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完整个后院，差不多三十分钟，他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唯一的收获是他们真有钱啊。

“先生，您怎么了？”

“没事，请问前厅怎么走？”

他眼睛好累，需要一幅墨镜。

明白房子对于采光的需求，但是有必要用那么多亮闪闪的装饰吗？

院子后面的湖底也不知道铺着什么，阴天也波光粼粼的，闪得他眼睛疼。

可以的话这地方他不想再来第二次。

再次回到前厅，发现乌泱泱一大堆人。

他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姐姐过去之后大小姐速度快了不少，就是出来带了副墨镜，脸上应该是挂了彩，整个人蔫蔫的，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

宋鹤语隐入人群中，深藏功与名。

虽然是姐弟，两个人的风格却完全不一样。

姐姐是妖盟之主，这里的妖怪都叫她族长。

大小姐住在这里，暂代族中的事务。

“所以这些是？”

熙熙攘攘一大群人，穿着各色道袍，有绣太极图八卦阵的，还有绣龙和凤凰的，现在道士出门都是这样吗？

这确定不是漫展？

他们平时接活也不这样，这次是遇到个大主顾，又是难得的集体活动，谁都不想丢了体面，虽然很多世家都已经没落，但至少祖传的袍子没丢，洗洗还是能撑场面。

“我朋友请的其他人。”

“那这些？”

“哦，我的仆从。”好耳生的词，这是几百年前人才会用的吧，那么妖怪真封建。

“用你们理解的词，就是生活助理。”

“你是小孩子吗？”出远门还要这么多人跟着？

“没办法，”大小姐脱下外套随意丢在一旁，立刻有人精准地接住，充当人形架子，一丝褶皱也无。

“我习惯了。”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的年纪放在凤凰一族的确还算是幼崽。

“他一直都这样？”宋鹤语有点看不下去。

“一向如此。”距离他最近的小助理相当熟练地叠好衣服，宋鹤语甚至没有看清手法，只感觉衣服到他手里就自动折好了。

小助理姿态娴熟，表情平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你们真是辛苦了。”

“你们工资多少一个月？”

宋鹤语好奇。

小助理比了个让他很心动的数字。

“那有什么要求吗？”

宋鹤语蠢蠢欲动。

“出场时候要放音乐，拿扇子在后面把雾气扇成好看的形状，随时接住大小姐扔下的一切东西，随身携带醴泉喷雾，每到应该地方都要清场，让大小姐站在最中心的位置，还有……”

他沉默，然后投去敬佩的目光：“这是你们应得的。”

仆从颔首表示认同，显示出极高的职业素养表示，伺候大小姐是他们应该的。

伺候这个作精，这些是他们应得的。

不过，“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没见到雾气也没听到音乐？”

跟这次相比，身后只带了两人，可以说是简陋的程度。

小助理知道是前段时间大小姐独自出门那次，痛心疾首道：“那是因为，大小姐是微服出访，只带了两个不中用的下属。”

后面说了什么，宋鹤语没仔细听，大致就是大小姐在外面真是吃了好多苦独自在荒郊野岭面对心怀不轨的凶恶歹徒有多么危险云云。

呵，微服私访。

凶恶歹徒这么想到。

不过那两个下属确实挺不中用。

“他们现在人呢？”宋鹤语上次在公司没有见到他们，这次来他们本家也没看见，他还以为，能跟着随春芳出去的应该是他心腹才对。

“外派出去了。”就是不再重用的意思。

哦，宋鹤语表示了解，不再多问。

不过，那天金灿灿的一身，还有一丝不苟的头发，真的是微服出巡？

“现在可以走了吗？”

随春芳又换了身衣服出来。

他对着水镜照了周身，终于满意地点头。

“出，等等，你就穿这身去？”

大小姐皱眉。

“有问题？”

宋鹤语的衣服洗了没干，不得已穿的高中留下的校服，还算合身。

反正他也不是重要人物，是去凑人头的，穿那么讲究干什么？

“不行不行不行！”

连说了三个不行。

大小姐绝对不允许自己带出去的人不好看。

脸首先要好看，因为他坚信相由心生。

其次衣品得好，不好也不要紧，有他在，他的视野里面不允许出现丑衣服。

尤其是等下宋鹤语是要站在他身边的，那就更好好好打扮了。

“你，还有你，去挑几件适合他的衣服，还有鞋。”

月薪八万的速度果然很快，完全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十五分钟，宋鹤语从头到脚换了个人。

鸦青色的圆领袍领口敞开，露出内衬的流水纹。

腰上配着一条刺绣银腰带，挂着一枚水色玉佩。

头发也弄过，后脑勺的的橡皮筋也被取下，发尾被理出规律的形状，前面的碎发拨到两边，跟衣服的违和感降了不少。

原本还想给他侧边绑上一截银色流苏，被他拒绝。

这一身，跟大小姐的暗红长袍十分相配。

不用自己花钱，宋鹤语心安理得地接受。

不过宋鹤语不喜欢手里面拿着东西，那样行动不方便，挂在身上的勉强能够忍受。

但大小姐就不同了，出门在外，手里没东西把玩，就会觉得很无聊。

所以他的右手常年没有空闲，各式各样的扇子，珠串，笛箫，没有断过。

最近迷上了折扇，十几个颜色花样换着来，没一天是重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