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都透着委屈和卑微。

听得杨银月头皮发麻，整个人都恍惚了，不死心地再次确定：“是吗？”

“对啊，而且我又没考上大学，什么也没有，还是别给她丢人了，每次见她朋友同学，我都是以她表哥自称...你可别告诉她你知道了啊。”

男人自嘲的同时还带着几分甜蜜，听得出来，他很喜欢甄珠，也很骄傲自己有个这样的女朋友。

杨银月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好。”

“那谢谢你啊，我挂了，拜拜。”

挂了电话，愣在原地，鬼使神差地，杨银月删除了这条通话记录。

等甄珠出来时，见她眼眶发红，顿时紧张不已，忍不住想凑近仔细看她的眼睛：“怎么了？”

杨银月望着她的眉眼，强压下鼻尖的酸涩，扯出一个笑来：“没事，走吧。”

甄珠对她的情绪向来都很敏感，很快就明白她在不开心，可自己无论怎么问，杨银月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摸不准她是为了什么，甄珠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默默地陪在她左右，等待着时机去哄哄她。

两人一路无言来到了宿舍的楼梯间。

杨银月半垂着眼睑，脚步停下，梗在喉咙中的那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堵得她全身发慌。

“怎么了啊，这会儿没人，告诉我好不好？”甄珠这才牵上了她的手，一路上她的手一直在裤兜里。

杨银月没有拒绝她牵自己的手，抬眸：“甄珠。”

“怎么啦？”

杨银月望她的眼睛，依旧那么明亮，仿佛一下能看到她的心底，但也只是仿佛：“你真的没想过和我的未来吗？”

话一出，甄珠嘴角勾起，她还以为因为什么，原来是这件事。

“怎么啦今天，一直都纠结这个问题啊？”

杨银月摇头：“就是想问问。”

甄珠的满眼都是她，思考了几秒，开口：“那好吧，我说实话，是有想过的，但我们毕竟还小，不是吗？”

这认真的神态，难怪能骗这么长的时间，杨银月的笑多了几分讽刺：“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她不可否认，面前的人作为女朋友很是合格，对她体贴入微，关心她的情绪，爱护她包容她。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做起玩弄感情的事来十分顺手。

“就是想未来有你啊。”甄珠说得很是深情。

杨银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若不是今天的那通电话，自己真的要越陷越深了：“真的吗？”

“当然。怎么了啊？”甄珠点头，很是笃定。

说话间，杨银月的眼里出现了玩味：“你刚才去洗手间，你表哥给你打电话，我接了。”

闻言，甄珠脸上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慌乱溢于言表，她也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刚才这人对自己那么冷淡了。

“...他...他...你听我跟你解释，他...”

杨银月打断了她的话：“不用解释，我不想听...该解释的他都已经解释了。”

难不成她表哥还会专门戏弄自己吗？

“不是那个样子的，你听我解释。”甄珠紧紧握着她的手。

杨银月没有剥开，而是眼睑再次半垂，自顾地开口，到了最后，几近哽咽。

“我说为什么你不想我去看你的手机，我说为什么暑假的时候我要去找你...你不让...我说为什么你从来不会在你的朋友圈公开我...哪怕在声音app里，你从不会承认你在谈恋爱...”

原来如此，她傻乎乎地信了她口中的要尊重彼此隐私，信了她暑假在家挺忙，信了那是她的表哥。

尊重隐私是没错，但前提要建立在双方都真诚的条件上。

忙也没错，谁都有忙的时候，可她的忙是为了躲着不见自己。

为什么没想过未来，是因为她从没想过踏实。

还有，甄珠老是会夸她单纯，想到这里，杨银月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已然要决堤而下了。

这可是她的初恋，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和一个人有爱情的亲密...

单纯又有什么不对，她只想给予另一半足够的信任，但没想到，换来的就是利用她的信任来两面三刀。

甄珠看到那滚烫的泪珠，也是彻底慌了神：“我早跟他提出了分手，在高中的时候就要分，可是...”

杨银月用手背摸了一把泪，带着鼻音：“不用解释了，没有任何意义。”

而后，转身走了。

甄珠想去拉但没拉住，站在原地，也是泪花闪烁，她是喜欢杨银月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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