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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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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出现,为她们提供了至少两种以上的讯息。”

苏禾竖起两根指头,“第一,我并没有那么厉害。第二,皇宫外围并非密不透风,是可以进出的。”

许蝉奇道:“这……殿下,大楚皇宫防护怎会如此薄弱?”

城门守卫就算了,怎得偌大皇宫外侧连个先天都无人驻守?

苏禾皱眉道:“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

她初来此世时,初生牛犊不怕虎,后来了解更多信息后除了后怕外更觉奇怪。

先天虽不是大白菜,可按照楚国的底蕴和楚王的疑心,不应该在至关重要的宫门处不设防才对。

许蝉担忧道:“若赵家真因此对殿下称臣,恐是居心叵测。”

“他们目前能为我所用,单是这点便足够了。”

两人正说着,一只黑猫从窗外钻进来,极为熟练地跳到了苏禾膝盖上:“喵~”

苏禾低下头,轻轻挠着黑猫的下巴:“小黑,这些天去哪儿玩了?”

小黑舒服地发出呼噜声,蹭了蹭苏禾的手,心道:【人家当然是去吸取日月精华了喵。】

【啊啊,反正这可怜无知愚蠢的人类幼崽也无法理解吧。】

想到这里,小黑看向苏禾的猫眼有些怜悯,在苏禾眼里则成了可怜巴巴的撒娇,忍不住揉了又揉。

屋外春燕扣了扣门,得到苏禾准许后走进来,见小黑悠哉悠哉窝在苏禾怀里,满头黑线,道:“小黑,莫再乱跑啦,让我好找。”

小黑舔了舔爪子,漫不经心:“喵。”

苏禾:“小黑说它下次不敢了。”

“喵?”

小黑不满地瞪了苏禾一眼:【这人类幼崽怎么老是喜欢曲解人家的话?】

春燕笑道:“这才乖嘛。”

说完她才注意到苏禾身旁还坐了个人,当着外人的面不敢放得太开,规规矩矩补了个礼:“见过殿下。”

苏禾对春燕眨眨眼道:“没事的春燕姐姐,她是自己人。”

“诶?”

瞥见门外匆匆掠过的衣衫,苏禾收回目光,道:“改日有机会再与姐姐细说,如今有要事要姐姐帮我去办。”

那人影,若她认得不错,应当是秋葵的。

挂这么些天的饵,也当咬钩了。

苏禾附在春燕耳边,交代了些许布置:“最后再与她这般说,有劳姐姐了。”

春燕点头道:“定不辱殿下期望。”

春燕离去后,苏禾对许蝉道:“许姐姐,我们要做其他事情,准备动身吧。”

许蝉下意识抱拳,后又尴尬地把手背到身后:“喏!”

江湖上待久了,短时间内还真改不了。

苏禾换好衣服,两人一前一后,光明正大出了赵府大门。

街上人来人往,苏禾一身华服,腰间龙纹玉佩随着步伐摇晃,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在路上走。

今时不同往日,楚王自封耳目,就算有眼线残余也少得可怜,不会用在她这么个小角色身上,其他世家或皇嗣眼里,她亦不是什么需要重点关注的人物,拘束太多反而会显得可疑。

一路来到了大理寺。

此处门侧守着的侍卫与其他地方的服饰又不一样,银甲佩刀,胸膛前的护甲用特殊技术刻上了只类似麒麟,头顶长有独角,仰天长吼的獬豸,很是威风凛凛。

与着装不匹配的则是穿衣的人,个个神态散懒,站没站样,有的甚至往柱子上歪歪斜斜一靠,就差没打起盹儿来了。

直到苏禾走近,几个懒汉才纷纷反应过来,站直了身子刚要厉声呵斥,就瞅见了苏禾腰间别着的玉佩,瞬间个个换了副面貌,赔着笑把苏禾请了进去。

后面一个则转头向里面跑去,多半是和负责当差的报信去了。

“殿下,您里面请,您里面请。”那侍卫跟酒楼迎客的小厮一样,低头哈腰在旁边引路,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不知殿下突然造访大理寺有何贵干啊?”

苏禾温和道:“本宫自是来视察的。”

“啊哈哈,原来殿下是来视……”说道一半那侍卫说不下去了,腿都开始打哆嗦,心里暗暗叫苦。

前段时间五殿下刚来过,怎么又来位殿下,他们大理寺最近是开罪哪位贵人了么?

谈话间,大理寺寺丞已然穿着官服亲自相迎,笑道:“臣见过七殿下,不知殿下来此,多有怠慢,望殿下海涵。”

他年过四十,一张终日纵欲的脸上已显老态,看着苏禾,嘴上笑着,眼底却闪过不屑。

装什么装,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得很。

这七殿下是皇室最不受宠的皇嗣,不到十四岁就被赶出皇宫住在赵家,既不通文亦不会武,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当然,再怎么废物也是皇嗣,面上得装一装。

寺丞恭恭敬敬的,低头行了一礼:“不知殿下来此,有何要事啊?”

“本宫是来此视察的。”苏禾复述道,“要看一看最近几个月汴京的案薄。”

视察是假,看案薄是真,像大理寺这样的刑法机构,某些方面来说亦是最灵敏的情报处,搜罗整个大楚各地要案,上到杀人谋反下到小偷小摸,几经复审后都记载于其案薄之上。

以苏禾的身份,按理说要看案薄并非什么难事。

那寺丞笑眯眯地,把苏禾请进了里堂,彻上了上好的茶,道:“劳烦殿下稍等,案薄繁多,还需时间整理,整理完毕立刻为殿下送来。”

说罢他就退了出去,里堂只剩苏禾与许蝉。

此堂位于寺中偏西处,应是大理寺少卿用来审案的地方,书案空空如也,狼毫砚台如装饰般摆在上面,纸页不沾一点墨迹,洁净如新。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茶盏都凉了,那寺丞却没有回来的迹象,连遣人通报一声都没有,就这么把苏禾晾在这儿。

苏禾也不急,把玩着手里的小茶杯。

那寺丞以为她不知道便信口胡言,案薄哪需要什么整理?又不是一本两本的书册,有专门的房间存放,若想看直接进入房间翻开便是了。

在进入里堂的时候苏禾便知晓那寺丞就是不想让她看案薄,故意玩弄的把戏。

若她心急斥责,那寺丞便有借口说公务繁忙,趁此给她扣个捣乱刑部工作的帽子;而若她就这么傻傻等着,多半等到明天都等不到所谓“呈上来的案薄。”

许蝉在江湖呆惯了,不知朝堂种种勾心斗角的险恶,来之前以为按照苏禾的身份干什么不是手到擒来,哪想到竟会被如此对待,不过她也是沉住气的,问道:“殿下,接下来该如何做?”

“不急。”苏禾慢悠悠的站起身,指指外面:“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以许蝉的听力自是也听到了在大理寺外嘈杂的动静,暗暗惊讶。

她作为先天,耳力能听得方圆几百米的动静是正常的,可苏禾不到后天,竟也能清楚听得。

来到大理寺门口,只见那几个面对苏禾赔笑的侍卫正拿着入鞘的刀,狠恶地砸着跪倒在地上的人们。

那跪下的几人一身素衣,分明是外城的平民百姓,被砸得痛呼出声却也不跑,而是抱着侍卫的腿哭喊道:“求求您让我们见见少卿大人吧!他得为我们做主啊!!”

登闻鼓旁还有个侍卫守着,只要有人靠近便一脚踹过去,分明不让敲。

悬于大理寺外的登闻鼓乃是为了使冤案者击鼓上闻,成立诉讼而用,被那侍卫守着,像极了意见箱附近拴着的恶犬。

见苏禾来此,那几个侍卫愣了下,收了些力道,没敢做得太过,其中一个迎上来赔笑道:“殿下,您怎么出来了,外头风寒得紧……”

苏禾道:“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侍卫往后瞟了一眼,继续笑道:“一群贱民罢了,殿下莫再看了,省得污了您的眼。”

许蝉握刀的手微微用力。

苏禾递了个安抚的眼神,正要说话,便见那寺丞和几个主薄火急火燎走了过来,对那几个百姓呵斥道:“又是你们!这月已来几次了?莫不是想被杀头吗!”

“大人!”

为首那男子哀声道:“我们行会本本分分做生意,当真未曾有偷盗之举啊,如今产业被扣押,一家老小被青峰行会逼得已然几天没吃没喝了,孩子们都快饿死了,大人,您要明察啊!!”

“是啊大人,您要明察啊!”

其余几人伏乞着,身上遍布刀背砸出道道伤痕,有的嘴边还挂着血迹,灰头土面鼻青脸肿的不断哀声央求。

寺丞眼角余光瞅了瞅苏禾,手心多了些许汗,厉喝道:“你们这群贱民日日偷鸡摸狗,不被杀头已是开恩,莫再胡搅蛮缠了!”

说罢大袖一挥,便让侍卫把他们赶了出去,插上大门,无视了外面撕心裂肺的哭声,挤出笑容对苏禾道:“殿下,让您久等了,案薄已然整理好了。”

他冲主薄使了个眼色,主薄把手里的书册呈到苏禾面前,那书册粗看不过十几页,被风一吹纸张微微晃动。

在他看来,这小屁孩儿哪懂什么是案薄,若不是今日那几个贱民又来添乱,连这十几页书册他都懒得糊弄。

如今他只希望赶紧把这位闲操心的殿下打发走,越快越好。

却见这位和和气气的殿下一言不发,也不接递过来的案薄,垂下的眸不知在想什么。

寺丞心里一突,浸淫官场许久的他本能感到不妙,想通了什么,忙赔礼道:“刚刚让殿下等了许久是下官们的不对,望殿下海涵。”

“哪里哪里,寺丞大人免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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