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们气势磅礴地来了,又很神秘地离开了。
唯有文安宁很好奇那个能吸魔气的瓶子是什么,虽然它看上去长得和贺府摆放在窗台、用来插花的瓷瓶差不多。
只是他现在依然不能自主说话,犹如一个身临其境的观众,看了一场倒叙的戏码,主角是不太像自己的自己。
好在,在拥有了回忆后,动画文安宁终于不再是那个受气包的模样,而是静静地坐马车的在一旁,等着鹤成观解释。
“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和江如晚认识,告诉你你也肯定不信。”
鹤成观说的是实话。
试问,如果有一个人突然告诉你,你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修仙者,你被迫失忆了并且还和人有娃娃亲,这种离谱的人生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文安宁也知道鹤成观说不出什么来。
在被迫变成五岁幼童的日子里,他忍受着贺晋鹏故意的针对、贺府上下的厌弃,还有随时会被人暗杀的阴霾……
少年好不容易成长到可以保护自己的地步,却又被打回原形。凶手是血缘上的至亲,第二责任人是道侣的师傅,而所有的起因,居然是出生当天的“天地异象”和那个轻飘飘的预言。
“天才”鹤成观并不是天才,剧本里的他或许没有未来的伏笔。
文安宁由原来的背对无言转过了身。
在马车上,他因为“久别重逢”的尴尬劲儿慢慢消融,面对鹤成观似乎也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惋惜。
“你……真的就是双灵根了?”
说是定下了所谓的“娃娃亲”,但文安宁实在算不上了解鹤成观。
他们更多是在生活上的接触,关于鹤成观是否想要进阶,是否想要拜师,是否有未完成的执念,这些他一概不知。
唯一知道的是,在记忆回到脑中后,他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鹤成观每天都会在阁楼下等他。
像门派里很多正常的师兄弟一样,两人偶尔去灵泉钓个鱼,在食肆寻点东西吃,帮小姑喂喂马,养养花,和平的日子一天天过,倒还真有几分“老夫老妻”的意味在。
“你真是个木头。”
鹤成观靠近他,两人坐在马车的软垫上,距离比之前的“少爷”和“书童”近了不少。
“我是木灵根,不是木头是什么?”
文安宁皱眉,对他的答非所问很不满意。
鹤成观听完却笑了两声,把手伸了出来。
一团温暖的火焰从中心燃起,这是所有拥有灵根的人第一步要学会的东西。
“很普通吧?以前的我认为五灵根才是天资聪慧、惊艳才绝,但其实在世人的眼中,并不是。”
“他们能在手上召唤出五种不同的元素,金木水火土,可是却被告知它们不能修炼,这是因为这个世界有一个规律,叫‘相生相克’。”
“这和你是不是双灵根有什么关系。”
文安宁不喜欢鹤成观的绕弯子。他看见那朵火焰微微燃起,左右摇摆,有光晕从马车外照进来,亮得让人发晕。
“关系就是——火能用来煮饭、当作取暖的工具,水可以用来沐浴、净身、饮用,不要想着相克,区别来看,这不是很好吗?”
鹤成观说完,手心里的火焰上下跃动,像是在附和他的想法。
文安宁无语了好一会儿。
鹤成观的思维很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世界观,他所说的事情,凡人也能做到。
在人们生起第一簇火焰、喝下第一口水、挖出第一块金子、搭建起第一间房屋、开垦出第一块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悄然间与“元素”共存。
师傅给他上过的第一堂课里,重点提到的就是:修仙者,之所以能成仙,是因为他们掌握了元素的利用方式,将它们变成了破坏力强大的工具,制造出了与凡人的鸿沟。
单灵根强悍,是因为它职业专精,修炼速度快,不怕属性失衡引来灾祸。
而像鹤成观这样的水火灵根,修炼起来麻烦不说,一不小心小命不保,随时可以炸个粉身碎骨。
仿佛是看出了文安宁在想些什么,鹤成观把手心的火焰收回,露出了一个可以称之为“愉悦”的笑容。
“人生信念不同,不必强求成为什么天才。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我有一个又漂亮又厉害的道侣,这点那些绝世高手可比不上我。”
“……”
文安宁被这一番“深情表白”惊得天灵盖都要飞出去了。
偏偏他还不能躲开,因为动画中的文安宁似乎早已习惯这种羞耻对话,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和鹤成观对望。
突然,一阵莫名其妙的音乐响起,暧昧的丝竹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飘了出来,3D环绕在文安宁的头上。
小小的马车厢像是变成了烛光下朦胧的婚房,马车外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绝对的男主角们正在粘稠的氛围下深情款款,爱意涌动。
鹤成观牵起了他的右手,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指骨,似有似无,漫不经心却又目的清晰。
温热的肌肤相触,文安宁通过动画文安宁的共感,能清晰意识到其中包含的情/欲。
一大片黑五彩斑斓的字猛地袭来,在两人的周围尖叫跳跃。
【前方高能】
【小嗑一下,真情侣卖腐就是不一样哈。】
【纯路人,无意点进来,怎么是两个男的在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