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潇误会陛下了。
齐故确实如秦潇在楼下和宣容说的那样,病的有些遭不住。
齐故身子一向硬朗,原本风寒就是件小事。
架不住肉体凡胎,齐故高热接连罢朝两日,留下一堆烂摊子。
还未痊愈就匆匆上任处理,期间还要留心浙淮动向,盘算布划。
齐故忙着不能出宫,日日等着萧川打探有关容容的消息回来。
夜夜不能安寝,今日本想着在临风殿小憩会调养生息,看到那只丑陋不堪的虎头枕后,又了睡意。
再者就是得知秦潇把容容忽悠到这偏远之地,匆匆赶了过来。
今日天寒,吹了寒风刚刚又在宣容要辞别之时,齐故气血上涌,一时头晕目眩便没了声。
也不严重。
被容容扶着上床躺了会,齐故缓了过来。
短暂的晕眩在钟义给他诊脉的一刻彻底消散。
故而,他没有秦潇所想的那样,是为博同情。
但齐故不否认,这原本就是他的计谋之一。
要问齐故为何这等烂招一而再再而三的用,是齐故吃准了容容心软,不会见死不救。
齐故是想卖着同情与容容多呆会,最好是今夜宿在外头秉烛夜谈,好比过会分道扬镳,一个回侯府一个回宫来的好。
现在要见容容一面,可不比之前。
不能用强。
退让。
齐故真的有在做。
多年唯我独尊的性格,做起这等子事来略显生疏了些,不过好在身旁有能臣良将,会适当出来劝谏齐故一二,让齐故敛下帝王脾气。
似乎,让一让,也没那么不适。
或许是天子气运的加持。
连老天都在帮他。
暴雪封了路。
齐故如愿以偿。
齐故作势要起身。
一旁的钟义去规劝道:“这位主子,您还是卧榻休息的好,您还烧着呢。”
钟义虽没把到齐故的脉,但接触到齐故手的时候,就感知到眼前的这位大人物,起高热了。
齐故没理会钟义,起身朝秦潇开口道:“外头不安全,我去找他。”
秦潇听钟义说陛下此刻是真的龙体欠安,又见陛下要去寻阿容,才知自己误会了。
为了陛下龙体着想,秦潇拦在陛下面前。
秦潇开口道:“还请主子保重身子,主子若有差池,潇难辞其咎,恳请主子上榻歇息,公子他就在楼下,主子若想见,潇这就去唤。”
“有这么麻烦吗?”钟义看着他们主仆两个说话文绉绉的像在唱大戏似的,嘀咕了句。
叫个人有这么麻烦吗?
看这位大人物挺在意楼下那位二公子的,钟义替他们把事利落办了。
钟义走出门外,朝着底下的宣容招呼道:“二公子,你哥醒了,但病着不肯让治,你上来劝劝吧。”
看宣容不为所动,钟义添油加醋道:“再不治就不行了。”
一直坐在大堂内的掌柜,“啊?”
拿着算盘算账的客栈掌柜,听到有人要病死在自己客栈了,账都不算了,连滚带爬跑上楼去。
掌柜一脸焦急来跟钟义商量,“不行不行,你们可不能死在我这客栈里,我一家老小都靠着这间客栈生活,劳您几个可怜可怜,移个地吧。”
屋内站着的齐故和秦潇站立着,冷着脸看向掌柜。
一个皇帝一个丞相,位高权重的气势足以让所有人臣服脚下。
一心想送走瘟神的掌柜看到这一幕嘘了声。
南来北往的客人,掌柜见的人多了,眼力劲也是有两分的。
掌柜瞧着屋里两个,怎么瞧着也不像是快病死的。
掌柜的开口道:“那个......”
“那个借一步说话。”钟义一手包揽住掌柜的,和掌柜的商量着让拿壶酒来。
还有一些,能在客栈里出现的食物药材之类的,钟义拼拼凑凑,让掌柜一块熬了端过来。
这都忙活好一会了,钟义有些搞不懂宣容怎么还一动不动,“二公子,你兄长想你关心关心他呢。”
从掌柜的没话说下楼时,宣容就知道没钟义说的那么夸张。
宣容看了眼外头的暴雪,开口道:“他是有分寸的人,该如何他有数。”
齐故不会那么脆弱,何况秦潇在旁,真有什么大问题,秦潇也不会坐视不管。
话,宣容已经和齐故讲清了。
不该多事。
客栈里,因着暴雪,厢房都满了。
宣容只好坐在堂里,等着雪停。
宣容的话很好传递进齐故耳中。
齐故不顾秦潇阻拦,匆匆走下楼梯,直往宣容走去。
宣容说过,最厌恶欺骗。
“没有装病骗你。”齐故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