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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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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川王没用晚膳,有些饿,他一面活动肩膀的筋骨,一面问郁扶筠:“掌人生死,有何感觉?”

郁扶筠取出一方浅色的丝帕擦手,即便手上没有任何污渍:“臣早已习惯——麻木了。”

颍川王鲜少和郁扶筠独处,他上下打量他,侧颜同香香有几分相似,特别是下巴,弧线优美:“后悔入宫么?”

郁扶筠轻嗤一声:“别开玩笑了,皇宫便是臣的第二条命。”

颍川王的叹息声轻不可闻:“便当各安天命吧。”

郁扶筠歪头瞥他一眼:“王爷几时开始认命了?”

颍川王调转缰绳,打算回去:“余下的你看着处置,我先回府了。”

郁扶筠跟了上来,轻声对他说:“圣上今早叫起时晕眩,你要有心理准备。”

颍川王惊慌失色道:“很严重么?”

郁扶筠欲言又止:“这种事不好说,你总要替自己筹谋。”

颍川王从来都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却是不得不想,可一时半会叫他做决定,谈何容易:“有太子在,不用我操心。”

郁扶筠早已替他想过,且觉得可行,至少是一条通往龙椅的道路:“不论圣上抱恙与国师推荐的丹药有无直接联系,若此刻有人‘密奏’,说这药是太子授意的,你不是没机会。”

颍川王连忙喝止道:“疯了么!如今是什么情况你不清楚么?但凡我和三哥翻脸,只会两败俱伤,晋王便是不费吹灰之力得了皇位,国师究竟在背后替谁谋算还不清楚,我可不想替他人铺路,既然都是未知的局面,不如让三哥继承皇位而来得安稳。”

郁扶筠怕过了这个村便没这个店了:“你再考虑考虑,宫里我可以替你打点,只要你……”有君临天下的野心。

颍川王仍旧说不:“皇位对我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郁扶筠不明白,却听懂他的言外之意:“那什么才是你的目标?什么比皇位更令你动心?”

颍川王不愿说,他与彩阁的感情,暂时越少人知晓越好,他怕郁扶筠会拿此事作筏子,逼他就范:“若是有法子能令父皇康复,便不要吝惜,晋王和国师,谁都不能小觑。”

郁扶筠越发焦躁:“真不懂你在顾虑什么!”

就算事情被拆穿,只要颍川王死咬着不松口,顺便启奏说是晋王的主意,为的就是让他和太子兄弟反目,总归会有人吃亏,但只要计划做的滴水不漏,想来,颍川王一定能够置身事外。

便让太子和晋王争斗去。

颍川王始终认为,皇位和彩阁不能共得,若叫他挑一个,必是彩阁无疑,于是说了句肺腑之言:“当皇帝多累啊,我可不想我的余生被困在大明宫,日日担惊受怕谁会惦记我的江山,甚至以后生了孩子,还要防备着儿子不孝,哪日就弑君夺位了。”他感叹一句,“太累了。”

郁扶筠默默翻了个白眼:“你会后悔的!”

自然会有后悔的事,可颍川王目前不想去庸人自扰,本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境况,他无需担心:“你安分些,厂公的位子正向你招手,千万不要因为我去做傻事,我更不会领情。”

郁扶筠别无他法:“都不知道你像谁!一点儿夺储的心思都没有,你这个皇子真是白当了。”

不能强迫颍川王,会适得其反,郁扶筠只能另等机会游说,却也觉得时间耽搁不起,皇帝随时会驾崩,这长安的天说变就变,届时还不知会便宜谁。

***

颍川王先去了东宫,打算同太子说明郝宅的情况。

太子在喝闷酒,一杯接着一杯。

颍川王夺过太子的酒杯:“差不多就行了。”

太子没醉,却比喝醉了还要难受:“彩阁是不是喜欢别的男人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颍川王见太子微醺,便问:“若是她真的与旁人郎情妾意,三哥会怎样?”

太子咬牙切齿道:“我会杀了那个人,一定会杀了他!”

颍川王还没那个胆子问——如果那个人是我,你也会杀了我么?他微微叹息:“即便让你杀了,然后呢?你能毫无顾忌的娶她么?她会愿意么?”

殿中再无旁人,随太子口出狂言,带着醉意道:“这天下都将是我的,更何况是她?”太子的鼻音稍重,“我已经给了她最大的让步,她还想怎样?”

颍川王无从宽慰,说什么都并非是他的真心话:“倘若她爱你,便也罢了。”

太子将酒壶狠狠砸在地上:“什么爱不爱的,若我不是太子,她会因我来长安么?她既想做皇后,又想要独宠,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颍川王说:“你醉了。”

太子偏强调自个儿没醉。

颍川王搀扶着太子,准备往寝殿那边走:“你也并非真心爱着彩阁,若是真爱,你们之间根本容不下第三个人。”

太子步伐踉跄,摇摇晃晃地说:“任她喜欢谁都好,千万别是你,我会杀了她,怎会对你动手?”

颍川王心里说了句“糟糕”,太子许是看出来什么,只是现在还不确定罢了,此刻这般看似酒后的胡言乱语,为的只是告诫他——“奸夫”千万别是他。

颍川王一时语塞,不说话就是心虚,反驳更是胆怯的表现,便是装作平时油腔滑调的样子,更是笑出声来:“她若真对我死心塌地倒是好事,总归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太子惺忪的双眼微睁,无比清醒地说:“你想的美。”太子脚下有些打飘,思路却无比清晰,“多盯着兰陵王府,季轩大有用处。”

季轩是兵部尚书,虽然新官上任,不一定能让五军里所有的将士都听他的话,但到必要时刻,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

颍川王点头:“我会多加留意的。”

太子勉强去到丽正殿,有反胃的冲动,宫人七手八脚将被褥铺陈好,再替太子宽衣脱靴。

颍川王接过宫人手中的醒酒茶,先吹了吹,喝了两口,才递给太子。

太子口渴的很,喝完茶,命所有人都下去。

看样子已经完全清醒,太子穿着罗袜,坐在床榻上:“彩阁如今有了自己的心思,强迫不来,我对此头疼不已,又不能直接同父皇说取消与她的婚约。”太子想了想,竟是说了个自认为不错的主意,“你没事多安慰她几句,偶尔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若是你能让她倾心,因此而毁了婚约,父皇那边我替你担着。”

颍川王虽然期待已久,却不能满口应承,他有他的爱情观念,更是一本正经道:“我的感情不似洪闸,可以随意开关,我喜欢的人,纵使要耍一些小心机才能成全彼此,也不想同任何阴谋挂钩。”

太子对他这个回答还算满意,没有拒绝,没有答应,才是最好的回答:“知道你有心上人,这样会令你为难,但是我没有旁人可信,只有你了。”太子看着颍川王,目光里透露着不舍和纠结,“彩阁若是同你在一起……”太子顿了顿,不知是真是假,“我才更为放心。”

话语说的太过煽情,以至于颍川王无法分辨是试探,还是确实的打算,本来最终结果,会是他期待的那种结果,他应当高兴才是,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便道:“我回去考虑考虑,过两日给你答复。”

太子往后一躺,松了口气般:“很想自私一次,可是对于彩阁我已经太过自私,若是重来一次,我绝不放手。”

颍川王没有说话,只上前给太子盖好被褥:“你好好睡吧,说不定明早起来,你便不会这样认为了。”

方才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反悔的那种。

太子闭上眼,很快呼吸均匀。

颍川王长叹,果然一切来的太过顺利,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

信步出了东宫,夜阑人静。

与往常许许多多的夜里一样,东宫哪里都是巡逻的亲卫军,而颍川王此刻只想快些去兰陵王府,快点见到彩阁。

才出了丽正殿的殿门,却是换了思路。

——若是往常这样的情况,他应该怎样。

便寻了个亲卫军,随口道:“给我准备一间屋子,今晚我在东宫过夜。”

亲卫军垂首道诺:“王爷不若去找蔺詹事,他在描春榭。”

颍川王说也好:“我有些饿,待会儿送些酒菜来。”

蔺尚谦在描春榭里静坐,仿若是在等人。

颍川王刚踏进水榭,看到竹案上的两只酒樽,便知晓蔺尚谦等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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