她的眼睛被迫眨了下。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气味。

——高度类似谢纯身上的香气。

柯悄悄怔了两秒。

沈月言一回头就发现了柯悄悄有些不好看的神色。

她本想在唐千面前耀武扬威一下，根本没想到哪里让闺蜜不好受了。

她戳戳柯悄悄：“你咋了？”

柯悄悄伸手揉了揉脸，把嘴角拉起来：“没事啦，陪我去食堂吃饭？”

沈月言心大，一下就被人转移了话题，叫起来：“不是！你废了一上午脑子就吃个食堂？食堂可没营养了，走，姐请你吃好吃的去。”

“我不去。”

“诶呀放心！跟你A，A得动！”

……

期中考的最后一天，大家的情绪逐渐从一片荒漠开始变成有了绿洲。

因为学校画的运动会大饼。

柯悄悄一直无所谓，她从小运动量就很大，就算上了也不会出丑，但她其实更想当后勤。反而是不怎么有运动细胞的沈月言，激动得要命。

准确来说，沈月言是遇上了什么事情都激动。

“有没有帅哥啊？”

“顾云臣参加什么啊？”

“诶，谢纯参不参赛啊？”

宋岩青是体育委员，本来耐心地回答沈大小姐抛来的一个个问题，听到这个问题，却咬着牙沉默了几秒。

沈月言奇怪地继续戳他：“说呀！”

宋岩青拿笔敲了下她的脑袋：“你问顾云臣和谢纯干什么？没见你什么时候对他们有意思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大小姐跟着柯悄悄时间久了，居然学会了说话前先思考一下。她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吞回肚子里，叉腰：“问问不行？”

“不知道。”宋岩青一摊手。

沈月言追着打他。

柯悄悄没有参与同学们的热潮，她的桌上摆着数十张草稿纸，还有白天的化学试题卷。

草稿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演算步骤。

一直算到额间冒冷汗，大脑空白，柯悄悄的笔仍然没有停。

沈月言刚回来就看到满头大汗的柯悄悄，忽地伸出手，把她手里的草稿纸抽走，小声惊呼：“悄悄你干什么？你受什么刺激了？”

看到沈月言，柯悄悄的呼吸漏了一拍。

“月言。”柯悄悄把她拉下来，努力控制着手：“你，你这道题选的是什么？”

沈月言感觉奇怪，但还是凑上去看了眼。

“B啊，你算错了吧。”

柯悄悄试题卷上填写的A并没有修改。

“这确实是个坑了啦。”沈月言松了口气，从桌肚里掏出湿巾给柯悄悄擦汗，安慰：“就两分而已嘛，算出来A已经很厉害了，只是还不够细心而已……”

得到了答案后的她，反而不知道为什么要得到这个答案。

但却忽然觉得全身轻松了很多，笑起来，摇摇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