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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谜样的牺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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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女子

假驼背和粉盒……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我们可以确定有人背着篮子假装是驼背,但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这桩杀人事件的所有相关人物现在都集中在鬼首村,可是以当时的情况而言,这些人当中并没有人有机会假扮驼背。www.mengyuanshucheng.com

仙石直记一直和我在一起目睹一切,所以他没有嫌疑。

相对的,仙石直记也可以证明我的清白,跟在我们后面而来的金田一耕助也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至于仙石直记的父亲——仙石铁之进、柳夫人、四方太以及阿藤等人又如何呢?

他们之中是否有人早我们一步到达龙王瀑布,同时装成驼背来杀害八千代?

不过,这种想法并不合理。因为有谁会料到八千代昨天晚上会梦游?同时还能预测她会去龙王瀑布?

那么,是否有人看到八千代离开房子而紧跟在她的后面呢?

这种可能性也很低。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个人应该会被我和仙石直记发现才对。

我们曾经数度在闪电中看到八千代的身影,如果在我们和她之间还有其他人存在,我们应该会看到才对。

话又说回来,我们根本就不用去考虑这些情形,因为在昨晚的大雨中,如果有人去龙王瀑布再回来,行踪一定会曝光。

所以昨晚离开房子的,应该只有我、仙石直记和金田一耕助。

可是,昨晚在龙王瀑布的岩石上出现的驼背男子又是谁呢?

难道真的是蜂屋小市?

我曾经怀疑蜂屋小市为了迎合战后爱好怪异的时尚,故意假装是驼背欺瞒世人。

照这么推测,留在龙王瀑布附近洞穴内的篮子,是否是蜂屋小市伪装驼背的道具吗?

老实说,连我自己都无法接受这种推论。

仔细想想,蜂屋小市的驼背着是伪装出来的,他一定会伪装到底,那么将来卸下驼背妆扮的蜂屋小市,机可以自山自在、毫无顾忌地出现在人前。

况且那个篮子也实在太简陋了一点,蜂屋小市如果要经常伪装驼背的话,应该会使用更耐用一点的道具才对。

唉!真搞不懂昨晚的驼背男子到底是谁?

“哈哈哈!你是不是想不出那个驼背男子到底是谁?”

耳边忽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

等我我回周神来,才想起自己正和金田一耕助在一起。

我们俩离开阴暗的洞穴,沿着溪流往上爬,打算越过山丘到隔壁的足长村去。

我不知道金田一耕助去足长村有什么事,但我一听到他说要去这个村子的时候,脑中立即想起海胜院的尼姑——妙照师父。

关于这个抄照师父,仙石直记一定有事瞒着我。

我本来就打算找个时间到足长村去拜访海胜院的妙照师父,问清楚她到古神家找仙石直记有什么事。

因此,我和金田一耕助在洞穴内发现奇怪的东西后,金田一耕助一提到要去足长村,我立即无条件赞成。

“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

我不安地问道。

金田一耕助则笑着回答:

“你现在大概在想是谁伪装成驼背男子的事吧!你不用佩服我,这些都可以从你脸上的表情简单的看出来;而且,你一定不知道自己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一直自言自语吧!哈哈哈……”

金田一耕助干笑着,我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哈哈!其实也没说什么啦!你不要担心。你真的不知道昨晚的驼背男子到底是谁吗?”

“不知道,会不会是蜂屋小市?”

“蜂屋小市?”

金田一耕助眼睛带着笑意,看了我一眼说:

“你不会真的那么想吧!蜂屋小市就像个稻草人一般,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上。

“其实我也有这种想法,但若是这样,昨晚在龙王瀑布岩石上出现的驼背男子又是谁?”

所有与这次事件有关的人物,没有一个人可能在那个时刻出现在龙王瀑布的岩石上……“

我很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没有人……你真的这么认为?”

金田一耕助张大眼晴打量着我,露出一副促狭的样子,这也正是这个男人的勉力所在。

我着急地反问道:

“那么你觉得有可能是谁呢?”

金田一耕助脸上还是带着微笑,镇静地说:

“屋代先生,你遇上盲点了。其实事情很简单,你只是遇到盲点才会一时想不通,现在我就帮你把盲点解开。

昨晚我们在闪电中看到岩石上站着一个驼背男子,这个人应该是这次事件的主要关系人。“

“所以我问你那个人是谁呀?”

“八千代小姐。”

“什么?八千代小姐……”

我的头脑好像受到重击,当场停住脚步,直视着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耕助用自己的手指头代替梳子,不断扒着他那颗鸟窝头,冷静地继续说:

“没错,那个人就是八千代小姐。

我初步认为,那个无头女尸并不是八千代小姐,她只是穿着八千代小姐睡衣的替身而已。

现在的问题是,那个无头女尸又是什么人?

你起先不是认为八千代小姐是想找一个人来当自己的替身,利用‘诈死’来永远避开警方的追查吗?这样的推论是满有道理,我很佩服你能有这种想法,如果不是这样,凶手似乎也没有必要砍下人头。

八千代小姐为了进行周详的计划,凭空创造出一个凶手的形象,故意让我们看到驼背男子的身影,因为在闪电光芒的照射之下,我们只能看到一个人大概的外型轮廓,根本看不清楚脸部。

我认为比较有力的证据是,驼背男子出现的时候,我们并没有看到八千代小姐。换言之,八千代小姐是利用黑暗及闪电,一个人表演两个角色。“

“可是……”

我的喉咙好像有东西梗住似的,感觉非常难受。不过为了尽早知道真相,我急急地问道:

“照你这么说来,这一连串可怕的凶杀案件,都是八千代小姐一手策划的咯?

金田一耕助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看着我好一会儿之后,又继续慢慢的向前走。

“我并不清楚八千代小姐这个人,但综合各种说法,她的确有可能做这种事,而且……”

金田一耕助讲到这里,突然闭口不说了。

我等了一阵子,终于忍不住问道:

“而且什么?”

我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突然间,金田一耕助回过头来望了我一眼,露出排白色牙齿,笑着说道:

“不要太急,因为这个问题我必须再仔细研究一个。咦?我们好像已经到足长村了。”

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爬过好几座山丘,来到足长村。

足长村四周的景致和鬼首村很像,比较不同的是,足长村里没有像古神家那么大的房子。

进人村子后,金田一耕助找了几个在田里工作的人问了一些问题,然后笑着对我说:

“没错,这里就是足长村。”

接下来,他带领我快步走到位于山腰、一间简朴的农家前面。

简陋的稻草屋顶及老旧的水门,不禁令人联想到消是一个风流人物品茗、隐居的好地方。

我无意间看到门柱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门牌,睁大临睛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

只见经年累月遭受风吹日晒而变黑的木板门牌上写着三个字——

海胜院

原来金田一耕助的目的地是这间尼姑庵。对一个昨晚才刚抵达这里的人而言,能找到这些线索实在是很不简单。

金田一耕助微笑地望着我说:

“我有话要问这里的尼姑,我想你应该也会有兴趣,所以才特地邀你一起来。我们进去吧!”

还好妙照师父正好在,她热络地出来迎接我们。

(嗯,没错,她就是昨晚来拜访仙石的那个尼姑。)

“对不起,我们这样贸然造访,若有失礼之处,请您多多包涵。

事实上,我们有事想要请教师父……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邻村仙石铁之进邀请来的金田一耕助,这位则是仙石直记的朋友——屋代寅太先生是直记先生邀请他来玩的。“

金田一耕助简单地自我介绍后,妙照师父睁着一双无邪的眼睛说道:

“听说直记先生昨晚……”

“我正是来请教师父这件事的。直记先生托寄在这里的女施主,到现在仍然行踪不明吗?”

我听了金田一耕助的问话,不禁惊讶地望着他。

(仙石将一个女人托寄在这间尼姑庵里?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况且,金田一耕助为何知道这件事?)

我感到十分好奇与不安,来回审视着金田一耕助和妙照师父的脸。

妙照师父好像也吓了一跳似的望着金田一耕助,结结巴巴地反问: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直记先生交代过不能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哈哈哈!一定是直记先生不小心说漏嘴了,所谓坏事传千里嘛!那个人是直记先生的恋人吧!”

金田一耕助虽然刻意表现得很自然的样子,但是妙照师父仍然很勉强地笑着,只回答说:

“嗯,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可是头脑有点问题……”

我望着金田一耕助,心想:

(这个头脑有问题的女人,难道就是那个被关在“绿色宫殿”小洋房幽暗窗内的女人?“

金田一耕助接着说道:

“大家也都这么说。对了,我忘记她叫什么名字,好象是君代小姐?还是阿雪小姐?我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不对,是阿静小姐。但是,我不知道她姓什么。”

“可是,师父,直记先生为何要将那个女人托寄在这里?师父以前就和直记先生认识吗?”

“是的,我前年到东京的时候,曾经到小金井的古神家去打招呼,当时让他们招待了大约一个星期的时间。

上个月底,直记先生突然来这里捐了很多钱,同时表示有这么一个女人希望能在这儿借住一些时日。他还说个女人不会吵闹、很安静的,绝不会给海胜院带来麻烦。

刚开始,因为那位女施主不是正常人,我怕惹麻烦,本来不想答应,可是直记先生捐了很多钱,我实在无法拒绝。

等到直记先生回去东京把她带来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五月四日的事了。当时天色已经很晚,主要是怕被人家看到……“

我终于明白仙石直记第二次要回鬼首村的时候,为何那么怕我到车站去送他,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那个叫阿静的女人后来怎么了?”

“她在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黄昏的时候,我有事出去了,她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经过我四处探听的结果是,有人说有一个很像阿静的女人,被一个驼背的男人带到山里面去了。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实在很担心,就急忙跑去向直记先生把报告“

金田一耕助静静的考虑了一阵子后,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问道:

“师父,你认不认得这样东西?”

他啪的一声打开手掌,手上放着我们在洞穴内所发现的粉盒。

妙照师父望了一眼后,很肯定地说:

“啊!这……这是阿静小姐的粉盒!”

听到这句话,我的手竟然微微颤抖……

阿藤说谎

我和金田一耕助从足长村回到古神家后,警方对仙石直记的侦讯已经结束。

仙石直记等我回来等得很不耐烦,一看到我就劈头问道:

“屋代,你到底去哪里了?”

可能是刚才受到警方严格询问的关系吧!他黝黑的脸上泛起一层油光,眼睛也散发出异样的光芒,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唉!或许是我看错这个男人了。

我一直都认为仙石直记只是一个喜欢作弄人、挖苦人、欺负人……以及有点妄想症、小心翼翼的男人。

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个男人根本是世界上最狠毒、最具有缜密心思的恶魔。

“喂,屋代,说话啊!你到底去哪里了?”

仙石直记焦躁地问了两次。

“我和金田一先生一起去命案现场看看。”

“金田一先生?屋代,那个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自称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

仙石直记瞪着大眼晴,过了一会儿,忽然放声大笑。

“那个男人是私家侦探?那个看起来土土的、又一副穷酸相的男人是……屋代,不要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而且他好像很有一套的样子,办案的警官对他非常尊敬,反应也很快。”

“不要傻了!那个蠢家伙能做什么?莫非……”

仙石直记从酒柜里拿出威士忌,并在桌上摆了两个杯子。

“屋代,来喝一杯吧!”

“我不想喝。”

“怎么了?好吧!不想喝就算了。”

于是仙石直记一个人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我现在终于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会叫他来了,我父亲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说那个人对凶杀案件很有一套。哼!真是人不可貌相。”

仙石直记恶毒地笑着,又问:

“那么,你们在现场有发现到什么新线索吗?”

“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

我将伪装驼背的道具及粉盒的事说了出来,在说话的同时,我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仙石直记的脸,想看他有什么反应。

“伪装驼背的道具和粉盒?”

仙石直记嘶哑着声音反问我:

“粉、粉盒?什么样的粉盒?”

我大约形容了一下,又问:

“仙石,你有没有见过这样的粉盒?”

仙石直记慌慌张张地将视线移开,颈上的喉结不安地上下起伏着,额头不断地冒出汗。

他急忙将酒杯送到嘴边,不高兴地说: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何况,我根本没有理理知道嘛!”

仙石直记仰头再喝了一口酒后,又问:

“那个叫金田一耕助的人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他可能对我有所隐瞒吧!而且,我完全无法猜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在这之前,金田一耕助特别交代过我,他说找到伪装驼背的道具和粉盒的事情可以告诉别人,但是其他的事则一定要保守秘密。

仙石直记一脸怀疑地望着我,他心里可能隐藏着某些事,神情显得相当不安,倒酒的手一直在发抖,威士忌都洒到酒杯外面了。

以他这样的表现看来,这个男人根本无法成就“大事”。

然而,目前的调查结果都显示出仙石直记的嫌疑最大,这个谜团到底要怎么解开呢?

“喂!屋代!”

仙石直记好像还想说些话,但就在这时,阿藤突然像一阵风般快速地冲到房间内,并伏在榻榻米上面大哭出声。

“直记先生,对不起,请原谅我……”

看到阿藤哭得抖动双肩的模样,我和仙石直记两人不禁对望了一眼,心里都感到十分疑惑。

“阿藤,你怎么了?我原谅你,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呀?

仙石直记难得露出一丝亲切的表情。

“我、我做错事了,之前我说了谎话……”

阿藤掩面又哭了出来,看起来有点歇斯底里。

“说谎?你说了什么谎?阿藤,不要哭了,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你可不可以说清楚一点?”

经过仙石直记轻声安抚后,阿藤终于止住哭声,擦擦眼泪说:

“是关于守卫先生死的时候的事。”

“守卫先生死的时候的事?”

我和仙石直记不禁看了彼此一眼。

(阿藤到底知道些什么?)

“阿藤,不要哭了!你说说看,当时你到底说了什么谎话?”

“嗯!我要全部说出来。在小金并的房子发生凶杀案的那个晚上,你们不是看到我站在蜂屋先生的房门口吗?

“嗯!正好十二点的时候。”

“应该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当时,直记先生问我在干什么,我一时情急说了谎话。

“你说了什么谎话呢?”

“那时候我告诉你,蜂屋先生打电话来要我送水过去,所以我拿着水到他的房间去……这都是骗你的……”

阿藤突然羞得满脸通红,不断扯弄着和服的袖子。

“其实,是蜂屋先生要我十二点过后到他那里。”

仙石直记和我都瞪大眼晴,他突然将身体向前倾,着急地问:

“阿藤,你和蜂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

阿藤以小得几乎让人听不见的声音,吞吞吐吐地说道:

“刚开始是蜂房先生强迫我,因为他和小姐之间……一直不太顺利,所以他才想……”

“哦?”

仙石直记一脸恶毒地嘲弄道:

“我知道了,一开始是他勉强你,等你食髓知味后,反过来是你自己想要了对不对?女人都是一样,叫春的猫!”

阿藤听到霎时气愤极了,用一双白眼瞪着仙石直记,然后颞颥道:

“那是没办法的事,对我而言,蜂屋先生跟我很相配呀!”

当天晚上,我正打算开门潜入他的房间时,没想到却被你们看到了。“

我开始对阿藤的话产生高度的兴趣。

“阿藤!”

我也探身靠近她问:

“你当时不是从蜂屋的房间出来吗?”

“这就是我要请你们原谅的地方。那时候,我才刚打开蜂屋先生的房门就听到你们的脚步声,只好转过身来假装是刚从房里面出来。”

“可是,你不是说蜂屋睡着了,所以你将水放在他的枕边?”

“那是谎言!我才刚打开门,连看里面的时间都没有,甚至不知道蜂屋先生有没有在房间里面呢!”

“可是第二天早上,蜂屋房内的枕头边的确放着水壶和杯子呀!”

“那是我在第二天一大早,为了怕自己的谎言被拆穿,偷偷拿进去放的。

半夜十二点,我想要潜入蜂屋先生的房间时,根本不知道他是否在房内,是我欺骗了你们……后来警察调查时,我也说蜂屋先生在十二点的时候还活着,其实这些都是谎言。“

我望了仙石直记一眼。

“阿藤!”

我将身体往前挪了一下,又问她:

“为什么你现在又想来告诉我们这一件事呢?”

“因为那个人要我亲自来向你们说明一切。”

“那个人是谁?”

“他叫做金田一耕助。那个人很可怕,不仅拆穿了我的谎言,还叫我来对你们说出实话。”

仙石直记和我会意地对望了一眼。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胃一直在急速收缩。

阿藤突然抬起头来,泛着盈盈泪光望着我们说:

“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

在小金并那里发现的无头男尸确实是蜂屋先生,不会错的!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但蜂屋先生的确是我真心喜欢的人,就算没有了头,我也认得出他来。

蜂屋先生每回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全裸的:

阿藤本来想保留后面的话,但终于下定决心说了出来。

“所以,我对蜂屋先生的身体了若指掌,他身上的每一个特征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因此我十分肯定,那具尸体是蜂屋先生的没错!“

“可是……”

仙石直记几乎是用喊的叫出声来,他的额头上也不断冒着冷汗。

“可是头……头不是守卫的吗?”

“没错!所以被杀的是两个人,蜂屋先生和守卫先生都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头和身体竟然分别是两个人的……)

蜂屋小市只有身体被发现,守卫则是只有头被发现。

原来我们把属于不同人的头和身体组成一个人,那么蜂屋小市的头和守卫的身体又在哪里呢?

从一开始发生这桩惨绝人震的杀人事件,到现在阿藤这一番自白,更增添无法言喻的悲惨色彩。

仙石直记和我都好一阵子说不出来话来,我挣扎了好久,才从梦魔中脱困而出。

“阿藤,蜂屋的驼背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常常用手和脸颊去抚摸那块肉瘤,我很喜爱那块肉瘤,所以蜂屋先生很高兴。他对我说,他和许多女性发生过关系,却只有我一个人对那块肉瘤……”

阿藤含情脉脉的说着。

我在一旁听着,不禁觉得有些伤感。

可怕的错误

阿藤的自白使得案情急转直下。

昨晚发生惨剧之前,我们在龙王瀑布所看到的驼背男子,如果就像金田一耕助所说,是由八千代所伪装的话,那么昨晚的杀人事件和蜂层小市是否有关仍是个疑问,这是阿藤尚未自白以前我所能想到的疑点。

当时,我认为蜂屋小市应该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才对。

如果蜂屋小市跟这件事有关系的话,他应该会避免让人看到他驼背的身型才对。

不论八千代或是任何人,故意用篮子来伪装驼背的体型,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看到,然后好嫁祸给蜂屋小市。

因此,如果从这个角度反推回去,那么昨晚发生的杀人事件应该和蜂屋小市无关。

根据阿藤的自白来看,小金井的古神家中所发现的无头男尸是蜂屋小市,因此蜂屋小市从那天起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那他又怎么可能和昨晚的事件扯上关系呢?

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昨晚的杀人事件会是八千代独自一人计划、执行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未免太可怕了!

八千代那双纤细柔嫩的小手,怎么可能会做出砍下人头的残暴举动呢?

如果撇开感情层面不谈,纯粹就事论事的话……

假设八千代真的是一个可怕的冷血杀手、杀人魔女,那么就得重新检讨一件事:她是否可以独力完成这出血腥杀人剧?

我想,那是不可能的事。

八千代如何知道足长村的海胜院里有一个年龄、身高、体态都和她相像的女性?

如果她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获知的,又如何能她利地在大雷雨的时刻,叫那女人来到龙王瀑布这么偏僻荒凉的场所?

所以,一定有其他共犯!

这个共犯,必须具备下列条件:

第一点:就是这个共犯必须知道邻村——足长村的海胜院里,藏着一位和八千代年纪相仿的女性,同时,这名共犯也知道八千代和那位“阿静”的体型非常相似。

所以,这名共犯必须熟知八千代及“阿静”的肉体。

第二点:这名共犯必须对‘阿静“这个女人有很大的影响力。要不然阿静也不会在大雷雨中遵照那个人的命令,在那个时候来到龙王瀑布。

这么一来,具备这两个条件的人有可能是……

想到这里,我的背脊不禁升起阵阵寒意。

(这实在太恐怖了,我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因为我很清楚完全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但是我无法将他的名字来,我真的无法说出来……

这实在太可怕了!

当晚我恐惧得无法入眠,幸好之后没有发生任何事。

直到东方渐白,我原本激动不安的情绪才稍微平静下来,迷迷糊糊的睡去。

结果这么一睡,到将近中午时分我才起床。

“怎么了?睡懒觉啊!看来你昨夜没有睡好。”

我在洗脸台前遇到仙行直记,他看起来也是刚起床,正在刷牙。

仙石直记昨晚大概也没睡好,眼睛里布满血丝,看起来十分恐怖,使我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害我变得神经兮兮的。仙石,你睡得好吗?”

“睡得好不好看脸色就知道了,我们两个都一样。现在,我实在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仙石直记说完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声说道:

“屋代,今天早上好像又来了一位新客人。”

“是什么样的新客人?”

“矶川警官,是警界有名的警探。困为这一连串的杀人事件实在太严重了,乡下警察无法处理,所以他特地从县警局到这里来了解案情,我今天大概又要接受一整天的盘问了,真烦人!”

仙石直记的嘴里满是牙膏,但讲话仍是那么刻薄。不过,他今天讲话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没什么精神,讲到后来甚至还有些抖音。

“没错,这的确是件大案子,光靠地方警力是不够的,像那个金田一先生不也是特地赶来帮忙查案吗?”

“金田一先生?哦,你是说那个口吃侦探啊……他只不过是人家的垫脚箱,怎么会是那位老狐狸警官的对手?”

仙石直记一脸轻蔑地嘲笑着。

梳洗完毕后,我和仙石直记来到饭厅用餐。

我们一口气吃完早餐和午餐的食物,而后阿藤过来叫我们到主屋去,这好像是金田一耕助的意思。

我和仙石直记一起来到主屋后,惊讶地发现矶川警官和金田一耕助两人正亲密地交谈着。

矾川警官对金田一耕助的态度除了一份亲切外,还带有一份敬意。

金田一耕助看到我们后,立即露出他惯有的笑容说:

“啊!真不好意思,因为警官有些问题要深入了解一下,所以必须把你们找来。都到齐了吗?让你们久等了,真不好意思,阿藤,请你也留在这里。

我看了一下四周,仙石直记的父亲——仙石铁之进、柳夫人、四方太。守卫先生的奶妈喜多婆婆都在,再加上我和仙石直记两人和阿藤,与这桩杀人事件有关的人物大概都到齐了。

金田一耕助笑着环视大家说:

“现在将大家全部集合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以阿藤的新供词为基础,重新检讨一下案情。

在正式检讨案情之前,我先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矶川警官,他是从县警局派来协助侦办这件案子的,我们认识很久了……

矶川警官,这位是仙石直记先生,是铁之进先生的儿子。

另外这一位是屋代害太先生,他是直记先生的朋友,是一位侦探小说家。“

仙石直记和我一经金田一耕助介绍,两人慌慌张张的行礼,矶川警官也轻轻点了点头。

他仔细地端详我们,过了一会儿才将视线移开。

等我们和矾川警官打完招呼后,金田一耕助又笑着对大家说:

“本来应该要由矶川警官来主导这桩杀人事件的讨论过程,但是矶川警官很谦虚地表示自己才刚刚到达这里,怕对整个情况有些不了解,代替他主持一下。

各位,你们都知道昨天阿藤的供词了吧!“

正当大家都点头之际,旁边传来喜多婆婆刺耳的声音。

“我早就说过了,那个驼背的书家只是一个道具……他早死了,根本就无法杀死守卫先生,所以杀死守卫先生的是你……

喜多婆婆指着仙石铁之进怒吼道。

“你……”

接着她又指向柳夫人。

“还有你,就是你们三个人!”

她那骨瘦如柴的手指最后停留在仙行直记的眼前。

自从喜多婆婆来到古神家,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大声指控他们了。

其实,先前我就觉得这个老太婆的话有一部份是真的,现在那种感觉更为强烈。

我流了一身冷汗,全身粘答答的,感到非常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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