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花的兼职是上三休一，咖啡店则每三周休一天。十二月的第二周，恰巧两边的假期都在同一天，云鹤干脆窝在家里睡了个昏天黑地，醒来时已经在下午三点多了。

老旧的热水器没有插电，水管里流出来的水带着冬日刺骨的寒。云鹤捧起冷水覆在因睡眠时间太久而肿胀的眼皮上，直到水从指缝间流光才慢慢地放下手，盯着镜子发呆。

简单打理好自己，云鹤里面穿着睡衣，外面随便套了条厚实的裤子，披着长款的羽绒服又站到镜子前，露出一个有些活泼的笑。

他暗暗呼出一口气，确认自己看起来阳光开朗充满活力后，提着昨天晚上买来的卖相一般的打折橘子离开了家。

天空飘着小雪，大约是城市的温度不算太冷，雪花落下只沾湿了地面。

云鹤要去的地方离他的住所不算远，通往郊区的公交车上也没有多少人。他靠窗坐着，看着外面匆忙的车流撑着下巴发呆。人人都被时间推着向前，他却好像被孤零零地留在了三年前。

不算孤零零，云鹤想着。

下车走了不到百米，就是今天要到的目的地了。云鹤沉默地看着建筑顶部硕大的“心源疗养院”几个字，心里生出了一丝紧张。

这里还有妈妈。

云鹤勾着嘴角复刻出今天在镜子前作出的笑容，朝着门卫室喊道：“王叔！”

被唤作王叔的老人揣着手走了出来，一看门口站着的人便立刻笑眯眯地开了门：“小云呀，今天怎么来得这么迟？”

云鹤从袋子里摸了个橘子递了过去，语气有几分不好意思：“睡过了嘛，难得放假。”

王叔接了橘子，露出手心攥着的草莓：“放假就是该睡觉。”

他把草莓塞到云鹤手中，语气骄傲：“我孙子给我的，我估摸着你这两天要来，特意给你留了几个。”

云鹤往嘴里塞了一颗草莓，含混着说：“谢谢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