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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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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妗的话恍如一记闷棍, 打得秦寰晕头转向,却无比清醒。www.xinghuozuowen.com

确实如此,单单不算秦宴在与否, 便是他出征的日子里,朝堂有虞妗坐镇, 也不曾出过逼死忠良的丑事, 蒋韶显然是不把他放在眼中的。

“皇上再想一想, 蒋韶以一己之力撼动朝堂, 逼摄政王放权,逼梅吉触柱而亡,他的话可比皇命还要好使些,”虞妗不遗余力的在背后捅蒋韶刀子。

他能三言两语煽动秦寰,耍一箭双雕之计,她也能不费吹灰之力, 在暗处埋下一击致命的利刃。

秦寰久久不语, 虞妗也不催他,该说得她已经说完, 该做的她也已经尽力而为, 秦寰要怎么想, 怎么做已经不是她能够掌控的, 只要能放秦宴出来, 蒋韶就蹦跶不了多久。

“儿臣愚昧, ”秦寰撩开衣袍在虞妗面前笔直下跪:“犯下如此大错, 望母后海涵, 请母后妙计解儿臣困境。”

虞妗笑了笑,将他扶起,顺势耳语了几句。

半响, 秦寰兴冲冲的离开桂宫。

李钦遍寻不到秦寰,正在长乐宫急得跳脚,一转头却见他披着虞太后的白狐裘回来了,一扫前些时日的阴郁,一举一动皆是快活。

银朱搀着虞妗,青黛在前面提着灯笼,走近虞妗寝殿时却见黑乎乎一片,忍不住问道:“银朱走时将灯火全灭了?”

“没有啊,”银朱亦是一头雾水。

虞妗皱了皱眉,敏锐的察觉出一丝不妥,还不等她出声示意,银朱与青黛双双软身瘫倒在地。

偌大的桂宫此时竟连巡视的宫人也无一个,虞妗故作不经意摸了摸腰上的软刃,警惕着四周,冷声问:“胆敢闯入燕宫大内,又何必藏头露尾,还不速速现身?”

虞妗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嗤:“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太后娘娘打算吃干抹净不认账?”

是秦宴。

虞妗转身看他。

秦宴背着对她,夜色幽深,他一身玄色大氅,瞧不清模样,只那身型挺拔如松,引人热目。

“你来做什么?”虞妗才应付了秦寰,对他亦是无甚好话。

“莫不是因着含冤幽闭王府,耐不住心中气恼,夜袭桂宫拿哀家的女官撒气?”虞妗冷得很,忍不住瑟缩着身子。

秦宴随手将一瓮酒坛摆在石桌上,转身看她。

“寻太后娘娘算账。”

秦宴半月不曾见她,忙起来时倒不觉得,甫一得闲,便念得抓心挠肺。

摆在他床榻边的,虞妗那拳头大小的银手炉,烈如艳阳的火狐裘,剩下一半儿的金龙戏珠佩,人是久久不见,可每个物件儿都能钻出她的影子来。

前些时候两个人还那般亲密,这才短短半月,竟比从前更为生疏,她人又不肯再入他梦里来,让他想得念得心肝都在疼。

秦宴也不知自己是犯了什么毛病,等他回过神来,双脚已然站在桂宫的宫墙之上,此等行径,与那些浪荡的世家子有何分别?

可她就在此处。

一想到虞妗,秦宴便挪不动脚了。

谁知秦宴将她寝殿翻了个底朝天,也寻不见她人影,听巡夜的内侍细语才知,原是秦寰也来了。

秦宴不能去将那只成日招惹他的雀鸟捉回来,攒了一肚子气,跟个怨妇似的等了大半个时辰,才见虞妗姗姗迟归。

嫉妒使人丧失理智,虽然秦宴也不知自己在嫉妒个什么,但他就是一肚子火气,不撒难受。

舍不得动虞妗,于是银朱和青黛便倒了霉。

“算账?”虞妗柳眉微挑,语气带着讽意:“哀家与王爷向来银货两讫,何来算账一说?”

秦宴知她有意气他,却也不恼,又从袖笼里拿出两个酒杯,摆在桌上:“请太后娘娘赏脸,与臣小酌几杯。”

虞妗是疯了才会和他在此处饮酒,照这才停雪的天气,在这儿枯坐半夜,明儿她才是真要病得起不来身了。

“哀家宫里巡夜内侍半个时辰巡一趟,王爷可应在王府闭门思过的。”

秦宴知她畏寒,将他肩上的鹤氅解下,拂去绒肩上的细雪,罩在她的身上。

虞妗是真冷了,冻得脑壳都发木,呆愣的由着秦宴给她绑系带。

秦宴足高她一个头,虞妗僵着身子平视,不妨瞧见了他露在立领上的喉结,再正经不过的样子,却让她忍不住脸热。

慌忙垂下头,瞧见的又是他骨节分明的手。

他的手形很是好看,有些薄,手指修长骨节明晰,虎口上有薄茧,应是常年习武所致,手背上有些细密的刀口,有一条最为明显,横列了他整只左手背。

连手上也是伤疤,虞妗想象不出来,那他领兵征战这么些年,身上该有多少暗疾。

秦宴恰好将系带系好,收回手,虞妗轻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怪异,往后退了半步。

“哀家身子弱,饮了寒酒恐会胃疼,”垂头让他看地上的银朱和青黛:“王爷弄昏了哀家的女官,您来伺候我不成?”

“有何不可?”秦宴并不愿旁人扰他二人独处。

“好,哀家今夜便斗胆让王爷伺候一回?”虞妗这话说得轻佻,引人往歪处想,偏她的模样再正经不过,还催秦宴。

“可王爷也不能让她俩个就躺在这天寒地冻处吧?她俩个病倒了,哀家可无贴心人了。”

话音刚落,冯宣不知从何处冒出头来,不甚温柔的将银朱青黛二人,一抗一拉就往虞妗的寝殿里送去。

不一会儿又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新置了碳的手炉,不敢给虞妗,便转手给了秦宴,一声不吭又消失在夜色中。

“有人来了,”秦宴将手炉递给虞妗,从她手里拿走那个早已经冷去的,习以为常的揣进了自己的袖笼里。

虞妗抱着热得烫手的手炉不知该说什么,她手里这个显然也不是她的,感情秦宴要回去一个,还拿个新的赔给她?

容不得她多想,宫墙之后已经亮起了烛光,内侍的细语声断续可闻,又是半个时辰一轮的巡夜。

“随哀家进来吧。”虞妗领着他往寝殿里走。

虞妗的寝殿后,是一汪热气腾腾的暖泉,这在数九寒天里,也是烟雾缭绕,暖泉中央起了一座湖心亭,平时里只银朱和青黛两个在里边走动,人迹罕至,景色撩人,是个吃酒的好去处。

虞妗平时里也爱在此处偷闲,是以亭中事物一应俱全,糕饼点心水果,一样不少。

湖心亭修得矮,里头铺了厚厚的绒毯,虞妗毫不避的席地而坐。

秦宴跟着撩开衣袍坐下,将酒坛扔入暖泉中。

虞妗看着他的动作,没话找话说:“倒省得燃炉烧酒。”

秦宴将酒杯摆在小几上,一边说:“这原是我母妃的住处。”

虞妗是知晓的,秦宴生母是德宗时候的宠妃,明皇贵妃,在世时宠冠后宫,无人能及,却是红颜薄命,产下秦宴后不久便撒手人寰,连带母族明家也逐渐消失在世家中。

不知秦宴为何提起此事,虞妗也不搭话。

好半天秦宴才憋出下文:“此处风水不好。”

虞妗听不懂,又听他说:“回头你寻个机会迁出去吧。”

秦宴来时像是饮了酒,无了寒风侵袭,一举一动都是酒香,不重,却熏得人醉。

虞妗不知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被秦宴一身酒香勾起馋虫,伸手想将酒坛拉回来,谁知那酒坛却越飘越远。

“你这酒还喝不喝了?”虞妗推他。

秦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挥手,酒坛凌空而起,稳稳落在他的掌中。

虞妗抢过酒坛,在白瓷杯里斟酒:“头一回见王爷饮酒,还是三年前的事儿了。”

提起此事,秦宴眼神微凛,先手夺过了虞妗的酒杯一饮而尽。

秦宴这辈子干过最蠢的事,便是让先帝猜中了他心中所想,知他心悦虞妗。

三年前,嘉顺帝病急,呼揭趁势举兵进犯,秦宴领兵出征,刚将呼揭打退至边境,朝廷却将福宜送来与呼揭和亲,两国握手言和。

等他领军往上京赶,才进城门便瞧见了誉国公府送虞妗出嫁的仪仗。

嘉顺帝一直都知道,秦宴手里有德宗的遗诏,他一死保不准秦宴会不会持诏书登基为帝,为保小秦寰坐稳皇位,他给秦宴玩了一把釜底抽薪。

他娶了虞妗为皇后。

兴许是老天爷都看不惯他造孽,大婚前日,嘉顺帝便急惊风,一度昏迷不醒,整个太医署的太医用尽浑身解数,才得以支撑到秦宴还朝。

嘉顺帝以虞妗随主殉葬为由,逼迫秦宴立下毒誓,死生忠于秦寰,有朝一日,他若夺秦寰帝位,虞妗便不得好死。

第二日,嘉顺帝便殁了。

虞妗头一回遇见秦宴,他便在御花园的亭中饮酒,即便一身缟素,也难掩风姿。

比之秦宴,虞妗想起的,却是虞德庸以王氏相逼,强要她嫁给将行就木的嘉顺帝时,那副令人望之生厌的嘴脸。

心里压抑不住的怨恨如藤蔓般滋生,手下便停不住,一杯接着一杯往口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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