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非要这么搞……”
曹科死死地盯着封胥离开的背影,语气中夹杂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失落。
“科科,怎么还在这呢,快回教室吧,这事儿我肯定给你解决了。”
走近的男人年约四旬,挺着个啤酒肚,国字脸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神色疲惫,透着难掩的倦容。
“爸,这件事……”
“别想了,反正是个死局,非要僵到最后他们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要不……”
到此为止吧。
轰隆——
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气眨眼间就变了颜色,乌云沉沉,闷热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土腥味。
“胥哥,班主任让你去趟办公室。”
封胥刚进教室,还没坐下就对上许卫慌乱的眼神。
“怎么慌成这样,先让我进去,下课再去找他。”
他跟曹科吵完之后又去操场跑了几圈泄火,那股劲儿用完了,现在就有点困。
“不是,就是……我……”
“要说就赶紧说。”
封胥已经趴在桌上了,闭上眼撑着意识听许卫讲话。
“我今天早上听大家都在说,说你……是个gay,还跟高三那个学霸……”
罗米意声音压的很低,封胥也是勉强听懂了他的意思。
“蔚青涉啊,没影儿的事。”他自嘲的笑笑。
“嗐,我就说嘛,怎么可能真……”
“我是同性恋。”
封胥慢悠悠的打断许卫,他的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波澜。
许卫愣在原地,脸上庆幸的表情慢慢消失,望向封胥的眼神变得复杂难辨。
“同性恋的路,可不好走啊……”
不知道封胥听清许卫最后的咕哝了没有,他背着光枕着胳膊睡得很安稳。
许卫跟许方是双胞胎兄弟,许卫小时候因为母亲的疏忽,生了重病,休学两年。
许父就是一个同性恋,他前半生过的很顺畅,自从他跟他男朋友的恋情被发现之后一切都变了,原本和谐有爱的家里被弄的乌烟瘴气,每天都能听到家里人歇斯底里的争吵,老一辈的人理解不了,只是在相互推卸责任,自此很相爱的两人迫于家族的压力分开,各自成家。
许母原是不婚主义,后来不仅结了婚,还生了两个。
现在那一大家子人只是保持着表面的婚姻关系,父母各带一个,早就分家住了。
窗外雨声哗哗,清风裹挟着雨水啪嗒啪嗒贴在透明的玻璃上,凝成一道水路往下滑。
空气中总有一股腥咸的湿味儿,闷的人心里烦躁。
蔚青涉在座位上心神不宁,他的作文写了不少,字迹清隽,依旧能看出他写的很急,堪堪停在800字的标记处。
不知道是第几次往窗外看,雨下了的太长时间,天空一直灰蒙蒙的,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无措感。
“薏米,阿涉还没出来吗?”
“他提前交卷不知道去哪儿了,池哥,你怎么过来了,考完了?”
罗米意眼皮耷拉着,明显被语文试卷翻来覆去的折磨了一遍。
“你去找时琼,他那有视频,曹科那傻逼,他爸非要追究他做过的垃圾事儿,就笃定我们没证据。”
池纪舒也是提前交卷,他去厕所的路上刚好听到封胥在办公室被曹科的父亲堵的哑口无言,所有的事在曹科受伤后被曹父连根拔出……
罗米意一下就懂了池纪舒的意思,他本就糊成一团的脑子更晕了,本能的顺着池纪舒走。
“好……行,我现在去。”
罗米意趁着考试的间隙跑到隔壁学校抓到了正在上厕所的时琼,拉着他就着急忙慌的往外走。
“不是,兄弟,你到底有啥事啊,我上课呢。”
罗米意脚步没停,注意着马路上的车辆过人行横道,挑着重点给时琼讲了一下。
“所以现在你手里的视频很关键。”
“首先,我这没有视频,上次给你们看完,封胥就拷贝了一份,把我这份删了,其次,邓留坤讲的原因是帮封胥揍的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我无关”时琼挣开罗米意的桎梏,思路清晰又无解,“还有,我爸跟曹叔有商业合作,你让我怎么去?”
罗米意直直的脑回路被时琼截断,整个人都懵在原地。
“我……那你……”
时琼推着罗米意走过最后一段马路,单手插兜站在路边:“封胥要是想拿出来早拿了,他有主意的,别逼他。”
他说完就回头往校园走,留下罗米意一个人。
乌云很低,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罗米意额前的发被打湿,他耷拉着双肩,长长的叹了口气。
感觉这件事有点难办。
封胥自己就有证据,一直在拉扯就说明他不想放出来。
那个视频他看过,曹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堪入耳,各种下流的字眼被安在封胥身上,描述详细的好像他亲自试过一样,还有曹科AI换脸合成的一小段,一看就知道是从某个黄色网站上截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