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齐故回到寝殿。
萧川忐忑不安看着回宫的陛下,眼神又时不时往殿里瞥去。
萧川的微小举动齐故尽纳眼底,能不经允许进他寝殿的除了宣容还能有谁?
齐故没想到容容会主动找过来。
齐故问道:“皇后有说什么吗?”
萧川想到方才殿前发生的一幕,惊魂尚未定,不知该如何去叙述,“陛下您还是进去看看吧。”
从萧川的反应来看,齐故心里约莫有了底。
跨入殿内,环顾整座寝殿都没找到宣容身影。
最后是在龙榻上发现的宣容。
宣容外裳挂在屏风之上,一身亵衣侧躺在龙床上歇息着。
齐故掀开明黄帘帐坐于床沿边,一手搭上宣容后背。
本就没有睡意的宣容睁开眼,眼中血丝遍布毫无生气,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他没有抵触齐故的触碰,甚至还愿与齐故讲话,“你回来了。”
齐故进来的时候想过宣容各种反应,唯独没有料想到宣容会这么和和气气与自己相谈。
“把灯熄了。”宣容声音沙哑道。
齐故照做。
齐故正想解释,“朕刚刚......”
宣容坐起身突地一把抱住齐故,“别说,我不想知道。”
面对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齐故一把揽住给出回应。
宣容放在齐故后背上的手抓的很紧,头埋在齐故心口处听着里面的心动声,哽咽道:“我想外祖母了。”
他好想好想外祖母。
这个世上只有外祖母是对他最好的人。
宣容一个人自言自语着,“我好想和外祖母下棋,想吃外祖母做的烧鱼,我亲手给她猎狐皮她还没穿上,我连她最后一面我都没有见到......”
“是不是我不懂事,所以要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我?”他开始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宣容如今的模样,和当年被迫接受真相时躲在齐故怀里哭诉的时候一模一样。
齐故安抚道:“不是,容容......”
宣容好似不想接受齐故的抚慰,腾出一手捂住齐故的嘴。
他从齐故怀里挣脱,与齐故面对面相坐。
捂着齐故的手缓缓下垂,沉默了好一会,宣容闭上眼对着齐故双唇吻了上去。
他胡乱撕咬着齐故的唇瓣,像是在惩罚齐故这张骗人的嘴。
探出是宣容主动求欢后,齐故举止不再犹豫,搂着宣容的腰将人轻轻放倒在床榻上。
动情时,齐故在宣容耳畔催情道:“容容,说你爱朕。”
宣容侧过头去,回道:“我恨你。”
齐故终是没有听懂这句话,只将他当做是自己动作粗鲁弄疼宣容了。
事后。
佯装假睡的宣容未着寸缕躺在齐故身旁,将齐故横在自己身上的手取下。
宣容望了眼熟睡的齐故。
他想到了十年前。
他和今夜一样缩在齐故怀里哭的肝肠寸断,他声声质问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利用他、骗他。
是齐故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安慰他,告诉他齐故此生永远不会骗他。
齐故发过誓,若骗了宣容,就让他齐故永远不配得到宣容的原谅。
宣容不知道尊贵的皇帝陛下是否还记得当年誓言。
齐故回来前,他在殿里坐了很久。
他想了千百种与齐故对峙的场面,可到最后全被他否决了。
不给皇帝面子,吵到最后齐故只会更觉得他不懂事,接着继续冷他。
更怕惹怒齐故后,会像那次般对他施暴......
好疼好疼。
只要一想到那次,他就止不住打哆嗦。
拆穿谎言后,面对齐故他的心里竟只有怕这个字。
这样的感情,他不敢要了。
从床上坐起身。
宣容利落下床捡起地上属于自己的衣物,悄无身息穿戴整齐后。拿起桌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朝着殿门口走去。
打开门时,迎面扑来的新鲜空气让他感到一丝的舒适。
萧川一直在门口侍夜,看宣容这个时候出来,“殿下您这?”
萧川也骗了宣容,在宣容面前有多有点抬不起头,堂堂的总管鲜少有这般窘迫的时候。
宣容倒没在意了,面无神情道:“有一件事,可否麻烦萧老代劳?”
“殿下尽管吩咐。”萧川求之不得能为宣容做些什么。
宣容言道:“前些时日我得了幅王也子的画,就在临风殿内,萧老可能帮我找来?我想给陛下一个惊喜。”
陛下欣赏王也子的画满朝皆知,萧川自然也是明白人,见皇后要给陛下送礼以为帝后二人合谈了,连忙答应去办。
宣容寒暄几句后目送萧川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