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倚心里的落差,简直是银河落九天啊!
那颗争名夺利的心,已经碎成渣了。
还说什么骄傲的人走不远,他,太倚已经风尘仆仆地走了四十多年了,走得够远了吧,可是走得不够高哇!
他现在就想像齐小墨这样傲骄地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簇拥着他,向他喝彩,向他拍马!哪怕那些都不是真心的话!
对的,那就是太倚心里想要的!
为什么他就不能?他除了武功差一点,颜值低一点,人品逊一点,脾气坏一点,年纪老一点,其他哪一点,哪一点不比齐小墨强呐!
为什么?为什么差之毫厘,便谬以千里?
为什么人家被捧上天,我就要吃土?
“天哪,又送来那么多礼物!”
“简直把嫁妆都齐备了。”
“这样一想,被齐小墨拒婚都很幸福。”
“我也好想被齐小墨拒婚!毕竟他拒婚的样子都那么酷!”
得了,大家一边议论,一边兴高采烈地将礼物抬到胖婆娘家里去。
刚刚才下楼的张巧鸾,看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过来,如同受了惊吓的兔子,急急忙忙又跑进后厅里去,透着门缝朝外张望。
胖婆娘那一顿忙乱,连忙地叫丈夫杀鸡宰羊,请了村里的妇人都下厨,烧菜,招待贵宾。
胖婆娘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奉承县官为好。
而县官又好似不知道该怎么奉承齐小墨,才又得体又到位。
这一日,山下村前所未有的热闹,把那一场大火带来的阴霾彻彻底底涤荡干净了。
已过半夜,夜空里布满了星辰。
一轮凸月,还未满弦,月光清凉。
外头的喧嚣已经渐渐地歇了,然而张巧鸾内心的喧嚣反而更汹涌了。
齐小墨,齐小墨,他是个怎样的男子?
然而他跟她退了婚啊。
张巧鸾心中失落,却又情不自禁地满怀期待,她是他的义妹,那么以后,她总能时时看见他的吧。
只要能远远地看他一眼,她心中便有无限的满足。
张巧鸾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这时候村口的戏已经唱完了,村民们也都散了,四周静悄悄的,当然月光也是静悄悄的。
张巧鸾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已经散场的戏台,就着月光,看见戏台上一张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字。
“一水派齐掌门认领义妹!”
下面还有一幅对联。
“本来两家姓,从此一家亲。”
张巧鸾看着这些字,仿佛其中有什么魔力,让她思潮起伏,无法停歇。
从今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她想。
具体是什么不一样?她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