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电话一直没有反应，直到睡着，第二天早晨，它都没有响起。

新的一天开始了，本应和旧的一天有所不同，然而没有，最大的不一样是心情的沉闷，对着那没有反应的电话。

班主任在第一节后叫了我过去，在他整理教案的时候：“打工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才一天，却有种过了一周、甚至一个月的体验。

“那是正规的协会吗？”我问老师。

他愣了：“是遇到什么情况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根本乱七八糟的。但是，今天还是要去吧。

“没什么，”我说，“除了我以外，还有多少人在打工？”

“不多。”老师说：“一个年级大概二十几人。”

比我想象中多一些。

“我想知道是怎么选定地点的。”

老师拿着东西，往教室外走：“学校有常年合作的机构，你们提出希望后，就会联系机构。之前也和你说过吧，猎人协会认为你的匹配度很合适。”

“因为我是女生，所以更适合文书吗？”

“和性别没有关系。”老师说：“对方说了什么？”

“不是，”我说，“隔壁班有学生也在打工吧，好像做的是体力方面的工作。”

“体力？这我没有听说，但应该不会的。有学生在船厂工作是货物管理方面的。你应该知道吧——”老师忽然招了下手：“噢！”

是足球队的那个，我已经不记得他还做了什么了。只是前几次见面他都主动说话，这回不知怎么似乎有些退却。到老师介绍我俩认识，自己进了办公室，我才想起来昨天似乎对他说了什么。

“你开始打工了？”他问我：“我是在自己家的工厂上班，也会帮忙搬运东西，招人的时候不论性别，虽然男性居多，但女性力气大的话完全没问题，工资也一视同仁。”

刚才老师好像以为我想从事体力方面的活动，也不知道是随意打发掉我还是怎样。但这个人知道得肯定比我多，说不定……

“好厉害啊。”我提高了声音：“我才刚开始，你知道学校里其他人打工是做什么吗？”

“当然啊。”

他果然开始说了，从他玩得好的人在运营自己开的科技公司到交响乐团的成员上次在他家宴会演奏拿到了很高的酬金一类。从世间的角度来看格外优秀，长时间浸泡可能会以为这就是常态，的确是常态，我甚至没觉得一年拿到了七位数的科技公司CEO同学有什么特别。

“说起来，我听说她也在打工，”我说，“你知道是做什么吗？”

我克制着小心翼翼的态度，好似闲谈般开口。

“当然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是什么？”我问。

我不相信他是脱口而出，要炫耀自己什么都知晓，此刻收回答案会失去面子，我一定要他讲出来。

“她走得很突然——”

“不是意外。”他说，带着笑容说，就像是谈论有趣的事，在看到我露出惊异神情后，又是一笑，“怎么好好的会从那种地方掉下来，其实老师都知道，但对外就是压力过大。你难道不知道？大家都说不是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