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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闪亮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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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十月三日,星期五。www.xiaoxiaocom.com

今天,对十津川来说,一切都乱了套。

新闻界毫不客气,各种报纸的社会版都以引人注目的标题刊登了这类文章:

“误捕?警察当局对‘星期五的汉子’一案陷入困境”;“专案小组混乱,意见对立”;“另有真犯?警方奇异的行为”等等。

山本更严厉地指示:今天中午以前,如不把佐伯移交检察方面,检方将亲自审理。

十津川的部下也怨声载道,人人都以惊疑的目光看着他,心里都在埋怨他犹豫不决的作法。

就是在这火烧眉毛的情况下,十津川应召去见本多课长,一进课长办公室,桌子上的各种报纸的早刊一下子扑入了十津川的眼帘。

“我相信你。”本多朝他点点头,示意请坐。

“谢谢。”十津川坐下了。

“请谈谈真实情况,确实没有佐伯裕一郎的证据吗?”

“证人有两个,又有险些被杀害的吉川知子,而且佐伯还有强xx妇女的前科。假如凭这些起诉,佐伯也会被判死刑。”

“那么你还有什么疑问呢?”

“证人的话也不可全信啊!”

“你指哪个证人?”

“两个都一样。”

“为什么呢?”

“就以三木伸介为例吧。起初,他说在第二杀人现场,因天黑加上他正在点烟,没有看清凶手的面孔。事隔不久,现在却肯定凶手就是佐伯裕一郎,并且愿意出庭作证。”

“可不可能是他准确的回忆呢?”

“他既然说天黑看不清对方的脸,怎么回忆也不能把黑夜变成白天啊!”十津川苦笑一下,“我不认为他是有意说谎。但可能有这种情况,一是作为市民的责任感,想当个破案的目击者,二是我们提供给他佐伯的情况,既有前科又勒住了一个女人的脖子,可能是先入为主吧。”

“井川佐知子这个证明怎么样?”

“他原本是佐伯的庇护者,现在摇身一变又成了指控者。她说这是她正义的觉醒,这全然是骗人的鬼话!”

“你怎么知道是骗人的鬼话呢?”

“你知道,她是前国务大臣北川治郎的如夫人,有钱有势,很是傲慢。开始,她以保护支持年轻艺术家的架式,想帮助佐伯,因而请了东田律师。但北川先生对此持反对态度。北川反对的原因是,他不愿自己的女人成为强xx杀人犯的庇护者,更不愿因此遭到报纸的攻击,舆论界对北川的态度好坏,又直接影响到他竞选大臣的政治意图。井川佐知子权衡利弊,自然要站在丈夫这一边,于是她不仅不再维护佐伯,反而变为指控者。为个人利益转变立场的人,她的证言是不能不令人怀疑的。”

“你说的确有道理,但,十津川兄,今天已经是星期五了。”

“我知道。”

“今天不把佐伯移交检方,我们不仅要承受检方的重压,刑事部长也不会放过我们。老实说,我个人是顶不过的。”

“确实给你带来了麻烦,很是抱歉。”

“我倒没什么。只盼着几小时内案子有个眉目,如能判定佐伯是罪犯,我还能挺得住,但你似乎觉得他清白无事。”

“实在说,我也拿不准,因此颇感为难,从理论上分析,佐伯确有嫌疑,但感觉上却总认为凶手是另有其人,好象客观上对佐伯越不利,我内心却越觉得他清白无事。”

“我可以尊重你的感觉,但并不能以此去说服部长。”本多耸耸肩说。

十津川听了本多课长的话,只是默默地点点头表示理解。他心里明白,如自己妥协一下,事情就简单了。可以马上把佐伯移送俭察院,山本检察官立即起诉佐伯,然后是法庭审判,定罪,最后由佐伯去服刑,这样做十津川心里不安,假定佐伯被处死,那他会抱憾终生的。

2

接近中午,十津川和本多课长一起,应召去见三上刑事部长。两人一进刑事部长办公室,就看见山本检察官早已坐在那里。

这种场面十分尴尬,山本以不悦的目光睨视着十津川;刑事部长则带着困惑的神色,在一旁拱手而立,十津川心里核计,他俩准是早已交换意见了。

“喂,坐下吧。”三上部长让十津川和本多坐下后,说,“十津川,据说你答应山本检察官,在今天中午前将佐伯裕一郎移送检方?”

“没有说一定移送检方,只说今天中午前会有结论。”

“那没有什么不同!”山本检察官厉声说。

“不一样。”十津川反驳说。

“那你想释放佐伯?你认为他清白?”山本瞪大眼睛,气乎乎地质问,好象十津川的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客观地看可能是半对半。也许有嫌疑,也许是清白。”

“可我审过记录,佐伯的嫌疑太深。是否起诉,这个判断由我们定好吗?”山本已是怒不可遏,却极力压住火气说。

“委托给你们可以,但佐伯如果是无辜的,你们怎么办呢?”

“怎么又是无辜的呢?不是有人证、物证,你们才逮捕的吗?怎么这会又认为他清白无辜呢?”

“越调查越觉得他不是星期五的汉子。所以即使起诉,也应该以九月二十六日在情人旅馆的强xx案件起诉,如同意这个意见,我可以马上把佐伯裕一郎移送过去。”

“别胡说八道!”山本把手一挥,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

“为什么这么说?”十津川不觉一愣。

“你说为什么?就因为佐伯裕一郎是星期五的汉子,我们检察人员才这样卖力呀!新闻界骚动,也是这个原因,以强xx案起诉,怎么向舆论界交待呢!人家一定会认为是误捕的。”

“我怕的恰恰不是佐伯,而是真正的凶犯再度出现。倘使真凶真的出现了,警方的威信会彻底输光,检方的脸面也是不光彩的。”

“可是,十津川兄,九月二十六日,佐伯被逮捕那天是星期五啊,这天,佐伯在情人旅馆强xx了第四个女人。此外,没有发生对女人的强xx杀人案吧?”

“没有,一件也没有。”

“那就完全可以认定佐伯就是星期五的汉子。他向警方挑战,又按时进行犯罪活动,你还犹豫什么呢?如果你害怕担责任,那可以由我来调查、由我来起诉。”

“我并不是怕负责。”

“一点钟有记者来访。”三上刑事部长插了一句。

十津川看看手表,还差二十分钟才到一点。

“我希望在一点前能做出结论。”三上分别望着十津川和本多的脸,“如果在一点钟的记者招待会上发表以星期五的汉子起诉佐伯,消息就能登在晚报上。这样,年轻女人对星期五汉子的恐惧感就可以消除。逮捕案犯是我们的职责,消除市民的恐惧感也是重要的工作,电视台完全可以在三点钟播放新闻时,把这个案子作为一项主要内容。今天就是星期五,一点钟的记者招待会发表对佐伯的起诉这是绝对重要的。”

“……”

“一课课长和十津川如果还犹豫,就自我负责移送佐伯起诉。到现在还没有信心,还在证据上打磨磨,只会引起对警方的不信任感。尤其目前,整个东京都全陷入星期五的恐惧中,我们绝不能再犹豫,我要求一课课长本多和十津川把此案交给我办。案卷我审查过了,如同山本检察官所说,可以断定佐伯裕一郎是星期五的汉子。就这样定吧!”三上部长说完,两眼死盯盯地看着本多和十津川。

三上部长把话说到了绝处,本多和十津川也不好再坚持己见了。

三上之所以这样说,也是很有道理的。在此案审理中,警方行动不仅引起东京市民、更引起整个日本的注目。第一、第二、第三,连续有三个年轻女性被杀害,警方完全处于被动地位,一点作为也没有。如果说好不容易抓住的佐伯裕一郎,还不是凶手的话,那警方将遭到更严厉的痛斥。

三上部长见本多和十津川没有吱声,以为沉默就是同意他的意见,于是接着说:“就按着我的方案在一点钟的记者招待会上宣布。”

记者招待会是由三上和本多课长两个人参加的,十津川回避了。

几个小时后,各报的晚刊均用醒目的标题,报道了星期五杀人案已经破获的消息,还有的报纸发表了整版的文章。《星期五的汉子是青年发型设计师》、《佐伯裕一郎是杀人凶手》、《佐伯裕一郎恶魔般的罪行》……在这些文章中,把佐伯出身、历史及年轻时强xx妇女的事情,全部披露出来,还有的报纸竟然说他在巴黎留学时也曾勒住妓女的脖子,几乎把妓女勒杀。

电视更能凑热闹。案子的经过反复报道,桥田由美子、谷本消美和君原久仁子的照片接连在屏幕上映出,播音员则信心十足地向广大听众宣布,凶手已被抓住,夜间外出可以放心了……

3

案子总算了结了。专案小组为庆祝破案,摆了一桌酒席。但十律川一点兴趣也没有。他邀了龟井出去散步,黄昏将临,他们漫步在皇居附近的街道上。

“我有点感到可怕。”十津川说话的音调十分沮丧,情绪也特别消沉。暮蔼低压着东京都的天空,护城河水面逐渐灰暗下来。银座方面的霓虹灯倒显得分外亮。

“你担心真正的凶手会再出现吗?”龟井与十津川并肩走着,突然问了一句。

“报纸、电视把破案的报道全抖了出去。这下可解除了年经女人的戒心,如果真凶再出现,必然又有一个年轻女郎丧生。”

“可是,警部,我认为佐伯裕一郎可能是星期五的汉子,如真这样,那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可能还不是最后的结论啊!”

“如果另有真凶的话,那九月二十六日怎么没有另外的女人被强xx、被杀害呢?”

“这有几种可能。或凶手突然患病,不得不住进医院,或正欲抢劫女人时,遇到有人经过,没有做成。”

“我总觉得你有些过虑了。”龟井安慰似的说。

天全黑下来,两人才从护城河回到专案组。

专案组办公室一片杂乱。桌子上丢下五六只酒杯和罐头盒子,这一切都预示专案组即将解体了。安井刑警和田岛刑警将贴在墙上的第一、第四现场鸟瞰图撕了下来,团成一团,扔在墙角。

十津川颓坐在椅子上,以复杂的心情审视着室内的一切。“案子结束了。”他心里默念着,但整个案子却依然系着他的心。也许龟井说得对,佐伯裕一郎就是星期五的汉子。他没有明确的不在现场的证明,而且想杀吉川知子。有强xx的前科,更有土耳其浴娘的证言。如果佐伯真是凶手,那该多好,十津川的一切忧愁烦恼,便刹那间冰释雪消了。

墙壁上的电子时钟好象理解主人的心情,尽量放慢时间的脚步,滴达滴达缓慢地走动着。时针正指向九时零六分。十点,这个危险的时刻,马上即将到来!

“喝茶吗?”龟井给十津川倒了一杯茶。

“谢谢。”十津川微笑着端起茶杯。

“山本检察官此刻也许正起劲地审讯佐伯呢!”龟井仿佛要消除十津川的郁闷,说了一句。

“也许是吧。”十津川平淡地回答。

“今晚咱俩到新宿喝点酒行吗?好久没喝了,愿意的话,我领你去。”

“谢谢。”十津川仍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龟井暗自笑了一下。他非常了解十津川的心情。在目前的情况下,他是不能出去喝酒的。

夜。十点十二分。

一个男人在夜里行走着……

4

今天是松木香织的二十四岁的生日。

她在n物产公司人事课工作。在本公司工作的恋人田中诚,约好为她祝寿。她预感到他将要做什么。松木香织并非对异性没有了解。还在高三读书时,就曾与附近的一名大学生发生过性关系。那是她接触的第一个男人。

那大学生工作以后,曾正式向她求婚,但被香织拒绝了。在香织看来,总觉得他性格平庸,没有个性,很少男子汉的气魄,因此有点令人讨厌。

她与田中相识在一年前。田中刚从t大学毕业,是公司董事长的儿子。在n公司是未来的高级职员。香织与他交往,目的是达到结婚和建立幸福的家庭。

香织自信容貌超群、体态苗条,是能够赢得田中的欢心的,这些也可以达到让对方娶自己的目的。平时,她给他的感情总有一定的限度,只在拥抱与亲吻之间。

今年夏天,他们一同到海上旅游,虽然她穿上比基尼泳装,让他欣赏自己的姿容,但归途车中他想占有她,她坚决地拒绝了。她是个较成熟的女孩,非要对方要求结婚时,她才能献出身体。

同公司追求田中的女性也不乏其人。香织对此也有足够估计,她只能掌握一定分寸,绝不让田中舍弃自己而奔向别的女人。今天借庆祝生日这个良辰美景,她决定委身于他。这个机会再也不能错过了!

下班后,香织坐田中的车子,径奔他住的大厅。这幢大厅是新近落成的。田中花三千万元买了一套二室二厅的房子。他为此常引为自豪。

起居室里早已备好生日蛋糕和香槟酒。他俩切蛋糕、喝香槟,玩得十分愉快。

酒至半酣,田中伸过手来,把香织搂过去。他们狂热地亲吻、拥抱。田中处于极度的亢奋之中,急不可待地拉下连衣裙的拉链,脱下乳罩,那一对她十分骄傲的rx房完全裸露出来。在夏天晒黑的肌肤上,雪白的双乳确实具有诱惑力,田中一手抚摸着她白嫩的双乳,另一手则伸向她下腹部的三角地区。

“已经湿了。”田中神魂颠倒地说,香织咯咯地笑着,扭动着腰肢。田中终于轻轻地将她抱到床上去……

5

一阵阵颠莺倒凤,一阵阵蜜意柔情。不知不觉中已过了十点钟。

田中用车子送她回北泽的公寓。

“不必送了。”香织说。田中一面加大车速一面说,“让你这美人单独走夜路,我能放心得下吗?”

“不用担心。从车站回家,我会选亮地方走的。”

“不行,今天是星期五。是连续发生杀人案的星期五呀。”

“晚报已报道说,星期五的汉子被逮捕并已被起诉了。据说是新宿一家美容院的发型设计师。”

“报导真实吗?”田中带有疑问和讽刺地说。

“怎么不真实?”

“一个月了从未报道捕捉凶手。报纸上严厉地批评警察,也许是为了免受指责,才乱捕嫌疑犯的。”

“报纸上已刊登了凶手的照片。”

“现在能搞换头术,能搞合成照片,警察要干这事,更是手到擒来。”

“你也够多疑的啦!”

“我是为你担心呀!”

香织的公寓在从甲州街道进入小径约一百公尺处。田中在甲州街道停下车子,亲自送她回公寓。这时的时间已近十一点钟。

香织住的公寓名曰“羽衣庄”公寓。她虽只住一室一厅,但附有浴室、厕所,对此,香织已很满意了。

“让我看看你的房间好吗?我对姑娘的房间很感兴趣。”田中说。

“好呀!”香织点头应允。两人相拥着走进房间。

在楼梯口碰见了管理员。他微微一笑,看看香织,又看看田中——这是一个有窥伺兴趣的中年男子。

“这人这么讨厌。”田中说。

“别理他,别理他。”香织说着打开自己二楼的房间。这是一间很有女人味、布置得很漂亮的房间。

田中兴高采烈地连浴室都参观了,带着感动的情绪说:“姑娘的闺房简直是梦幻的世界!”

香织对他的话有些莫解、有些惊讶。

香织忙着替未婚夫泡咖啡。二人喝完咖啡以后,香织送田中回去。当田中走下楼梯,脚步声消失在楼外的时候,她回头关门、烧洗澡水,同时换上了睡衣。

此时,香织的身体还残留着在田中床上过性生活时的赤热。她想到明天是星期六,公司休假的日子。田中一定会打电话来约她。那时,她该怎么办呢?是立时答应抑或是稍作矜持?正当香织沉浸在幸福甜蜜的憧憬之中时,门铃叮一声响了。

“什么东西忘在这啦?”她以为是田中拉下什么东西回来取的,便边开门边问一句。就在门开的一刹那,伫立在门口的人迅速地伸出了两只手。

香织连叫声都没有,脖子便死死地勒住了。她的身体慢慢向后倒去。

6

一时四十五分,十津川接到强xx杀人的报警。他的脸色顿时变了:“龟井,案子!”十津川呼唤龟井的声音都发颤了。

龟井一见十津川的神色,心里明白了,立即跟随他出去了。

“星期五的汉子又出现了?”龟井小声问。

“不知道是不是星期五的汉子。世田谷区又发生了强xx杀人案。跟以前一样,把受害者扒得赤条条的,强xx后再予勒杀。”

“形式完全一样吗?”

“这还要看看现场。”十津川当然希望不同。

十津川虽然对佐伯裕一郎是凶手表示怀疑,但他毕竟是警方的人,自然不希望发生令警方难堪的事。警车在深夜的街道上飞驰。鉴识人员的车子紧跟其后。十津川等抵达现场时,已过午夜零时了。

先到达的机动搜查班的铃木刑警,躬身对十津川说声:“请!”

十津川等上楼来到遇害者的房间。只见榻榻米上,一个年轻女人赤裸仰卧在床上。颈项已充血,呈赤红色。死者脸部歪曲,可能是被住脖子时留下的痛苦的影子。然而,最先闪进十津川眼中的却是被害人晒黑的肌肤与雪白的泳装痕迹!

“此人是这个公寓的居民,名叫松木香织。昨天刚过二十四岁的生日,是n物产公司的女职员。”铃木向十津川报告说。

“是谁发现的?”

“这个公寓的管理员,我去把他叫来。”少顷,铃木从楼下领来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这是管理员江上先生。”铃木介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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