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浪费,而且以后的好玉多的是呢。”烈山轻笑道“我打算给你打几支玉簪,再给两个孩子打两只小虎。”
乔棉听后笑得弯了眼睛“也好,也好,毕竟这是他们爹爹第一次赌到的玉石,理应留下做个留念。”说着又在烈山腰前比划几下“到时候再给你打块玉佩,我们一家人也要整整齐齐嘛!”
“都依你。”
烈山温柔拍拍他的手便下了马车,临走前嘱咐车夫几句。
车夫连忙应了声好。
烈山沉着脸,目送着马车消失在街角,便转身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
很快的,他还没站定,就听到一阵慌乱急促的脚步声,这一转身,就看到两个熟人。
正是当时与他争玉的那兄弟俩,也是在开玉楼解玉时一直嘀嘀咕咕,不怀好意的俩人。
“你小子故意的?”
阿彪用力攥了攥相交的十指,满脸凶狠道“你小子倒是有点胆量,竟然敢只身引来我二人,话不多说,速速交出那块属于我们的那块玉石交出来便饶你一条命,否则,我定要你大卸八块!剁了去喂山里的狼!”
烈山摩挲下手指,并不搭理他那套说辞,只是冷笑一声“花叔是被你们害的?他现住在哪里?”
一旁的胖子阴沉着脸“花叔的下落可以告诉你,不过兄弟,那块玉不属于你,那是你从我兄弟手底下抢的!你还是交出来比较好。”
“这玉不属于我难不成属于你?别忘了,当时你们可是口口声声说玉石掉在地上,那谁拿到就是谁的,既然你们不要扔在摊位上,我拿了且这出了玉便成了你的了?这是什么道理?”
“休要狡辩!”阿彪指着烈山凶斥道“若不是你演出那副模样,我二人何至于抛弃自己的玉,去捡了你的玉?”
烈山面无表情的垂着眼睫“我不欲与尔等废话,快说,花叔到底在哪?”
胖子还没说话,那阿彪便举着肥硕的拳头朝烈山袭来,怒喝“你也别他娘废话,既然你不交出来,那我就先教训教训你!”
然而身体还没接近到烈山,只觉胸口就被一只脚狠狠踹来,这一下肺腑似乎都移了位置,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还好胖子趁机扶住了他,然而踉跄几步忽然一口鲜血喷出老远“你,你!”
胖子见状哪里还能忍,从腰上拔出匕首就开始向烈山刺来,身体虽然笨重,可拳脚之间似乎有些武功,刀刀往烈山要害刺去,然而烈山更快,三两招之后便徒手卸了他的膀子。
一声凄厉的惨叫,那胖子脸上恨意更深,另一只完好的手猛地朝烈山面门捶来,烈山轻轻歪头一躲,握着刀的手腕利落的挽了个花,下一秒,胖子的拳头就迸出鲜血来。
烈山不耐烦的抬脚一踹,只听哐当一声,那胖子也重重摔倒在地。
“大哥!”阿彪捂着胸口一边吐血一边大喊,咬牙怒喝“你这个贼人,老子定要杀了你喂狼!”
烈山沉着脸一脚踹在他脑袋上,阿彪用尽力气挣扎可也挣脱不得,只能气呼呼的喘着气,烈山将那把锋利的匕首在他眼珠上晃了晃,不慌不忙道“说,花叔在哪?”
在那利刃割伤了他的眼皮时,阿彪才真知道害怕,血珠滚到眼睛里,满眼都是鲜红,他抖着嗓子求饶“别,别求您饶了我!”
\"我说,我说,那花叔的家被我二人洗劫一空,他没有钱交租子,听说是被赶了出来,然,然后他好像是躲在城北破庙里。\"
烈山这才松了脚,而那阿彪像是得救似的疯狂退后,连滚带爬的去扶一旁呼痛的胖子,他二人嘴上说着求饶的话,可目光还带着浓浓的恶意。
烈山随意的扔了匕首,掏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手指,等到擦拭干净了,这才抽空看了眼气喘吁吁,满眼忌惮和恨意的二人。
他嘴角微微笑了下,目光沉静,丝毫没有一点打斗过的痕迹,虽然表面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可说的话却让他们遍体生寒。
“留着你二人,怕是以后还有人要被你胁迫喂狼。”
“既如此,那你二人便身先士卒吧。”
说着便悠然走出这条杳无人烟的小巷。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阿彪抖着嗓子道“他,他倒是能装腔作势!我,我好像想起来他身边那人是谁了,应该是山棉饮品的乔掌柜。”又紧紧握着拳头,咬牙道“等着吧,我定要让他血债血偿,不宰杀他几个崽子,我王阿彪誓不为人!”
胖子也是一脸恨意,“走,先去看伤,这个仇不但要报而且还要狠狠搓搓这人的锐气,那块玉石也一定要抢来!那可是咱们的东西!”
阿彪扶着胖子起来,“大哥,我扶你!”
好在这时候天已经微微泛着黑,二人也不怕被外人看到这身伤而丢人,于是为了方便去药铺,特意抄着条近路,可是还没走几步,就觉得后背阵阵发麻,好似有什么在盯着自己。
胖子搓了搓手臂,“阿彪,你觉没觉得好像有什么在盯着咱们。”
“没有啊,没,啊啊啊啊!”
阿彪回头一看便看到他这辈子最胆寒的一幅场景。
黑暗笼罩的无人的小巷,竟然亮起一双双绿眼睛,像是鬼火,却比鬼火还可怕。
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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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还没亮,便有人去官府报官。
那人说他在昨晚听到了一阵阵狼叫,大着胆子去查看时竟然真的看到有狼跑过,而且不止一只!
但好在那狼没有咬他!
不过镇上竟然有狼出没,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何大人是个好官,听闻此事,并没有觉得这是耸人听闻的废话,而是真的信了,为了保护镇民的安全,还大力安排捕快夜巡整个顺安镇。
山棉饮品里。
\"听说没,前几天有人说镇上有狼,而且何大人还真信了。\"那人灌了一口奶茶摇头笑道“这何大人啊,什么都挺好就是耳根子软,你说这大冬天狼能下山吗?而且这遍地都是雪,这狼下山也得有脚印吧?可方圆百里,别说脚印了连跟狼毛都没有!”
和他同桌的人哈哈大笑“没准是群长了翅膀的狼,至于下山作何,这不是要过年了,没准是下来办年货?买点瓜子果脯回去吃?”
南哥儿端着炸鸡送到他们桌子上,正好听到这句,跟着说笑了一句“客人您可真会说笑,这狼要是真下山办年货,那也应当是捉两个人回去存着,这大冬天的多不好打猎啊,它们也饿着呢。”
几个客人被南哥儿这句话又逗乐了,于是一群人又开始谈起一些鲜为人知的趣闻佚事。
这日已经腊月二十八了,明天山棉饮品便要关门了。
于是这天晚上乔棉便大方的在酒楼定了两张席面,请山棉饮品的伙计吃饭。
无论长契工还是短契工一律都请,还给他们包了新年红包。
一个个都笑的合不拢嘴,嘴甜的说来年一定更卖力的在山棉饮品做活。
一群人嘻嘻闹闹的说笑喝酒到挺晚,而乔棉毕竟有崽在身,不能饮酒,食欲也不是很好,于是便抱着困得打瞌睡的粽粽和枣枣回去睡觉。
等到乔棉回到房里,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之际,便听到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便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
是他在玉桥肆新买的梅花浴珠。
他支起身子一看,便看到那被他赶去隔壁睡了好几天的人正蹑手蹑脚的往床上来,二人四目相对,想偷偷上床的烈山被抓了个正着。
烈山见夫郎没骂他,便大着胆子蹭上了床。
乔棉看他头发还是湿的,皱眉道“这么晚了,怎么还去沐浴?”
烈山将被子给乔棉盖好,自己也堂而皇之的钻进了被窝,他摸了把头发,浑不在意道“刚刚喝了几杯酒,怕有味道熏着你。”
乔棉拿过床头放着的棉帕给他擦头发,叹道“那这也太晚了,你湿着头发睡会染上风寒的,别以为自己是只虎,就能为所欲为了。”
烈山静静的看着一边给他擦发一边碎碎念的乔棉,他披散墨发如瀑,眉眼温润,肌肤雪白,像氲着淡淡的光。
又像是那块白玉,温而细腻,又剔透夺目,似有月中泉水在汩汩流动。
他拇指轻轻碰了碰乔棉的脸颊,明明没有喝太多酒水,却好似上了头,心底也软乎的不像话“阿棉,你真好。”
乔棉忍不住笑了下“你这是喝多了?”
烈山想了想,缓慢的眨了下眼睛“嗯,我喝多了。”
乔棉气得直揪他耳朵“净胡咧咧,哪有喝醉了的人还知道说自己喝醉了。”
“那我没喝醉。”烈山机灵的赶紧改口。
乔棉笑着两只手揪他耳朵,故作凶狠似得要咬他的脸“啊呜,你个骗子虎,说谎都不会说。”
烈山轻笑下,深邃的眸难得弯成月牙似的弧度,双臂环住乔棉的腰,将头轻轻埋在乔棉的小腹上,“阿棉我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第一眼就喜欢。
第一眼就想抢回来做夫郎。
想好好保护你,想杀光害你的人,威胁到我们家的人。
他骨子里的冷血是不可避免的,毕竟他生于丛林,长于丛林。
乔棉在烈山看不到的地方,笑得又得意又娇憨,可嘴上还是傲得很,“可你骗我生二崽,我还是很气。”
“情难自禁嘛,若是夫郎你是我,也定是难以忍耐的。”烈山闷闷道“你罚我吧,你别再晾着我了,我心里难受得紧。”
乔棉又被活生生气笑了,眉头一动,“哎?你等等,你说你任我罚?”
烈山在他怀里点头说是。
乔棉憋了笑,清清嗓子道“那,我要看你变成虎。”
烈山猛的抬头,黑眸亮晶晶的“就这么简单?”
乔棉笑着摇着手指“可没这么简单。”
烈山仰面躺在他腿上“说说看,阿棉你想做什么你尽管说。”
乔棉眼珠子提溜转,灵动得很,纤细的指在烈山耳朵点了下“这里要变成虎耳朵。”
语气越来越软,姣好的眉眼带着钩子似的看着烈山,手指又慢慢滑到烈山身后,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那里,我要看到长长的毛尾巴。”
烈山愣了下,虎生第一次听到这么无理的要求,“然后呢?”
“然后啊,脱了所有衣物。”乔棉唇角若有若无的贴了贴烈山的鼻梁,又缓缓下滑,落到那薄薄泛着凉的唇时,他娇笑道“然后要叫我,相公。”
烈山脑子轰得一声,额上冒着青筋,反手握住那花着圈的手,咬牙道“阿棉,你这是和谁学的啊,你这个,这个……”
“略略略。”乔棉仗着烈山现在不敢动他,嚣张的很,摇头晃头的挑衅人家“我自学的,我想了好多天才想出来对付你这只色虎砸!我聪明着呢,我可不会被你糖衣炮|弹给随便忽悠住了,我得好好惩罚你,谁让你三番五次占我便宜!”
烈山还真是又爱他又想办了他,可乔棉身子弱根本承受不来,他强忍着自己的蠢蠢欲动,哑着声音“别闹了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受不来你这样。”
乔棉又坏心眼的转了转眼珠,趴在他胸口上,撒娇道“我想看,我想看,我就想看你变成半人半虎的样子。”
“那样多多少少有些怪异。”烈山耳朵尖都有些红,尤其是阿棉还让他喊他主人,这一想到就觉得有些羞耻。“我把耳朵变给你看好不好,至于,咳,尾巴就算了,那,那有点那什么。”
“哼,不愿意算了。”乔棉卷着被子转到床里,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整个身体写着“我不要理你啦。”还时不时发出重重的哼哼声,那意思像是在说“我好生气哒,快来哄哄我!”
烈山坐起身轻轻拍了拍那只蚕蛹宝贝,咬咬牙,清咳一声,唇在乔棉耳边停留好一会儿,才涩声道“咳,阿,不,相公。”
蚕蛹的肩膀抖了抖。
憋笑憋得。
烈山说了一声便也没有多少羞耻了,又低声道“相公,你转过来瞧瞧我,我等你好久了。”
蚕蛹动了动,露出一张颊带粉意的小脸,“什么叫等我好久?”
烈山身着黑色的里衣,微微露出十分宽阔的胸膛,和结实的腹肌,他黑眸深邃得像是雨日的夜空,薄薄唇角微挑。
紧接着在乔棉眼中,那白皙的人耳便忽然有了变化,变得纤长,很快的便出现了暖白色的绒毛,内耳里也生出来恍若桃花的粉色。
乔棉已经从被子里钻出来了,眼睛一眨不眨,这,这冲击太大了。
烈山不笑时五官是带着强势凛然的,像是在战场厮杀很久的将军,又像是鲜血包裹着的利刃,带着让人生畏的血性。
可他又总是在乔棉面前微笑,这就像白骨生花,虽说反差极大,却有着让人难以抵抗的魅力和情深。
现如今添了那对毛茸茸的耳朵,这让本身就绒毛控的乔棉,心动不说,还勾的乔棉心脏蹦蹦跳跳,脸色红的像碾碎的草莓汁。
烈山一把环抱住他的腰身,那张俊逸出尘的脸逐渐贴近他的,他笑“你不是要摸我的耳朵,”又将乔棉软白的小手放在那根毛绒尾巴上“给你。”
乔棉脸色布满红晕,嘴忽然都笨起来了“你,你,你不是不愿意么……”
“只要你能开心,我什么都愿意。”烈山亲了亲他脸,笑道“开心吗?”又一字一顿,顺着乔棉细腻的脖颈动作“相,公。”
乔棉身体打着颤推开烈山的肩膀,为难的咬着唇“别,别靠过来了,我们有小宝宝呢。”
“知道有小宝宝还捣乱。”烈山用了点力气咬了一口乔棉的嘴唇,“你个捣乱精。”
乔棉笑了下,两只手轻轻的揉那两只毛耳朵,手感好极了,和粽粽的小耳朵一样舒服,等过了瘾,又抱紧紧抱住烈山的腰身,打了个哈欠,眼泪汪汪道“我困了。”
烈山深吸一口气,拿着被子好好裹住乔棉的身体,亲了口他的额头,“睡吧,你今天已经很累了。”
乔棉揉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小声应了声好,双手还是紧紧抱着烈山。
不知过了多久,烈山感觉到怀里的人沉沉睡去了,这才起了身去了隔壁间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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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1)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赌石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