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毛钱关系。
666块钱。
回答准确严谨。
南肆对着三个六,第一反应是——
原来房租是666块钱。
肯定是南菀女士想的,一般人想不出把房租取这么个……吉利的数字。
哦,不,按他家这条件,一般人想不出把房租取这么低。
还666,怎么不888呢。
干脆444得了。
反正他觉得自己现在离444不远了。
说不清是为什么心慌,但感觉起来不像是因为尴尬什么的。
至少尴尬的时候,和大多数人不同,他不会发热。
而现在,他脖子都不冷了。
心脏仿佛要跳到嗓子眼,他喉咙一滚,强撑着表面的云淡风轻,回:不行。
管他几毛钱,不行就是不行。这么想着,他又把纸团砸了回去。
温倦迟依旧平静结接过,看到大了几号的潇洒的“不行”二字时,对方恼羞成怒的模样仿佛就浮现在眼前,怒是怒了,但其实毫无威慑力。
他想了想,不是想到什么短促地笑了声,落笔:涨房租?行么。
南肆……南肆炸毛了。
这不是几毛钱的问题!
他咬着笔头,写的却是:888?
说了那么多次涨房租他都没涨,现在这到手的钱不要白不要,他还有个怂儿子要养呢。
而且,某位租客一看就不是缺钱的样子。
888。和666如出一辙的思维。
温倦迟:行。
南肆:“……”
他后悔了。
就不该招惹这人,钱都能白白送出去。
他不要行不行。
南肆把皱巴巴的纸团塞进口袋,温倦迟还朝这边偏着头,看的他怪心虚的,毕竟没打算真说。
“你,上课。”南肆干巴巴道,视线避开,盯着白色的窗帘,“我,再说。”
过了不知多久,也许就几秒,也许几分钟,他听见温倦迟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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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大冷天的这不是要冻死我。”林丘双手抱住自己,缩着脖子从后门进来。
跟在后面的唐明夜头发还滴着水,哆嗦着回:“知道要下雨,也没说就那一会下这么大啊,天气预报报的也不是这时候啊。”
林丘哈口气:“别提了,天气预报什么时候准过。”
“你不记得那次出去玩,天气预报说是个大晴天,出门的时候到见着太阳了,没一会就下的天都黑了。”
唐明夜:“你这么说我还想起来,那次南哥任我们怎么喊都不去,你说是不是他预料到了这出。”
说话间两人回到位置上,刚要抽纸先擦擦,后面幽幽地响起声。
还是漫不经心的语调:“说我什么呢?”
“……”
“……”
其实听没听到真无所谓,就是这语气。
太尼玛拿捏人了!
从小卖部回来路上淋了雨,林丘这会还哆嗦着:“说有次喊南哥你出去玩你怎么也不去,然后本来预报大晴天直接来了场暴雨,还下了一天。”
唐明夜丢了几张纸给林丘,自己也扯了几张擦脸,擦完说:“南哥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第二天要下雨了。”
“天气预报都没报准的事我上哪知道。”南肆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笔,眼尾流露出戏谑的神情,“只不过我是一个早归的好孩子,你们去那地指不定嗨到几点,所以婉拒了。”
婉拒?
林秋和唐明夜顶着个落汤鸡的头,从对方眼神里同时想到一件事——
明明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是直接挂断!
微信还压根不理!!
想到这两位落汤鸡有了点冷冷的怨气。
不多,风一吹就散了,人也快成冰雕了。
南肆瞅着两人这样子,又“适时”开口:“怎么,厕所发洪水了?”
“……”林丘幽幽地转过头,眼下的乌青不知已经培养到第几层,被水一淋似乎更加明显,头发湿湿地搭在额前,活像个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说话都带着怨气,“刚从小卖部回来的时候下雨了,贼大,南哥没听见吗。”
水鬼二号闻闻自己:“我的亲哥,洪水就洪水,就别是厕所的了吧,我都感觉自己有味儿了。”
外面下雨了吗?
他还真不知道。
一般这种阴沉沉的雨天,他都习惯屏蔽外界,不怎么关注外面的天气什么的,也很少去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