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月光昏沉,整个世界仿佛睡过去了一般。
重症监护室前的人屈指可数,池辞站在门口一侧翻弄着手里的纸张,看到两人走近了才抬头。
“你们怎么才过来?”
池辞一眼就看到了蔚青涉下唇被咬破的痕迹。
他摇着头笑了笑,有些无可奈何。
这边乱的要死,他俩自己找了个地方躲着,还玩得挺欢。
“怎么样了?”蔚青涉一句话就堵住了池辞张口欲说的玩笑话。
“现在是没什么危险了。”池辞正了正色,“你们先回去吧,这重症监护室又进不了人,明天还要上课。”
“噢。”蔚青涉看了一眼周围,他小姨正靠在小姨夫怀里休息,“谢初晴——那个女孩子呢?”
“我让池纪舒送她回去了,那女孩子是——嗐,我跟你说这些干啥。”
池辞抬手扶了扶额,他也有些累了,偏生他一看到蔚青涉的墨瞳就有些不自觉的信任和亲近,差点暴露了。
唉,大意了。
“池叔,你不走吗?”封胥只穿了一层卫衣,额头却隐约可见薄汗,他表情愉悦,嘴角上翘成一个灿烂的弧度。
池辞瞄了眼一脸洋溢的封胥,有点心累:“走不了啊,你们快滚吧。”
他现在看见封胥心里就有些不爽,蔚青涉怎么说也算他一干儿子了,现在就这么不清不白地被这小子拐跑了。
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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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医院就被冷风灌了一脸,匆匆忙忙地拦了辆车就钻进去了。
出租车里开着暖气,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混杂着汗臭、烟味还有劣质香精的味道不停的往蔚青涉鼻孔里冲。
有点头晕。
忍无可忍的蔚青涉唰的开了大半的车窗,一道冷风尖刀似的刮进车里。
只穿了一件卫衣的封胥凉得缩了缩脖子。
蔚青涉眉峰微皱,脸上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墨瞳里却挂了点嫌弃。
指尖轻抬,车窗又被关上,只留了一道小缝。
“开着呗。”封胥挑了挑眉,嘴角微扬。
他其实是不怕冷的,只是刚刚那股阴风突然窜进他脖子里,有些没反应过来。
“还是不了,某人身娇体弱的,连外套也没穿。”
蔚青涉勾头看了眼封胥,桃花眼要笑不笑的,有些坏。
司机没看懂这人肩宽腿长的哪里柔弱了,但还是赞许地点了点头:“确实是不能开的哦小同学,开着暖气再开窗油耗太大了。”
封胥抬手抚上蔚青涉的后脑勺,宽大的手掌整个包住,指尖顺着发丝捏搓着:“叔,你这车上味道有点杂啊。”
“哪里有味道了,我这车都是定期清洗的,可干净喽。”
封胥懒懒的一笑,不置可否。
“待会儿在外面吃点吗?”
“……没胃口。”蔚青涉闭了闭眼,仿佛这样就能把这股挥之不去的味道隔绝了。
“那我给你做。”封胥勾了勾蔚青涉放在身旁的小指。
蔚青涉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晚上回去得熬夜刷题,饿着肚子也不好受。
“去你家?叔叔阿姨睡了吗?”
“他俩啊——”封胥撇了撇嘴,“出去旅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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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温暖又柔和,散落在城市的每个角落。
云衔巷绿茵密布,桂花香萦绕在清新的空气里,两个少年并肩往前走。
封胥的眼神不停的在蔚青涉唇周游走,喉头微动:“还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