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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谁是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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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血的雨衣

佐川哲也被带到涩谷警局时,整个人依旧处于发狂、焦躁的状太

根据医生的诊断,他是因为受到严重的打击,才导致精神错乱。www.xiashucom.com不过,阿哲究竟只是暂时性的精神错乱,还是这辈子都无法复原,恐怕只有时间才知道答案了。

奇怪的是,阿哲即使被带到警察局,仍然不愿意脱掉那一身海盗服装;有时还会一边高声吟唱自己创作的海盗歌曲,一边舞动身上佩带的那把军刀,旁人根本不敢靠近他。

后来在伊藤贞子的耐心苦劝之下,阿哲终于放下军刀,伤心地嚎陶大哭起来。

“小雪,难道连你也遇害了吗?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你们兄妹俩都被阴影笼罩着,身边充满了敌人。

阿敏,这件事你为什么不说出来?要是大伙儿知道这件事的话,一定会保护你们兄妹的。”

伊藤贞子听到哲也说这番话,立刻转头向涩谷警局的搜查主任盐月警官说。

“您听到他刚才说的那番话了吧!他这个人其实是一只纸老虎,别看他平常一副凶狠的样子,其实内心十分脆弱。

我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他刚才说的话看来,他并没有杀人。更何况,我前后照顾这个人整整三年,他是什么样的个性我最清楚。老实说,他连一只蚂蚁都不敢杀呢!”

盐月警官和大崎警局的搜查主任正好相反,一脸慈眉善目的样子,是个标准的好好先生,他对阿贞和阿谦的态度也相当和善。

“你们两位可以先回去了,有事我们会再通知你们。”

“不,我不回去,在确定阿哲的清白以前,我绝对不离开这里一步。”

“这样啊……不知道这位年轻人的意思呢?”

加藤谦三原本就无家可归,自然跟着阿哲和贞子。

“我……我也留在这儿吧!”

就在阿谦一脸胆怯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高轮警局的承办人员正好出现在涩谷警局的大门口。

“你们就待在会客室等候进一步的消息吧!”

从高轮警局赶来的承办人员包括等等力警官、真田警官以及金田一耕助,其他的办案人员则赶赴可能是命案第二现场的五反田。

盐月警官和真田警官相互寒暄几句之后,真田警官把金田一耕助介绍给大家认识。

“原来这位就是金田一先生啊!久仰您的大名,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慈眉善目的盐月警官非常有礼,他一边露出弥勒佛般的笑容,一边点头致意。

“哪里、哪里,只怕给各位大哥添麻烦了,还请您多多指教、多多包涵。”

“盐月!”

一旁的等等力警官接着说道:

“这次之所以请金田一先生来这里,是因为他认识佐川哲也这名青年。他并不是佐川哲也的旧识,只是曾经看过他的舞台表演,因此我们才特地请金田一先生前来协助办案。”

“非常感激。我们已经证实这名青年就是佐川哲也,只是有件事情非常奇怪……”

“什么事情非常奇怪?”

真田警官皱起眉头,不解地反问道。

这时身后却传来一阵男高音的歌声——

“藤毫上的亡魂

人数为十三

呀呼——

喝吧!莱姆酒一饮而尽!”

“那是什么人在唱歌?”

“佐川哲也,刚才他也在唱歌,没一会儿却哭了起来。”

“盐月兄,那个人是不是在装疯卖傻?”

真田警官低声问了一句,盐月警官立刻一脸严肃地回道:

“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精神科医生说他患了严重的精神错乱。对了,真田兄,你的管区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案子?刚才你在电话里说得并不清楚……”

“那么我先告诉你有关这桩命案的事情吧!”

于是真田警官开始说明这件命案的大致状况,刚开始他还算冷静、稳重,可是没一会儿却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满面通红,一副要喷火的样子。

相较之下,慈眉善目的盐月警官就显得温和多了。

“没想到你的管区竟然发生这么严重的杀人命案。不过,现在在我们警局里的这名年轻人,虽然不至于和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但是我并不认为他会是割下尸体头颅、甚至把头颅挂在命案现场的人。你看看他,他这个样子绝不是装出来的。”

等等力警官等人看见被两名刑警架进来、走路摇摇晃晃的佐川哲也时,彼此都忍不住互看对方一眼。

佐川哲也依然身穿海盗服装,只是已经没有刚才那种焦躁的模样;他似乎不知道自己目前身在何处,也不晓得自己究竟处在什么样的状况下。

盐月警官摊开哲也的雨衣说道:

“这个男人在十九日早上六点左右回到伊藤庄公寓时,就穿着这件雨衣,而且雨衣上到处沾满了血迹。值得注意的是,雨衣上沾染的不是鲜血,而是快凝固的血渍,或是用力擦上去的血迹。”

盐月警官把雨衣翻过来让大家看看背部,只见那里有两、三条纵向血迹,有的看起来很明显,有的却非常模糊。

“我本来对他背部的血迹感到十分疑惑,但是刚才听了真田兄的话就明白了,你说现场墙壁上有一片飞溅的血迹,鲜血往下流,形成一条条的血水。这个年轻人大概是在鲜血尚未凝固的时候,不小心靠在墙壁上才沾到这些血迹。”

真田警官接着说: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年轻人去过命案现场?”

“是的。但是他到命案现场时,只看到挂在半空中的头颅,便惊吓得精神错乱了。”

接下来,盐月警官又拿出军刀和镶有海盗标帜的提督帽。

“佐川哲也回到公寓的时候,雨衣下还挂着这把军刀,根据我们警局内鉴识人员鉴识的结果,这把军刀上面完全没有血清反应。还有这顶帽子……对了,金田一先生,你说曾在舞台上看过他们表演,不知道你是否曾经见过这顶帽子?”

“嗯,我见过这顶帽子。那是‘发怒的海盗’乐团领导者的象征。在命案发生以前,它是被害人的所有物,同时我也听说佐川哲也非常渴望能得到这顶帽子。”

“的确如此,刚才加藤谦三也提过这件事,只是不知道这顶帽子为什么会在现场。这顶帽子上沾了血迹,但并不是鲜血飞溅上去的,而是佐川哲也把帽子夹在雨衣下的时候,被袖口的血迹沾到的,这也是我们必须仔细调查的地方。”

直田警官听了之后,点点头说:

“这么说,佐川哲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缘故跑到命案现场。虽然他是事后闯入,但是从他带着磨好的军刀看来,他或许是想找被害人决斗,甚至杀害被害人。没想到当他闯入时,对方已经遇害,而且脑袋还被凶手吊挂在半空中,他一见状,精神就错乱了。”

“是的,当我的属下把他带到这里时,他己陷入焦躁不安的状态,直到现在才慢慢平静下来。等等力警官,这个人会不会因此得了失忆症?”

“失忆症?”

真田警官睁大了眼睛,没一会儿,他又哈哈大笑道:

“嗯,有趣极了。那么我们先设法让他恢复记忆吧!”

“怎么样才能让他恢复记忆呢?”

“就是带他去五反田的命案第二现场,或许他看到一些小雪的东西,就会想起什么来也说不定。金田一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金田一耕助表示赞同。

“是啊、是啊!顺便把加藤谦三一块儿带去,他曾经和山内敏男兄妹同住在五反田,要是有什么变化,他或许会注意到。”

手铐的钥匙

一行人在涩谷警局吃过早餐,赶到五反田命案第二现场时,已经六点多了。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雨势也变小了。

“这位就是金田一先生啊!刚才听到真田兄说,您一开始就参与侦办这件命案,可真给我相当大的鼓励呢!只要有您的协助,相信这件命案很快就能侦破的。”

芥川警官先前还批评过金田一耕助,现在却一反常态地巴结起他来了。

“我会努力动动我的脑袋,才不辜负各位对我的期望,也希望各位多多指教。”

金田一耕助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指指自己满是头皮屑的脑袋,一副得意的样子。

“对了,盐月兄,坐在那边的人是嫌疑犯吗?”

寒暄完毕之后,芥介警官立刻把焦点从金田一耕助身上转向佐川哲也。

“可以这么说。但如你所见,他的精神状态不是很正常,所以我们把他带来命案第二现场,试试看能不能让他恢复一些记忆。不过有件事想拜托你……”

盐月警官对任何人都非常谦恭有礼。

此时车库四周的草地已经挤满了人,其中大部份是大崎警局的警员,从大伙儿无精打采的表情来看,他们大概没有找着无头尸体。除此之外,大批的媒体工作人员也已经赶到这里采访报导。

等等力警官和另外三位警官面对媒体时都三缄其口。这时,新井刑警走了过来。

“警官,想要从这里搜出无头尸体,就好比是缘木求鱼一样。你看,这一片草地那么平坦,如果凶手曾在这里挖掘过的话,一定会留下非常明显的痕迹。再说,凶手拥有交通工具,说不定会用它运走尸体。对了,金田一先生!”

新井刑警朝金田一耕助挤挤眼,然后笑着说:

“我刚才在这片草地上捡到一个奇怪的东西哦!不过,这件事咱们待会再说,想必你们也想早一点看看分尸现场吧!那么,一会儿见。”

新井刑警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离去。金田一耕助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苦笑道:

“这家伙究竟捡到什么东西呢?唉!算了,咱们先去现场看一下吧!对了,那个年轻人也一块儿去。”

于是一行人穿过昨晚被勇猛的坂井山关刑警撞破的后门,再经过厨房和车库间的两道门,来到车库里面。

当大家看到卡车里七样骇人的工具时,全都哑然失声,当然,他们也不忘观察佐川哲也面对这些工具时的反应。

佐川哲也一看到这些可怕的工具,不禁发出一阵悲鸣,这表示他对可怕的事物依然存有害怕的感觉,但是他好像并不觉得这些东西跟他有什么关系。

尽管这里是他们每天集合、练习的场所,然而此时的他却对这里一点印象也没有。

芥川警官接着又把佐川哲也带进办公室,让他看一看摆放在那里的乐器,只不过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一旁的真田警官看他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忍不住大吼一声:

“喂!臭小子,这个鼓不是你以前在打的吗?看到这个鼓没有让你想起什么吗?”

芥川警官只好回头看着加藤谦三说:

“喂,小伙子,你会不会打鼓?”

“我……我只会弹吉他。”

“哼!真是没用。坂井,既然如此,我们就让这小子听听爵士乐吧!”

“没问题。”

说完,坂井刑警立刻打开唱机的开关,车库里顿时充满震耳欲聋的爵士乐,可是哲也依然没有出现大伙儿所期待的反应。他那混浊的瞳孔里,充满着无奈、迷惘的神情。

“哼!这只老狐狸,你再怎么伪装,总有露出狐狸尾巴的一天!”

芥川警官咬牙切齿他说,接着,真田警官连忙出来打圆场。

“喂,别那么凶嘛!这个人可是本警局重要的人证啊!你这样又吼又骂的,当心适得其反。”

“好吧!那么这个年轻人就暂时交由本署收押,我们会请精神科医生为他诊断治疗,真田、芥川、盐月,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等等力警官提出这样的建议,三位警官自然也不好再有其他想法。

这时,金田一耕助回头看着加藤谦三说:

“对了,小伙子,你有没有见过这些工具?”

加藤谦三看了一眼那七样工具后,便毫不迟疑地指称这七样工具全是这间车库里的东西,而且阿敏经常使用这些工具修理建筑物故障、破损的部份。另外,沾上血迹的两条毯子则是二楼双人床上的东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田警官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原本大家以为凶手犯案的现场是医院坡,可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凶手似乎先在这儿把死者的脑袋割下之后,再把死者的脑袋带到医院坡当风铃一般挂起来。”

“芥川兄的意思是,这里有可能不是凶手犯案的现场?”

“是的。长官,有可能是凶手乘山内敏男不备的情况下杀害他。况且,这里正如大家所见,完全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就连二楼也整理得非常洁净。”

“对了,小伙子,谁有这问车库的钥匙?”

等等力警官转头问加藤谦三。

“正门和后门各有两把钥匙,阿敏和小雪一人一把,若是这两人不在的话,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进入车库,进不了车库自然就不能练习。因此台风夜之后,团员们都伤透了脑筋,阿哲的愤慨也达到极点。

不过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如果有人敢任意撞破大门、闯入车库的话,事后可会倒大楣的。要是惹火阿敏,他绝对会翻脸不认人。”

“这么说来,除了阿敏之外,就只有小雪能够自由出入车库喽?”

“是的。”

“小雪会开车吗?”

“这里每个人都会开车啊!唯一不会开车的就只有我了,因为我还是见习生,所以目前还在驾训班学习。”

“好的,那么长官,我带各位去二楼吧!”

一看到二楼的双人床,佐川哲也的脸部便出现些微的变化。

但是金田一耕助很快便发现,那不过是年轻人都会有的性冲动罢了。

当芥川警官指出挂在天花板上、有烧焦痕迹的风铃,和吊在风铃下面琢也亲笔写的金属片时,金田一耕助根本无法抑制全身的战栗。

他一脸木然地凝视着风铃,当芥川警官指着小抽屉里的两种金属片时。金田一耕助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在场的每个人都不解地望着他。

“金田一先生,你认为这个金属片有什么重大意义吗?”

“这……这……”

金田一耕助喘着气说:

“金属片上的琢也,就是法眼琢也先生,他同时也是小雪的亲生父亲、山内敏男的养父;而天竺浪人就是山内敏男的笔名。”

金田一耕助说完,神色黯然地轻叹一声。

加藤谦三虽然早就知道这里挂了一个风铃,却不知道抽屉里有金属片的事,更别提阿敏还拥有个“天竺浪人”的笔名,还有他会创作和歌的事。所以,当他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显得相当吃惊。

这么看来,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只有小雪了;而且在医院坡的命案现场,阿敏的头颅下方也挂着天竺浪人所写的金属片。

“阿谦,就你目前所看到的,这房间里有没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听到等等力警官提出的问题,阿谦连忙指着壁橱回答:

“我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这些棉被都装在两个大型的棉被套里面,而且那种棉被套是用深蓝色、厚质的麻布制成,可以防水。”

所有人听到阿谦这么说,脸上纷纷露出紧张的神色,芥川警官更是激动地说道:

“凶手一定是用防水被套装着无头尸体,或是部份尸体离开这里。当被害人遇害的时候,尸体本身应该还在淌血,所以凶手才会使用防水的被套来包裹尸体。”

“可是,芥川先生!”

金田一耕助随即问道:

“凶手为什么要做这么麻烦的事呢?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把无头尸体从这里运走呢?”

金田一耕助说到这里,发现等等力警官、三位警官及在场刑警的目光全都落在自己身上,他突然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只好一个劲儿地猛抓头。

“我可没有在各位专家面前班、班门弄、弄斧的意思,只不过凶手在分尸,或是割下死者头颅的时候……”

他大大地喘了一口气,企图改善说话结巴的毛病。

“凶手的目的应该是想藉此隐瞒死者的身分,或者误导警方办案的方向,避免让自己的身分曝光。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芥川警官还不知道这桩命案的整个经过吗?”

“根据高轮警局的描述,他们在辖区的空屋内发现一个男人的头颅。经调查后,证实被害人是本局辖区内的居民,而被害人的妹妹小雪应该还在这儿,所以高轮警局希望本局能给予适当的保护。”

“唉!也难怪你不了解整个状况。我们请真田警官来说明这件事吧!”

“不,金田一先生,就麻烦你说明一下,你可是和这件命案最有关系的人。真田,你觉得呢?”

真田警官没有异议。

“既然如此,就由我来说明吧!在此之前,是不是麻烦哪位先生将这两名证人带到楼下以便保护呢?”

等等力警官立刻挥挥手,叫一名刑警将阿谦和阿哲带出去。

金田一耕助这才开始说:

“事实上,高轮台町的本条照相馆在昨天晚上十点半左右,曾接到一位自称是小雪的女性打来的电话,请他们立刻到医院坡的空屋拍照。

没想到,当本条照相馆的三个人扛着照相器材来到医院坡的空屋时,却赫然发现挂在大厅中央的风铃竟是一个人的头颅,而且那颗头颅上还吊着天竺浪人所写的和歌金属片,也就是说,凶手把死者的头颅当成风铃挂在天花板上。”

金田一耕助幽幽地看了一眼挂在壁龛附近的风铃,继续说道:

“至于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们目前并不清楚,唯一知道的是,那名自称是小雪的女性,之所以打电话给本条照相馆,目的是希望有人能立刻发现那颗头颅,并且向警局报案,或者她希望其他的团员也知道这件事,进而厚葬死者。”

金田一耕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和一下情绪。

“事实上,在昭和二十二年,也有位叫冬子的女性在那栋空屋的同一个地点上吊自杀,这位冬子就是小雪的母亲,但是因为尸体被人发现时已经太晚了,所以冬子全身腐烂,听说身上还长满了蛆。所以我在想,小雪是不是希望在同样的状况发生之前,能有人发现那颗头颅……”

金田一耕助再度神色黯然地看着芥川警官,眼中充满无限伤感的神色。

“但是,小雪为什么要把阿敏的无头尸体带走呢?阿敏的无头尸体用棉被套包裹之后,又会被带到哪里呢?

刚才我已经说过,我们知道被害人的身分,小雪也知道这栋房子势必会被搜查,一经搜查,就不难知道这里是分尸头颅的现场。那么,小雪为什么不把阿敏的无头尸体弃置在这里呢?或者说,她为什么不在那里把死者头颅切下来,难道只是因为那里没有这些工具,因此凶手才把死者带回这里肢解,再把头颅带回空屋去?

可是,她又为什么不把无头尸体弃置在这里,而非要把它带到别的地方去?如果她是想埋葬尸体的话,应该会希望死者死后也能留个全尸,为什么偏偏把无头尸体藏起来?”

“金田一先生,你知道小雪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我不知道,而且我也猜不出是为了什么。”

“金田一先生,你认为小雪下一步会怎么做?”

“大概会自杀吧!”

金田一耕助的语气中隐含一丝落寞,彷佛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似的。

这时候,坂井刑警忽然说他在二楼并没有找到存折和印鉴。

“再怎么放荡不羁的爵士乐玩家,也不至于连一点存款都没有吧?”

于是他下楼去问阿谦,结果阿谦表示:阿敏应该有一本邮局存款簿,只是他的存款、提款都是由小雪一手包办。

“好,我们立刻去邮局查问,若是有人提款,就可以仔细问一问那个人的长相。”

不料,又有一位刑警走进来说:

“主任,刚才高轮警局的加纳刑警来电说,秋山风太郎和原田雅实将在品川警局一位刑警的陪同下,朝高轮警局出发。我们是请他们直接过来这里,还是先让他们留在高轮警局?”

“嗯,联络加纳,请他们留在高轮警局吧!”

等等力警官说完,又回头对三位警官说道。

“真田,我们可以准备回去了,后续事项就交给芥川处理,盐月,你负责把佐川哲也带回警政署好吗?”

真田警官并没有任何异议。

“对了,金田一先生有什么打算呢?”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见见秋山和原田。”

“欢迎之至。您体力真好啊!”

“因为我是东北人嘛!”

他们才一走出门口,新井刑警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了。

“警官,我捡到……”

“对、对、对,你刚才说捡到什么东西?”

“我在车库附近捡到这个东西。”

新井刑警说着,便把手掌中的小钥匙亮给大家看。

“这是车库的钥匙吗?”

“怎么可能?你看仔细,这是我们手铐用的钥匙。”

“可是,这种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呢?”

“金田一先生,上个月十六日,碑文谷警局辖区内的派出所曾经报告有一副手铐被盗,而且那名小偷很不寻常,当时手铐旁边有一把手枪,他不偷手枪,反而偷手铐。”

“新井,这件窃盗案和这次的命案究竟有什么关联?”

“被害人山内敏男不是一个大力士吗?这样的大力士会遭人杀害,实在是一件令人难以想象的事。如果阿敏手上戴着手铐的话,恐怕又得另当别论了。凶手可能是在这种情况下追杀山内敏男的。”

但是金田一耕助却另有看法。毕竟想在拥有一身蛮力的阿敏手上戴上手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手铐是在八月十六日被偷的,那正是由香利在轻井泽遭人绑架的前两天所发生的事,难道这两件事真的有关联?)

惊人消息

二十日晚上六点左右,佛罗里达阿风——秋山风太郎和迈阿密阿雅——原田雅实一如往常地朝五反田出发。但是到了那里,却发现车库的门依然紧闭着,阿敏和小雪似乎都不在家。

两人没有办法,只好到车站前的“蒙那密”咖啡店边坐边等,顺便打电话到阿哲的公寓,没想到阿哲也同样不在家。

不久,肯德基阿谦——加藤谦三也来了,三人再度去探看车库的情况。只见铁卷门依旧没有打开过的迹象。

后来阿雅才说出十八日一早,阿敏曾拜托他去医院坡那栋空屋装配管线的事。

“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最近阿敏和小雪处得不是很好,所以想再去那里重温一下旧梦,培养两人之间的感情。”

“原来如此,可是他们两个现在又到哪里去了?”

“大概两人又重修旧好,所以上哪儿去旅行了吧?”

“就算是这样也该告诉我们一声啊!我不认为阿敏和小雪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对了,阿哲是怎么回事?”

“阿哲会不会跑去跟踪他们两人,或者是负气睡着了?”

阿雅和阿风的对话全听进阿谦的耳朵里,到八点左右,两人准备要离去时,阿谦也想跟他们一块儿走,可是却被阿雅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原来阿雅和阿风打算去拜访市谷一位有名的诗人——井上良成。

井上良成原本是个正统的诗人,后来却半路转行创作歌词,并成为唱片界举足轻重的人物。

不过,他在战争期间也曾有过一段怀才不遇的日子。由于他坚决不肯创作军歌,结果被当局盯上。所幸他一直没出什么纰漏,直到战后,他创作了一首《恋爱歌》,这首歌很快便风靡全国,让当时荒芜的人心重新拾起一丝希望,从那次以后,他又回复到战前的地位,直到现在仍无人能出其右。

但是他的家庭生活就没有那么顺利了,他在战争中失去妻子,停战之后才和现在的妻子——美称子结婚,两人是典型的老夫少妻。

美称子是战后颇受欢迎的流行歌手,在嫁给良成之后,便立刻退出演艺圈。

由于良成的前妻及现在的妻子都没有为他生下一儿半女,在生活缺乏重心的情况下,两人不知不觉地迷上“方城之战”。

至于秋山阿风则是近来对“发怒的海盗”的未来产生质疑,也对自己弹琴的才能有限而感到泄气。

他位于浅草的老家打从江户时代起,就是专门制作舞台道具的老字号商店。“阿风”是他为自己取的艺名,他的本名是浩二。

顾名思义,他在家排行老二,如果他肯乖乖地留在店里帮父亲、大哥的忙,必定可以成为一位小老板。但是他不想继承家业,反而选择走上音乐这条路。

由于日本放送协会开始在昭和二十八年二月放映电视节目,佐川哲也因此很希望将来能组成一支乐团,自己担任乐团指挥,在电视上露脸。

阿风就不一样了,他为人忠厚老实,只求一步一脚印地实践自己未来的梦想——当一名流行歌曲的作曲家。

这天晚上,阿风就是去拜访井上良成,希望对方能听听他重新诠释由井上良成填词的曲子。

其实阿风之前也曾请井上良成试听过他做的曲子,但是井上良成认为他的音乐太新潮、也太前卫了。毕竟当时流行歌曲的主流仍是演歌,就算历经战争,它还是长存于每个日本人的心中。

阿风一方面认为井上良成的思想太过老旧保守,另一方面也觉得对方很率直、敦厚。他最佩服井上良成的一点,就是井上良成始终认为人活着就要不停地接受改变,他的年轻妻子也持有相同的意见,所以夫妻俩时常鼓励阿风。

迈阿密阿雅——原田雅实的想法就跟阿风截然不同。他虽然也意识到“发怒的海盗”正面临解散的危机,但他却不担心。如果乐团真的解散的话,他或许会决定转业。

阿雅毕业于电气技术学校,离开校门之后便在电器行上班,而且一直对电器用品非常有兴趣,他曾经工作过的电器行,至今都还很希望他能回去帮忙。

两人在恶劣的天气下来到井上良成位于市谷的家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并上良成今天正好录完新曲,心情十分愉快,就提议大家一起摸八圈。

阿风虽然很希望对方能先听一听他的新曲,可是又不好意思坚持己见,只好陪他们夫妻俩打麻将,不知不觉就打到大半夜,连最后一班电车也赶不上。

“就在我们这儿住一晚吧!你带来的新曲我明天再好好的听一听。”

结果两人只好在井上良成的家住上一晚,直到隔天早上七点左右,井上太太起床后无意间翻开报纸,忽然大惊失色地叫道:

“阿风、阿雅,快起床啊!你们的朋友阿敏被杀了,他的脑袋还被人挂在医院坡的上吊之家哩!”

尽管那天早报报导得并不详尽,但是阿敏遇害身亡却已是不争的事实。

“总之,你们两人立刻回家,说不定警方会派人到你们那儿去做一些查证的工作。不过你们别害怕,我们夫妇两人可以证明你们俩昨晚在我们这里过夜,对了,不知道阿敏是什么时候遇害的?”

井上良成皱着眉头寻找其他报纸的报导,却遍寻不着比较详尽的内容。

阿风和阿雅只好听从井上良成的忠告,一起回到往处。

只见品川警局的两名刑警已经在那儿等候他们了,一行人立刻启程前往搜查本部——高轮警局。

疑云重重

阿风首先被叫进侦讯室,由于他蓄着一头长发,整张脸都埋在胡子里,在负责侦讯工作的真田警官眼里,就像是凶神恶煞一般。

幸好真田警官跟阿风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很快便发现他是个温和、善良的青年,因此对他的怀疑跟着减少许多。

等等力警官和金田一耕助也在一旁共同侦讯,加纳刑警则负责做笔录。

“刚才你说昨天晚上住在外面,请问是住在什么地方?”

阿风立刻照实回答,而且井上良成的名字也够响亮,在场的人无一不晓,因此省下不少口舌。

“原来如此,那么你怎么知道警方会找你来这儿呢?”

“其实是因为看了今天早上的早报,所以才……”

“那么我再问你,十八日晚上你在哪里?”

“嗯,那天晚上,阿敏……”

阿风语气有些激动,但是他很快便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

“那天晚上我也是住在井上良成的家里。”

“你经常去井上先生的家吗?”

真田警官的声音里充满强烈的质疑。阿风大概也注意到这一点,立刻提出自己最近的“心路历程”作为辩解。

“那天晚上的事我记得非常清楚,大伙儿一直在‘蒙那密’等车库的门打开,可是直到八点半左右,仍然不见阿敏他们夫妻俩的踪影。”

“等一等,你说的‘大伙儿’是指哪些人?”

“鼓手阿哲、吹萨克斯风的阿雅……就是刚才跟我一起来这里的男子。还有吉他手吉泽平吉,以及见习生加藤谦三、我,一共是五个人。”

“嗯,接下来呢?”

“由于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怪事,大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后来阿哲还一脸不高兴地回去了。”

“佐川哲也不高兴地回去了?”

“遇到这种事任何人都会不高兴的,毕竟车库的门不打开,我们根本没办法练习。

大伙儿散会后,我突然想从‘蒙那密’打电话给井上先生,因为之前井上先生曾答应要看看我作的曲子,正好我已经完成第一首,身上又带着曲谱,所以便想请他替我讲评一下。

当时是井上太太接的电话,她说森广先生正好也在他们家,可以请森广先生唱唱我的新曲。您知道森广先生吧!他是现在当红的歌手……”

真田警官微微地点个头,于是阿风接着说:

“井上夫妇都非常喜欢打麻将,即便森广先生在那里,依然是三缺一,因此他们才想叫我去一趟。”

“你们打到几点才结束?”

“那天晚上十一点左右便停电了,我们自然无法继续玩下去,可是外头风雨交加,也没办法回去,于是我只好和森广先生一起住在井上先生的家里。”

“也就是说你有不在场证明?”

“嗯,这件事情井上夫妇和森广先生都可以为我作证。我不知道阿敏是什么时候遇害的,但是那天晚上我们一直听井上先生高谈阔论到十二点多才睡着,井上先生每次喝了酒之后就会畅所欲言。”

“对了,你是不是早就想过这种事一定会发生在你们乐团里?”

阿风凝视真田曾官的脸好一阵子,不久才轻轻低下头说:

“如果我说完全没有任何预感,那是骗人的。就算我不说,你只要去问问其他团员也会知道,阿敏和阿哲经常意见不合,还曾经大打出手……但是,警官?听说阿敏不仅被人杀害,他的脑袋还被挂在天花板上?”

“是的,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一定不是阿哲。人都是有感情的,阿哲有可能在一言不合的情况下动手杀了阿敏,可是他应该还不至于残忍到非要割下阿敏的脑袋不可。再说,割下死者的脑袋不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吗?”

金田一耕助听了,不禁插嘴道:

“真田警官,可不可以让我问一个问题?”

“可以、可以。”

“秋山,听说你老家是在浅草的山藤商店?”

“金田一先生,你是说浅草的山藤商店?”

等等力警官惊讶得反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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