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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血漫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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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宣帝死了, 死得那么突然,又那么让人猝不及防。www.kanshushen.com

可是这一切也不是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至少一直给成宣帝请脉的太医发现了成宣帝近来易嗜睡疲惫的异样。

成宣帝以为是近来朝事繁忙, 国事操劳的原因, 加之年纪确实大了,身体渐渐走下坡路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可还不等太医查出来病因, 成宣帝就在一场睡梦中离去了, 走的时候是在宣政殿处理奏折,脸趴在桌子上就去世了,手边还有写了一半的红批, 还算安详,面颊上虽有着疲惫但也没有太多痛苦。

消息传出来之后, 举国悲伤, 宫城里到处都人心惶惶, 成宣帝走得太匆忙,许多身后事都没有安排好。朝堂后宫都乱做了一锅粥, 不过大家操心的倒不是成宣帝的后事, 而是这个位置如今该由谁来坐了。

太子殿下消失,至今未有消息。七殿下痴傻,十一皇子牙牙学语,谁都不是这个位置的最好人选,便只剩下了兰贵嫔的五皇子。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一直跟在太子殿下身边的五皇子一下就被推倒了风口浪尖上。

顾辞收到消息的时候, 还在边境守备营操练士兵。他看了顾执楼写来的密信, 皱了一下眉,很快就收拾了东西,回到皇城。

他倒是知道太子还活着, 可是太子已无心朝堂,甚至自己拔除了自己的靠山和根基,哪里还会轻易回来。而顾执楼送来的那封密信也给了他信心,顾执楼说:“皇城的人与物,皆随你所用,只求善待。”

顾辞骑着烈马回到历州城的时候,朝堂已经在发国丧了,城墙上都挂着白灯笼和白绸。顾辞笑了一下,他韬光养晦二十余年,没想到最后竟是不需要自己动手,这位置就落到了自己手里,真是世事难料。

苏梦坐在明霞殿,那个老不死的终于死了,这是件多好的事儿啊,就是有点可惜,叫他走得太/安稳了,若不是怕查出来,她肯定给他一刀。

苏梦看着自己面颊有些泛青,摸了摸失去血色的脸庞,觉得值了,她图快,用药过度,如今这药物在自己身上也有了残留。

成宣帝一死,苏梦这个宠妃自然也就没了靠山,她是不在意,可这满宫殿的宫女太监可就不这么想了,所有人都在琢磨新帝会如何对待这位魅惑先皇的妖妃。苏家自然也不敢再如此张扬,夹起尾巴做人。

所有人都没想到五殿下回来得会这么快,陛下驾崩的第三天,顾辞就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回来奔国丧了,五殿下登基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

混乱的朝政在五殿下,不,新帝的主持下也逐渐走上正轨,众人对新帝也寄予了几分期许。

一切似乎都在好起来,就是陆家的日子不算太好过。

陆庭原本打算要弄出点事儿来的,可是顾辞回来得太早,如同成宣帝去世一般让人猝不及防,完全没给他这个机会。

与此同时,新帝是顾辞,陆家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且不说从前顾辞跟着顾执楼身边与陆家为敌,如今顾辞为帝,就算不打压陆家,肯定也不会再让陆家像从前一样辉煌。

陆庭在陆府的书房里,揪集了一大批大臣,尤其是以陆家和梅家的人为主。

“大人当真要如此?”旁边与梅家交好的官员开腔了,面带愁容。

陆庭看着他,面色冷峻地点头。

“可是……此举是否太过凶险?”那官员边迟疑边开口道,“且不说新帝尚未针对陆家,便是新帝针对陆家了,咱们也没有办法啊。”

“新帝原是太子的人,登基之后如何会放过陆家?只怕是要斩草除根!诸位也不必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诸位与我陆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怕我陆家倒台之时诸位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

“难道秦大人喜欢等着别人大发慈悲饶自己一命的感觉?”陆庭讽刺道。

秦清河有些被他说动了,在场的人也是心怀各异。夜谈进行到月上中天的时候还是结束了。一个个的带上帷帽从陆府后门离开。

陆庭坐在书房里,仰靠着椅背揉按着眉心,显得疲惫不已。

听见轻微的推门声响起,头也不抬,淡声道:“你怎么看?”

来人在陆庭身前不远处站定,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带有一种诡异的沉默感。

陆知安开了口,声音却比以往的清亮要暗哑许多,“不仅是其他官员,就连梅家也不会愿意参与这么冒险的事情。方才秦清河不过是在替梅成打太极罢了。”

陆庭闻言,笑了笑,睁开眼看着自己儿子,觉得自从成婚以来,陆知安真是长大了不少。

梅成那些墙头草,也不指望他们帮忙,可他们也不能拖后腿。只要他们都保持中立,那这一场战争便会是陆家与顾辞的对决。

他问:“那你觉得呢?这件事咱们是该做还是不该做?”

陆知安微微敛眸,让人看不出情绪,他冷淡道:“顾辞与陆家虽算不上势同水火,可是顾辞也绝不会放任陆家继续发展,称霸朝堂,只怕陆家被削弱是势在必行了。”

陆庭呵笑出声,“自古帝王迭代,哪有权臣不倒的道理?且不说是前朝权臣,便是一同打天下的好兄弟,好手足最后不都还是落得个夺权杀人的下场。”

他眼眸微眯,看着跳动的烛火,眼中的欲望熊熊燃烧,“与其等着什么都没有这一天的到来,不如换了他顾家人,让这天下成为我陆家的天下。”

陆知安对他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丝毫不觉得有问题,认真道:“新帝登基,一切百废待兴,尚且是需要休养生息之际,此时是新帝根基最为薄弱的时候,若是错过了时机,只怕是再无机会了。”

陆庭哂笑一声,“我也正有此意,所以在新帝开坛祭天,正式的登基大典那一日,是咱们最好的机会。”

陆庭起身,拍了拍陆知安的肩膀,满意道:“儿啊,他有的一切,你也会有的,这一切最终都是你的。”

陆知安眼睫微颤,静默了片刻,低头拱手道:“多谢父亲。”

“嗯,下去准备吧。”

“是。”

陆知安回到了自己房间,他没有睡卧房,而是睡的书房,他近来一直如此,他对梅思缘到底是没有心思,也不想看到梅思缘那张跋扈的脸,一看到她就不可避免地会想起宫里的那个人。

宫里的那个人……

顾执楼看着外面的天空,一轮明月皎皎高悬夜空,乌云遮了又散,光辉落在大地上,透着独属于月亮的清冷。

历州城已经进入了寒冬,外面刮的冷风刺骨极了。

顾辞入住皇宫之后,并没有说要如何处置先帝的妃子,许是政务繁忙还没轮不到这件事,又许是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

陆知安背手不语,朝中大多数官员都赞成依照祖制处理先帝的嫔妃。

有皇子者,予以分封,跟随皇子去往封地终老。没有皇子或是生养公主的妃嫔,一律打入冷宫或是发配寺庙。

这之中对怜妃的争议最大,居然有大半的朝臣支持处死怜妃为陛下殉葬。不过时至今日也还没有定论便是。

如今的明霞殿可比从前要冷清许多了,早没了往日风光。宫女太监们走的走,跑的跑,反正留下来的没几个了。

青沐倒是还在,可瞧着新帝对她座上宾的态度,苏梦就知道她的身份不会简单,应该说从青沐来到她身边,拿出那一副副杀人于无形的毒药时,她就知道青沐的身份不只是个小宫女,不过没关系,青沐利用她,她又何尝不是利用青沐。

彼此利用,也没多少伤心难过。

夜晚,悠扬又带着几分悲伤绝望的琴声从明霞殿里传来,路过的宫女太监都要快些走,就怕沾染了晦气。

苏梦一个人对月自弹觉得甚好,偏有人要来打搅她的清静。

大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地上的倒影在月光下拉得长长的,苏梦手下的琴声依旧轻快如泉水一般流淌,丝毫没有停顿。

直到那人走到身后,喊了一声“梦儿”。声音里带着思念和心疼。

苏梦完全没有搭理的意思,直到手底下这首曲子弹完了,才停下手按住琴弦,淡声道:“陛下该叫我怜太妃。”

“梦儿。”顾辞看着她眼底透着悲伤,他回到历州城之后已经知道了苏梦曾经经历过什么,对于眼前的女子心疼不已,若是他早一些从边关回来,他是不是就能保护好苏梦叫她不要遭受这些痛苦了?

苏梦脸上的表情一点波动都没有,对已经贵为新帝的顾辞也没有多少谄媚,仿佛已经无所谓了,活够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死气。

顾辞忙道:“我不会让你给父皇殉葬的,梦儿,你不要担心。”

他怕宫女太监们流传的谣言会叫苏梦担忧,满给她解释,可苏梦一点都不领情,她站起身靠近窗外,看着外面的月色。

她这一生活得可真是够跌宕起伏的,做过盛宠的皇妃也做过任人踩踏的可怜虫,一个人活了别人的一辈子一样长,真的够了。

她冷声道:“陛下夜至明霞殿,怕是于你的名声有损,还是早些回去吧,莫要叫人看见了,嚼口舌。”

“梦儿,你这是在担心我吗?”顾辞自作多情道。

苏梦从前是二哥的未婚妻他不敢动邪念,后来又与陆知安纠缠,他远在边关管不了。

可是如今,苏梦是先帝嫔妃,虽说处置她们的方法大多是打入冷宫,送往佛堂,但若他愿意,也可以让苏梦成为自己的妃子,而如今天底下除了他,没有人再有资格娶苏梦。

苏梦蹙眉,顾辞对她的心思她早就知道,可是她对顾辞从来没有那么多心思,她一颗心都给了顾执楼,可是人家不要,将她一颗心撕得粉碎。

苏梦绝情道:“便是陛下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也要顾及我的名声,陛下还是快走吧。”

“梦儿。”闻言,顾辞的声音不由得大了些,“你还在念着陆知安吗?”便是不愿意承认,顾辞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许久没有听见过这个名字,苏梦愣怔了一下,眼神有些呆滞。

顾辞继续道:“可你也看见了,他已经另娶妻生子了,你们之间不可能了。”

苏梦拧眉,又想起了陆知安大婚那日的模样,一身喜服俊朗不已,面颊通红惹人心醉。可偏偏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叫人心揪得疼。

“与你何干?”苏梦回头瞪着顾辞,便是她与陆知安是错付,也还轮不到外人在这儿说三道四。

顾辞如今好歹是皇帝,哪里还能像从前一样忍受苏梦如此忽视自己。

“你还念着他,可他却对你丝毫不念旧情。”顾辞的声音里带着些愠怒,“你以为父皇的死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吗?梦儿,陆家派人彻查此事,为的就是想把这件事栽赃在你我身上,便是如此对你,你还要记挂着他?”

苏梦看着他这副急切的模样,冷笑了一下,伴着月下光辉,颇有些冷淡佳人的风韵。

“陆家想栽赃的人是你,不是我。”

就算是她也不是栽赃,是事实。本来就是她动的手,她有什么好怕的。

顾辞的脸色冷了一下,陆家暗中彻查先帝身亡之事,就是想把脏水泼到顾辞身上,好叫他也像其他皇子一样没有资格继承皇位。

可这件事查下去,苏梦必然也是保不住的,陆知安明明都已经查到了与苏梦有关的蛛丝马迹却还是没有选择停手,可见如今苏梦的性命在他心中一点都不重要了,偏苏梦还如此念着自己的旧情郎,顾辞咬了咬牙,心中觉得颇为不忿。

见怀柔政策没有用,顾辞也收起了自己示弱的那一套。他确实喜欢苏梦,苏梦越是看不见他就叫他心底的征服欲越是膨胀。

不过如今皇权在手,天下尽在他手中,倒也不用如此心急。

顾辞理了理衣裳,拍了拍衮袍上不存在的灰尘,低道:“既是梦儿今日心境不佳,那朕便改日再来。”他自己给自己寻台阶下,离开了明霞殿。

对如今的他而言,苏梦只是权势之余的一个调味品,若说从前还有几分真心,现在怕是大多都晕染上了皇权的味道。

苏梦还是第一次听他在自己面前自称“朕”,以往顾辞从不拿皇帝的身份压她,可到底如今身为帝王,心底的骄傲自满也控制不住地溢出来了。

苏梦笑了一下,谁都会变,尤其是入了这皇城,哪里还有干净的人。

日子一天天的过下去,祭天大典也越来越近,朝堂上新帝一脉和陆家对立的苗头越来越明显。

苏炳年倒是个有眼色的墙头草,早早地就站在了顾辞这边,还得了顾辞的赏,整个人又像从前一样骄傲,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每日朝会,积极主动地冲在前头,为新帝排忧解难,冲锋陷阵,真是尽职尽责。

这日下朝,陆庭与苏炳年一同从宫门口出来,苏炳年仗着有皇帝宠爱,趾高气扬道:“哟,是陆大人啊,几日不见,明显见老啊,怎么朝务太过繁累,身子吃不消了?要真是这样,还不如提早致仕,告老还乡,早日回老家种田养猪去。”

陆庭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忍住怒火,看着苏炳年这个蠢货就像是看垃圾一样,如今他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需要同苏炳年多言,免得坏了事情。到时候等他登基为帝,再好好收拾苏炳年这个蠢东西。

陆庭冷哼一声,甩袖就大步离开了。

苏炳年觉得他不战而败,自己赢了,走在后头更是志得意满。

——

陆纯贵妃死,七皇子痴傻,成宣帝死。

一连串的人物下线,机器台已经发出了“滴滴”的警报声。

夜晚,六十三号一个人站在实验室里,手攥得死紧,没有多少长的指甲,可还是在手上留上了一道道鲜红的印记。

死的这些人虽然不是主角,可都是有名有姓的配角,是会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配角,他们的死亡已经影响到了故事的发展。

机器台上的书页摇摇欲坠,在六十三号赤红的眼睛注视下,其中一页飘飘然掉了下来,落在机器台上。

六十三号脸色煞白煞白的。刚想捡起那页书,只见另一双手从他身侧伸出来,比他先一步拿起了那张纸。

六十三号微微扭头,看见了熟悉的眉眼和容颜,顿时眼眶一热,眼泪“蹭”地一下就滴在了机器台上。

“哥。”

一号看着那张纸,看着机器台上错乱的数据,还有损坏了的按钮和仪器,他蹙了蹙眉,低声道:“又崩坏了?”

六十三号看见一号就像是瞬间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点点头,“哥,你不是在巡查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号看着他哭得像个泪人一样,知道他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也不好再骂他,粗大的手随便给他擦了两下眼泪,“六十二号说你状态不好,我就先回来了。”

一号有些恨铁不成钢,可是没办法,到底是自己弟弟,抿唇道:“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吧。”

六十三号点点头。

——

冬日的第一场雪,恰是祭天大典的日子。

顾辞换上了一身明黄色的吉服,率领百官去了天坛祭祀,甚至还包括尚未处置的太妃。

他就是要叫众人看看,他有多么的骄傲又有多么的心胸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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