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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书屋 > 嫁给病娇死太监冲喜 > 第90章 清明寒食

第90章 清明寒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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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

卫凤越悄声问小言丞相,“那九鼎是不是真的,不会是他们弄个假的来糊弄人吧?”

小言丞相沉思,“千真万确,做不得假。”

亏得她算计筹谋许久,让这九鼎在清明一天现世,再让卫绣玉借着清明寒食的鬼气阴气,一举灭了九鼎,到头来邸凉钰轻轻一捻,便叫那九鼎挫骨扬灰......了?

“这什么玩意儿,你要是不想走,本座就在这里撕了你身上碍眼的婚服。”邸凉钰偏头瞧她,话里的冰凉激的绣玉自脊梁骨向上都是麻的,别说,这种事情,这骚狐狸是能做出来的。

她回头望一眼卫凤越,见她点头,很欢快地牵着邸凉钰的手。

“绣玉,你可不能走。”云樾自上而下踱步下来,并不急切,“我们尚未拜堂成亲,你要去哪儿呢,我是你的夫郎,你该在我的身边,不是吗?”

“云樾......”绣玉皱眉,“我想起来了,我都记起来了。”晚风扬起她的刘海,惹眼的曼殊沙华映入众人眼里。孔明灯,点亮墨蓝夜色,若流萤漫天,傲然的宝马血里骢,温驯地任由男子拉着缰绳,鞍旁女子望着男子,十指相扣,鬓间血色遥相呼应,身上皆著招摇大红。

任谁都说,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想起来了,她想起来了......宽大红袖里,云樾双拳紧握,很快他调整好情绪,不动声色伸手,“殿下,过来。”

气氛一度很僵持。

“此事是我未同你说清楚,日后我会说明,是我负你,我会保全你的名声。我已经有了家室,断不能做背德事情。”

“丫头,这种事情,你可没少做。”邸凉钰捏她掌心,绣玉瞪了他一眼,这互动落在云樾眼里,十分刺眼。邸凉钰这时候倒不急着走了,看云樾吃瘪,似乎挺有乐子。

“别笑!”绣玉低声呵斥。

“嗯。”他自是嗯了一声,十分悠然地嗯了一声,更让云樾恼火。

云樾冷笑,“邸凉钰,我自问,这天底下,还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你,你猜,今日你来,是否在我意料之内?”

邸凉钰嗤了一声。

“我能让绣玉忘了你一次,便能让她忘记你一百次,只要你死,她就再无想起你的可能!”

他们当真以为,黑风寨的东西,是他们想查便能查到的,自然是.....他故意泄露出去的,他要邸凉钰死!

绣玉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的时候,台上卫凤越已经被克制住了,她哪里是被困的主儿,反手一抓,刚欲脱身,身后便覆上了一道温热,接着是一声闷哼,她惊诧回头,便瞧见小言丞相倒在地上,霎时间红了眼睛,“言林风!”

兵器顿响,三千精武卫围住全场,顿时情况逆转,绣玉他们被团团围住,很快,她发现,附近的百姓,都是这些精武卫所伪装,她才明白今日这婚礼,在每个人的算计里。

云樾想借此引邸凉钰孤身一人闯入,他想要邸凉钰的命!

“就你,也配?”邸凉钰心思更为灵巧,指尖微抬,云樾整个人便寸步难行,只能停在原地。

“是,我确实打不过你。”云樾耸肩,声音森森,“若是,九鼎有怨呢?”

是了,九鼎是有灵气的,灵器被毁,不排除.....灵器有怨的可能性。绣玉沉思,眉头紧蹙。

云樾遥遥一看,黑风寨寨主点头,凝风念词,忽地,邸凉钰吐了一口血,原本就殷红的嘴唇,此时红的昳丽,绣玉的手上沾染了鲜血,那温热若针砭一般,刺得她生疼。

她想都没想,左手翻飞,掐弄花印,骨笛被捏在掌中,她翻身上马,绕过他的腰,牵住缰绳。

“丫头......”绣玉听出,他的声音很虚弱,强忍住泪意,声音缓慢而又冰冷,如淬寒冰,一字一顿,“云樾,我生气了。”

“我只说一遍,让我们走。”

“不、可、能!”

好,很好。

骨笛腾自上空,绣玉无名指微蜷,伴着风铃的悦耳低声流淌在这方圆空地上,灵蝶绕着他二人翩飞,一只蓝金色的灵蝶落在邸凉钰唇前,温柔吸取他体内的怨气,不知觉,虚影掩盖了漫天的孔明灯,“优伶有福。”

“天地亡灵,阴阳之间,若有违逆,九层地狱,天神地灵,急急如律令!”

狰狞的鬼身慢慢显现,面上尽是黑白各半的扭曲面具,佝偻着身子,拖着虚无的身子,贪婪地游穿在人群之间。

“卫绣玉,你疯了!这些亡灵是来保卫南朝的,你怎能擅自使用!”凌七到底忍不住。

“非我本意,是他们逼我!”

“允了,朕允了。”卫凤越抱着小言丞相站起来,神色淡漠,“卫绣玉,随你,一并找回来,将朕的那一份,顺便寻回来。”

“好。”绣玉勾唇,目光森森。

越来越多丑陋的亡灵爬上云樾的脚,他不甚在意,“绣玉,你斗不过我的,今日,你也在我的筹谋内,乖一点,过来。”

话音才落,绣玉喉口涌上一口腥甜,她装作不在意吞咽下去,发觉身上嫁衣的金丝纹路哪里是云纹,分明就是符咒,她轻嗤,“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狂妄!”

不能让邸凉钰察觉,不能让他动了心火。

眼下婚服脱了也无济于事,符咒已经起效了。她的心力被压制,不能逆天而为。云樾大概也是知道这一点,拿捏住她的把柄,“你何必如此纠结,邸凉钰死了,我也会让你忘记他,我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他在逼她。

那只蓝金色的金蝶也枯竭不支,虽然看起来一切如常,但是这些,没有人比绣玉更清楚。

“云樾!”是台上的黑风寨那位大人吼着,九鼎已毁,他撑不了多久,如今撑着,是为了看邸凉钰身死,邸凉钰死了,云樾和卫绣玉便会姻缘天成,他和夫人,下一世,下下一世,会一直一直在一起,“还不抓紧!”

云樾径自抬手,眼中掠过狠戾,在马身下狠狠一劈,顿时一道深渊出现,马上两人齐齐掉落,云樾凝内力,将绣玉托上台。

“抓紧我,不许放手!邸凉钰,不许放手!”绣玉紧紧拉着邸凉钰的手。

“好,我不放。”他声音虚弱。

台上的一名精武卫得到寨主示意,拿着一把西洋火/枪,径直朝着绣玉的胳膊打去,一声扣响,绣玉闷哼一声,紧接着,肩膀炸开了血花,殷红的血顺着雪白的手臂,滴落在邸凉钰的眼角。

“谁让你们动手的!”云樾怒了,焦急看向绣玉,脚下亡灵自然奈何不了他,可是那灵蝶却是绣玉自己编织出来的,只受她自己控制,一层层灵蝶拦住他的去路。

察觉到邸凉钰要松手,她哭着喊着,使劲地握住,相握的地方因为血液的缘故,变得更加滑腻,“不行,混蛋......邸凉钰,你不能这样。”

“你、你要是死了,云樾就会让我忘记你......”她哭的梨花带雨,“我会一次次忘记你,谁记得你是谁?”

“没关系的,丫头,就算你忘记我千百次,我明日......”他睁睁眼睛,十分疲累,不忘笑道,“依旧爱你。”

绣玉手里落空,只能看着他的身体像一只断翅的飞鸟,堕入无底的深渊,她愣住了,手中巨大的空虚让她不知所措,她看着乌黑的深渊,清泪随之掉落进去。

所谓情不自禁,皆是厚积薄发,原来他的爱,远比自己想象得要盛大。

“啊!”她捏着心脏处,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伴着窒息的疼痛,似乎要将自己的魂魄嘶吼出来。

所有的亡灵似被召唤一般,发出凄厉的声音,十分尖细,汇集在一起,若洪钟重重撞击的声音,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三千精武卫及台上众人,皆捂着头,哭嚎着跪下,面色痛苦,如堕阿鼻罪蜮,七窍留下黑红色的血液。

“绣绣,停下,绣绣!”卫宿然闻风而至,将地上的人抱起来,“再这样你会死的!”

死......

他死了。

可是好多人还没有死。

绣玉平静地站起来,所过之处拖着一条长长的血滴之路,灵蝶们虔诚地亲吻着那些血液,送着她前进。

人回来就好,云樾不在乎虚礼,上前将人掩在怀里,“绣玉,我带你回去.....”

话还没说完,云樾看着自己的胸腔,有些愕然,上面赫然是五个血洞,他的心脏在卫绣玉的手里鲜活的跳动,他扯着笑,“绣玉,你看,这是我的真心。”

“肮脏腥臭,不过尔尔。”绣玉将手掏出来,在云樾身上擦拭着,而后将人推到在地,蹲下身子去看他,“云樾,我说过,你的喜欢我不喜欢,它令我厌恶,它应该烂在你的肚子里。”

“那你,不如杀了我好了。”

“你以为我不敢?”

云樾笑了,看着绣玉。

黑云压城,毓秀祠旁,是一百零八颗夜明珠,还立着一十八盏落地长明灯。身下这条长长的红毯,是他们成婚的路,而他的新娘,穿着婚服,手上还沾着他心脏的血液。他们将会在这毓秀祠拜堂。

一叩首,拜她。

二叩首,拜她。

三叩首,亦是拜她。

可如今,她说要杀他......那自然是不行的。

“我不会让你杀我,我要活着,你也要活着,我们做长久夫妻。”那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谁也不能抢,纵使是她也不行。

有一天,她也会像爱邸凉钰一般,爱着他,用生命来爱护他。

真是异想天开!

绣玉念有微词,念到一半,一口鲜血喷洒出来,卫宿然上前将人点住,抱了回去,临了看了一眼这凌乱狼藉的场子,风致一下便看穿他所想,及时说,“我来。”

绣玉闭眼前,看见花晨和凌七,率领亲兵,将高台团团围住。

好了。

去找你了。

***

南朝,林风四年,清明时节,大祭司为抵御朝中黑暗势力黑风寨一族,几近身死,驸马爷未曾拜堂便身死战役中,但是尸首却不知所踪。小言丞相也身受重伤,幸在恶人黑风寨寨主及其夫人在战役中,双双被大祭司挫骨扬灰,不见踪影。自此以后,皇朝比以前更加祥和宁静。

酒楼里人来人往,可是二楼被包了场子,十分安静。

“糕点太甜。”

“好,好,换这个!”

“太腻。”

“那提子呢?”

“太凉。”

“言林风!”

小言丞相娇怜地捂着心口,蹙着眉头,卫凤越一看又是心软,连忙放下身段去哄着。

“四年前,陛下登基,设年号为林风,查了一番,以为取自林下风气一词。现下才知,林风是小言丞相的小字,原来咱们的皇帝陛下,也会有为美色折腰的一天,怎么我听说,陛下是在继位第二年,才被迫与小言丞相成亲,当时,明明是十分嫌弃的......陛下,装的可真像!”

“闭嘴,卫绣玉!”卫凤越红了脸,“你佛了这三个月,除了呆在你那毓秀祠里不知捣弄什么东西,干过一件正事嘛!”

小言丞相及时按住她的手,摇摇头。卫凤越叹气,卫绣玉捣弄的东西,无非是收集邸凉钰的气息,欲寻其亡灵,若不是风致当时诓骗她,此法可使邸凉钰复生,她哪里有活下去的希望。

看看她现在的样子,懒散不堪,鞋子也不穿,大喇喇坐在窗台上喝酒,一天到晚,跟个喝不死的老酒鬼似的。

下面顿时骚动起来,卫凤越不在意,清明后,便开放了南北朝通路,许多北朝的富商都会来此做生意,听说北朝第一富商商会——毓秀商会,也会来此,不过,那商会会长人有些阵仗,为人骄矜,做生意时脾气极坏,硬生生是气退了许多合作伙伴,但是即使如此许多人还是趋之若鹜,慕名而追。

“本事若真有那么好,还来南朝,顶多是混不下去了,脾气太臭,被赶来南朝了呗!”卫凤越耸耸肩。

下意识瞧向窗台,那里已经没有了人影,卫凤越心一提,道了一声糟糕,那丫头莫不是坐在窗台上的时候,喝醉酒一头栽楞下去了?

探头看的时候,卫凤越惊呼一声,可看她被人接住了,心算是放下来,可看见来人,转眼心又一提,小言丞相凑过来,微怔片刻,旋即笑了,“我就知道。”

所谓祸害遗千年,可不是说着玩玩儿的。

“邸凉钰,是你吗?”绣玉搂着他的脖子,死活也不放开,“你这个混蛋!”

来人坐在马上,皱着眉头,脾气很臭,掕着她的后脖子就打算把人甩下去,“南朝姑娘果然恬不知耻,见着人就爬,难不成是男人太弱,僧多肉少,喂不饱这些姑娘!”

随行人一阵哗然大笑。

绣玉盯着他看,他也丝毫不惧,“美人投怀送抱,小爷不介意,啧,美人还没穿鞋,瞧瞧这脚,比咱们新进的贡芽还嫩!”

又是一阵起哄声。

他不动声色拿披风盖住了小脚丫,不耐烦地扫了周围,阴鸷的目光森然,吓退了周围的人。

“喂,赶紧下去,小爷还要做生意!”

“是啊是啊!赶紧的啊,那小娘儿们,别磨蹭了,赶紧滚!”后面被堵住的其他商队不得前进,也在使劲儿催,邸凉钰眼一睨,那些人的车就翻了,顿时一片哭喊声。

绣玉还是木楞地看他。

“小娘儿们,可别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渐渐的,绣玉眼里蓄积了泪水,趴在他胸前,哭的是一塌糊涂,后面的商队就一直堵着,他一开始是不耐烦,可绣玉一直没停,后来声音小些了,可是变得有些沙哑,却还在小声啜泣。

邸凉钰这才手足无措,“丫头,不哭了。”哭的他心都要碎了。

“混蛋!”

“是,我混蛋。”

“坏蛋!”

“是,我坏。”

“狗蛋,呜呜呜!”

邸凉钰:“......”

“是你先开始的,丫头,当初是你擅自做主,我在北朝痴躁四年,你却死活不知错,妄图再次作案,不知悔改。现下,你沉思了三个月,可知错了?”

怀里人不吱声。

“嗯?”

当初云樾的那些把戏,如何能奈何得了他?

肩膀上被人狠狠咬了一下,有些吃痛,他知道她是生气了。

“尖牙利嘴的小东西。”

邸凉钰抱着绣玉,叹了口气,下巴搁在她的颈窝,轻狂笑了起来。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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