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是云鹤考上大学时父亲送他的升学礼物，购入时买了满配，用到今天也依旧流畅。只不过电子产品更迭日新月异，摄像头像素更是成倍增长。他手里这一部购入时，摄像头还没卷得那么离谱，拍摄时自带朦胧光影，像是添加了柔光图层。

云鹤把小小的补光灯夹在手机上方，亮白的冷光描摹他的眉眼，屏幕里柔和了光晕，更显眉目如画。

柳丹青进入直播间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图景。

新人主播趴在桌子上，一手垫着下巴，另一手调试直播间的滤镜参数。压着手臂的脸颊泛粉，嘴唇呈现出自然的红，可能是刚喝过水，隐约带着浅浅的水光。

【用户07123031：主播前几天怎么没开播？】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这句话才被屏幕里的男生看到。

云鹤低呼一声坐直了身子，整张脸又躲在了摄像头能拍到的范围外。他动作不自然地拉了拉歪掉的衣领，犹豫许久，调整了手机的拍摄角度，屏幕内露出他的全脸。

他一时找不到借口，老实回答：“打工很忙，没时间直播。”

唯一的观众似乎一直守在直播间内，飞快地发来了第二条弹幕。

【用户07123031：打工？你很缺钱吗？】

没等云鹤回答，屏幕上一个接一个地跳出炫目的礼物特效，云鹤不太熟练地道谢，在说到第十声“谢谢”时，终于忍不住制止道：“别刷了，我还没签约。”

用户07123031果真没有再刷礼物，主播则沉浸在自己说的话是不是不太礼貌的纠结中，只有两个人的直播间内陷入了沉默。

正当云鹤回过神来准备说些什么缓解尴尬时，屏幕上又刷过一条消息。

【用户07123031：我查过了，没签约的主播能分到礼物收入的三成。】

云鹤连忙点开后台，果然在收入资产内看到近五位数的待提现金额。

“谢谢……”用户07123031的主页显示性别为男，云鹤无师自通地凑近屏幕，抿出一个含羞带怯的笑，软着声音问道，“该怎么称呼你呀，哥哥？”

这次沉默的人换成了对面，云鹤也不急，在满堂花工作时的说话技巧被挪运到直播间，声音又缓又轻：“我什么都不会，上次多亏有哥哥在我的直播间，否则我都不敢第二次开播。”

尾音打着颤，听起来可怜极了。传到柳丹青耳朵里就变成了小主播全心全意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