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早就死了十几年了！……不对，有……有妖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马贩子坚强地维护了自己亡父的尊严，在看见口吐人言的驴后，吓得发出了一连串惨叫。

饶是这样，马贩子还是没忍住，“咚”地一下晕倒在地，比文安宁假摔的那下真实多了。

“我还以为你们要在外面租一匹毫无灵气的马，好在还算有点脑子，知道往别的地方想。”

驴冷哼一声，言语中毫不掩饰对他们的鄙视。

文安宁刚从发愣的状态中醒来，没接收到驴的阴阳怪气，无法接话。

一人一驴相对，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不动，呆立了三分钟。

“算了。”

驴败下阵来，它一向对这种不爱说话的人没辙，三寸不烂之舌想发挥也发挥不出来，转而用前蹄扣了扣地板。

“叫你戒指里的那个人出来聊。”

鹤成观结束了台词编写任务，分了一缕魂魄出来，安然地站在文安宁的手心里，行了一礼。

“驴先生，久仰大名。”

“你知道我？”

“不知道，只是稍微客气一下。”

“……”

驴先生想说的话又被堵在了嘴里，不上不下地卡着，只是气得打了个响鼻。

“我姓马，不是驴！”

听完驴先生这话，文安宁才真正明白了徐旷野想传达的信息。

“马车”指的不是马拉车，而是马先生备好的车。

以此类推，那跑得快的自然就不是马，而是马先生了。

可是……

驴先生知道文安宁在质疑些什么，抢先一步说道。

“我可没有什么变成动物的奇怪癖好！在来的路上，有人跟踪我，想知道书院收的新生是谁。我不得已用法术变成了驴，混在一个农户的家养牲口里，没料到被这混账小子买了去，不记得我是谁就算了，还把我关在这么狭窄的地方！”

终于找到人发泄出了自己心中的情绪，驴先生长舒一口气，自暴自弃道。

“反正变身术解除还需要时间，一时半会儿也变不回来，你们还是叫我驴先生吧。”

鹤成观不能看见马贩子头上的标签，自然不知道马贩子的真实身份。

但他还是察觉出了驴先生话里对马贩子熟稔的态度，于是开口问道。

“驴先生，您和这位马贩子是有什么恩怨吗？”

“恩怨？”

驴先生在听到鹤成观对他的谦称后，驴眉施展了不少，语气也不再似刚才刻薄。

“我不是说了么，‘我是你爸，千变万化。’我是这个混小子的亲生父亲！亲的！”

“……”

这个bl动画的剧情发展总能给文安宁带来无限的惊喜。

忽略掉在驴先生背后，也许有狗血家庭伦理的可能性，文安宁径直走到马贩子身边，掐诀，治愈术释放，温暖的绿光从文安宁手中溢出，缓缓流入了马贩子磕出血的伤口处。

不出两秒，光芒消失，伤口愈合。

除非马贩子自己再摔一次，不然在治愈术的加持下，凡人之躯只会感受到仙术滋补的好处，不会留下疤痕。

驴先生脚踏蹄子，溜溜哒哒小跑到文安宁身边，驴鼻轻嗅，把治愈术泄露出的灵气悉数吸进了鼻腔。

“《玄天宗法》其五百六十四——‘灵团治愈’，利用灵力倒逼元素力的聚合，使木系蕴含的生命力倒流向‘缺口’。你有很纯的木灵根，法术基础也扎实，不错啊。难怪徐旷野这种疯子愿意给你们推荐信——他可是有快一百年没有给出推荐名额了。”

驴先生啧啧称奇，眯成缝的小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兴趣。

“敢问先生用的是什么法术，竟能看出我功法的出处。”

文安宁急忙站起，认真拱礼向驴先生。

他的表情同样也出现了不小的波动。

穿越前，文安宁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仙痴”，喜爱收集各类门派的功法，琢磨它们各自的精妙。

但即使是跟随师傅，陆上大多数能探索的地方都去了个遍，他也未曾见过有人能在短时间内，通过五感，快速且精准地判断出它的来处。

“年轻人，别急。”

驴先生见文安宁由原来的“莫不关己”转变成了“求知若渴”，一种撬动冷脸冰山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就差没有仰天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