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前辈就算了，奚雀珂实在受不了她这样，按着手机反怼：[你好像什么都很懂的样子。]

谁知道这人给台阶就上：[刚才跟你说的这些话，别人求我我都不会跟他们说，我是真的蛮喜欢你。]

[？]

[你可能只是太无聊，想拉个战友一起diss高嘉曈而已。]奚雀珂直言不讳地分析道，并凭借女人精准的第六感问她：[你是不是喝多了？]

不出几分钟，顾娇娇竟真给她发来一张桌子的图片，其上用“杯盘狼藉”形容不为过，数不清的酒瓶横七竖八着。

这桌面的花纹有些熟悉，奚雀珂问：[名流？]

[你怎么知道？]没想到顾娇娇会是这种反应，评价她：[没想到你这么上道。]

奚雀珂彻底无言了。

她只是记忆力很好。

顾娇娇又向她发出邀请：[来吗？我收留你。]

[不了。]

[你要是真能融进那边，还有时间给我发消息？]

[那也不想去:-)]

*

在露天阳台伫立了近十分钟，奚雀珂的确有些无聊，回到大厅，其中的场景和先前一样。

她手中的酒杯早已空掉。见一名侍者路过，将它放进他回收的托盘上，她穿过人群，找到苏野之前所在的那个房间，推门而入。

他还是懒散靠在沙发上的姿势，手中捧着一本文件，面前的茶几上还堆放着好多，被打乱了。

察觉她回来，他什么也没说，目光都不抬一下，显得很自然，或者也可能是因为太专注于眼前了。

奚雀珂在他身边坐下，拿起一本资料来，才发现是《倾城》的剧本。

随手翻过几页，她目光彻彻底底地粘滞住，因为看见了导演的名字——岳心武。

“这个……”她开口，以无比震惊的语气。

苏野的视线随后落过来，听她十分犹疑地问：“岳心武不是电影导演么？”

怪不得《倾城》这部剧会如此受关注，不仅是大IP的原因，也不仅是角色多、演员阵容强大的原因，还有这么一位电影导演来执导，没有话题度才怪。

但为什么要这样？

“你了解他吗？”苏野暂时放下手头的剧本，彻底仰靠在沙发上，手臂搭上她身后的靠背，似笑非笑地问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奚雀珂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名字，眼中神色渐渐深了。

岳心武在上世纪末声名最响，是那一代导演的代表人物之一，获得的奖项多到数不清。

“了解他早年拍的电影吗？”他继续问。

“……还可以。”她轻轻地吐出口气，也回过些神，慢慢地回答他问题，“我记得他最擅长的是古风电影，《枭姬》、《明月白鹭飞》……我都看过。”

“感觉怎样？”

不知道苏野为什么越问越多，奚雀珂缓缓转过头，对上他目光，还是继续回答了：“他几部有名的古装电影都被称为‘神作’，但我看过好几遍仍旧不敢说自己能看懂……虽然是古装片，但莫名很荒诞，你懂吗？即使去网上看深度解析，也感觉那些人说不出什么很清晰的东西，仍旧云里雾里，看大家对他电影的评价也是两极分化。”

抒发完这些感慨，似乎觉得过于贬义，她又补充：“但感觉很有艺术感也是真的。”有种华丽又空虚的感觉。

听了这样的回答，苏野笑了：“艺术有时候可能就是这么抽象。”

奚雀珂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刚回过头，又听他问：“那你觉得《消逝的月虹》这部电影，和他之前的作品相比如何？”

这回奚雀珂半天没说话，感觉有些被问住。

继那些古装电影后，岳心武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回归的作品就是这部《消逝的月虹》。是一反他从前风格的青春校园题材，偏日系，也有他个人的味道在其中，带着迷幻怅惘的感觉，也带着引人回味和深思的虚无感。

被苏野这么一说，奚雀珂觉得有点变扭，但也说不清到底是哪里别扭。

想了想，她只能说：“他是不是开始应和市场潮流了？”

细数与他同名的那些大导演，如今都在往这个方向努力，也都收到了不错的成果。

毕竟时代不同，他们不再是能一手遮天的那批人了。要么顺应，要么被淘汰。

苏野却没再说了，收回手臂，继续看剧本。

酝酿了一下，奚雀珂问他：“那现在，这部剧的演员都定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